“祖父。”


    許太醫抬眼一看,正是自己大孫子許景天迴來了。


    對京中的人來說,許大公子是隻聞其名,少見其人的人。


    但就算如此,他那一手醫術和俊朗出眾的外表,還是讓京中好多人都惦記著。而京城四公子中,他年紀最大,人稱醫公子。


    許家本來是百年行醫世家,自是有自己的一套醫學絕技。


    但這位醫公子卻是從小就被江湖中的醫仙穀帶走了。


    據說得了醫仙真傳,一手銀針能起死迴生。


    隻是受醫仙穀的影響,醫公子不願意留在京城給那些達官顯貴的看病。


    而是自己在行走江湖,四處都留下了醫公子的美名。


    甚少迴家的許景天今天倒是趕著迴來了。


    許太醫一看到大孫子迴來,顧不得孩子一身風塵仆仆,拉著大孫子就要上馬車:


    “快,先跟我去看看你姑姑姑父。”


    坐上了馬車許太醫就催著車夫快馬加鞭往大理寺趕。


    在路上,他大概的說了一下京中的事,許景天才知道,他那被全家寵著的姑姑全家下獄還要被流放。


    當下收起了微笑,清冷的氣質頓時讓馬車裏降溫幾度。


    隨著祖父到了大理寺,他接過祖父的藥箱,祖父卻苟著腰去跟那些獄卒說好話塞銀子。終是讓他們進了大理寺的牢裏看林家眾人。


    林弘博跪在地上幫父親清理一些傷口。一邊抽泣的林弘遠守在母親的身邊,眼尖的他一眼就看到了跟著獄卒進來的外祖父:


    “外祖父!哇…嗚…你快來救救我娘和我爹啊。”


    饒是平時很穩重的林弘博此時看到外祖父,也是激動的流下了眼淚。


    獄卒得過胡大人的話,許家來人就放進去治傷,但留他們看著。


    於是也上前打開了牢門,許太醫急忙走了進去,扶了一把行禮的兩個孩子,都顧不得安慰一下孩子,自己就哭得稀裏嘩啦的撲向女兒的身邊:


    “珍珠啊,爹來了,爹來了!”


    許太醫現在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個太醫,而隻記得自己是個爹了,撲上去哭得不能自已了。


    跟著來的許景天抽抽嘴角,伸手拍了拍兩個表弟,自己就蹲下身子伸手搭上了姑母的脈,氣急攻心,身體很弱。


    他打開外祖父的藥箱,直接從裏麵拿出來了銀針,把哭得很傷心的許太醫給擠開一些,就給姑姑的檀中穴和頭頂的百會穴上各紮下一針。


    許珍珠就幽幽的醒了過來,張口輕咳嗽一聲,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姑姑,我是景天。”


    許景天忙拿帕子幫姑姑擦一下嘴角的血,這一口瘀血吐出來了,許珍珠也就清醒了。


    看著圍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和老父親還有侄子,她想坐起來,卻不想扯動身上好痛:


    “噝!”


    看到女兒受罪的樣子,許太醫罵道:


    “他們男人的事,怎麽給你用刑了?”


    一邊的林弘遠忙道:


    “沒有跟娘用刑,都是那老太夫人和大夫人還有二夫人他們幾個打的,娘在女牢裏暈過去了,她們就扯娘的頭發,用腳踢了娘,嗚……我和哥哥叫她們住手,她們還打!”


    許景天輕輕擼一下姑母的袖子,就看到姑母的手和胳膊上全是瘀青不說,那手上還有鞋印子。


    許景天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從懷裏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綠珍珠一樣的藥丸,藥丸一出來,滿牢都有一種撲鼻的藥香味。


    許景天直接喂到了許珍珠的嘴裏:


    “姑姑,把藥吃了。”


    許景天又看向姑姑身邊還昏迷著的姑父:


    “不是說刑不上大夫麽?姑父好歹是三品大員了,怎麽能用這麽重的刑?”


    沒有人能迴答這個問題。


    林弘博隻跪下來幫著清理父親被打破爛粘在傷口上的衣服。


    許珍珠這才迴頭看到林承文的樣子,一激動差點兒又暈過去。


    “珍珠啊,你可不能倒下了,看看你男人,還有孩子啊。你得挺起來!”


    雖說心疼女兒,但此時無力改變女兒的命運,隻能鼓勵女兒要麵對起來。


    許珍珠這才想到:


    “爹,殊兒不見了,他們來抓人也沒找到殊兒。殊兒是不是出事了?”


    許太醫動了一下嘴唇,卻是沒說出口:


    “孩子,別擔心,爹出去就讓人去找。”


    那邊林承文的傷口太多,許景天站起身來求獄卒給點幹淨的水,得清洗一下傷口,把血汙和一些塵土都清洗掉才能上藥啊。


    費了近一個時辰,才把林承文身上的傷給包紮好,前胸後背都是鞭傷,這就是一個文官,卻被用上了這麽重的刑,要說這中間沒有私怨都說不過去。


    許景天剛上完藥,許懷仁來了。他提著一個食盒,身後小兒子抱著一個包袱還背著一個大包袱。


    看到許懷仁,那獄卒都變了一個臉:


    “許大夫,你過來了。”


    許懷仁還是溫和的笑一下說道:


    “麻煩你了,這是我妹妹一家。葛三,明天讓你老娘再到我醫館來,我再給她紮一下針,想來過幾天就可以看得見了。”


    那獄卒高興得連連鞠躬:


    ‘多謝許先生,多謝許先生。要不是你,我娘的眼睛就再也看不到了。’


    一邊說,一邊忙把牢門打開些。讓許懷仁進來。


    許懷仁身後的小子是他二兒子許景明,平時就跟著祖父在太醫院幫著抓個藥這些,是他們家準備培養來接太醫這一職位的人。


    一進來放下包袱就先給姑姑行禮問好。又上前幫著大哥把姑父身上的傷都給綁好。


    然後轉身打開包袱,從裏麵拿出一套新的裏衣,和林弘博重新給林承文換上。又再加了一件外套。


    “姑母,這是給你們準備的衣服。娘說要是不夠,迴頭再送來。這有兩床被子。你們先用著。”


    林承文也在紮針下慢慢的醒了過來。


    看到家人這個樣子,林承文眼眶一紅,說不出話來。


    不是他害了家人,他沒有貪,但卻又是他害了家人,因為他做了這個官!


    許懷仁忙把吃食給拿出來,讓他們一家人先好好吃一餐。被扶著靠在兒子懷裏的林承文左右看看:


    “殊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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