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爪魚巨大的頭部血肉一點點掉下來,血肉模糊,蕭隨好奇的看著這頭未知生物,嘴角逐漸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緩緩說道:“我叫蕭隨,蕭無策的弟弟。”


    轟,龍蚩與鎮天兩位妖帝齊齊震驚,這等強者竟然是蕭無策的弟弟?怎麽可能?此刻他們才意識到他與蕭無策同姓蕭,說不定還真的有些關係呢?可是,如此一來,此人的年齡不就要比蕭無策還要小嗎?為什麽此人手段這般神奇?


    他們想不懂,八爪魚更想不懂。


    八爪魚想獻祭藏源恢複肉體生機,但是,一雙碩大瞳孔驟縮藏,充滿了不可置信與死寂。他的藏源,碎了,那可是他的立身之本,可是如今,他最後的依仗徹底沒了。他不敢相信,抬眼看著眼前這個神秘男子,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們無限重生的秘密的?”


    蕭隨微微攏了攏長發,同樣看著八爪魚的兩顆巨大眼珠,略微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猜的,因為先前看過獸疆邊境戰場那一戰,隻要你們身上某種東西沒了,大概也就徹底失去了那種恐怖的複生之力了吧?”


    “跑。”


    嘭,說完八爪魚僅剩的頭顱血肉瞬間爆裂開來,還未等到蕭隨的手段完全將之殺死,他就自己殺了自己。看來,你是不想落到我們手裏啊,或者說你是有什麽東西想要隱藏?蕭隨眼睛不自覺間眯起。


    爆裂開來的血肉逐漸消融,化作血霧不斷朝獸疆核心各處蔓延。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這些血霧化作一條條纖細如手指般的螺旋湧進大地,消失不見。


    “死到臨頭還敢耍花樣,”龍蚩沒有在意這團血色煙霧。


    吼……


    一道類似於龍吼的聲音響徹天地,直接將覆蓋向獸疆核心的血霧震散。


    這時,古蒼眸中閃過一抹驚異,猛地轉頭,想要找到血刹。方才血刹被他們看著,結果血霧過後,血刹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古蒼微微搖頭,歎息道:“為什麽要走歪路?看來他是徹底跟那些敵人扯到一塊兒了,這個生物寧願自爆也要幫助血刹逃走,也不知道為什麽。”


    ……


    鴻蒙古樹之下,一抹朦朧的血紅影子再度出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血刹並沒有走,反而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再度出現。環視一圈後,他從懷中拿出一個銅鏡,空氣中響起陣陣神秘語言的詠唱聲。不多時,銅鏡爆發出血紅色的光芒,而後,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從中傳出,“何事?”


    “大人,您派來的強者已經死了,但是,棋子已經落下,”血刹低頭恭聲說道。雖然這裏除了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可是,他知道,那位神秘存在能夠通過這個銅鏡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死了便死了,我們的播種者不計其數,做得很不錯,你的忠心,我已經看到了。現在,歡迎來到,我們的世界。”


    嗡。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銅鏡瞬間破碎,破碎的鏡片漂在空氣中,不停遊蕩,像是在組合成什麽東西。最後,一扇完全由鏡片碎片組成的破碎門戶出現在半空,碎片為門緣,一道血紅色薄膜將這扇門戶的輪廓遮蓋住,形成一道漩渦。


    血刹扭頭,最後看了一眼雲蒼,眼底深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悲哀、愧疚跟深深的憎恨與殺意,而後眼神徹底變得冰寒,抬腳,點在血色漩渦之上。


    瞬間,門戶上的血色薄膜像一片被突然蕩起漣漪的湖麵,閃過幾道波紋,而後血刹的身影穿過鏡子,消失不見。


    他的身影消失後,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突然站在鏡子麵前,不斷摩挲著下巴,像是在思索著什麽。許久,搖頭,悵然望著天穹,身前,鏡子破碎,化作一縷血色煙霧消失於天地間。


    “他們果真是好算計,一下子,便奪了我們四分之一的家鄉,嗬嗬。”


    ……


    獸疆核心之中,一種血紅色的植物飛速生長,不停吞噬著獸疆核心中的靈氣。


    這種東西宛如藤蔓,但是又跟先前那種長有荊棘的藤蔓不一樣,它的表麵,並無先前的尖刺,而是長出一朵朵火紅鮮豔的花朵,散發出嗜血的光芒。


    藤蔓接觸到地上的鮮血瞬間,直接覆蓋上去,同時這些接觸到鮮血的藤蔓飛速生長,蔓條上不斷迸發出一點點嫩芽,然後,嫩芽剝落,出現了一朵新的紅色花朵。這些花朵像是被鮮血澆灌的一般,不僅鮮紅似血,還隱隱散發出淡淡血腥氣息。


    血刹的疆域內。


    鎮天、靈、古蒼、龍蚩靜靜的看著身前這位極為神秘的乾坤閣男子,靈與古蒼的神色中透露出一股驚奇,他們不敢相信一位飛升境一層的修士竟然能夠做到這一步。


    蕭隨隻是看著獸疆核心的地方,像是發現了什麽,抬手,指向鴻蒙古樹的方向,轉頭看向四位妖祖,“你們獸疆核心,出大事了。”


    順著蕭隨所指的方向,四位妖祖看到了一個極為震驚的景象:鴻蒙古樹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被一種巨型藤蔓緊緊纏繞,藤蔓之上,赤紅如血的巨大花朵迎風擺弄。仿佛是察覺到四位妖祖的視線,同一時間,巨型藤蔓上所有的花朵齊齊朝著這裏開放,花瓣在劇烈抖動,似在嘲諷著什麽。


    瞧,你們打的筋疲力盡才取得的成果還不是被我輕輕鬆鬆再度占領了?迎著鎮天四位妖祖震撼的目光,血色花朵噴吐出同樣鮮紅似血的煙霧,散播到空氣中。


    這些煙霧一接觸到樹木,樹木就開始飛速消融,而後,在消融的樹根處,長出一地一模一樣鮮血般的藤蔓,藤蔓上同樣生出那種赤紅如血的花朵,同樣噴吐出血紅霧氣。


    鎮天妖祖嘶鳴,金黃淡紫雙色火焰鋪天蓋地般燃燒過去,哪怕是沒有長出這種鮮紅藤蔓的大地都被毫不留情燃燒。


    鎮天妖祖猜測,這些詭異的藤蔓植物肯定是吸收了植物的養分才長出來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將所有的植物燒死,看你們還如何生長。鴻蒙古樹的主幹上燃燒起雙色火焰,巨型藤蔓不停扭動著自己的身子,像是極為懼怕這些火焰,沒多久,附著在鴻蒙古樹之上的所有藤蔓化作飛灰消失不見,被燃燒殆盡。


    蕭隨搖頭,說道:“燒不死的。”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轟,大地震動,前方一片焦黑的大地上,血紅色植物嫩芽從土裏鑽出來,隻是一息時間,便再度長迴到原先的模樣,看起來美麗的藤蔓以及美麗的花朵無論怎麽看都顯出一抹猙獰的意味。


    蕭隨閉上眼睛,一根看不見的絲線從他的眉心延伸出,飛向魂疆的方向。身旁,活了不知多久的四位妖祖呆呆地看著那種藤蔓跟花朵,內心湧現出深深的無力感。


    “我的本體是靈妖,所以我能感受得到,這些藤蔓不是依靠靈氣活著植物養分生存的,它們是吸收了血肉長出來的,而且,它們還在驅散靈力。”靈淡淡開口。


    “那該如何殺死?”


    “殺不死,方才那股血霧應該就是這些藤蔓的種子,每一滴小水汽,都是一粒種子。”


    “那麽多嗎?”


    “那我方才將這些血霧震散,相當於間接幫助它們傳播種子?”


    靈看向龍蚩,目光中看不出來蘊含著什麽色彩,但應該是很無語,“你現在才意識到,進步了,不再像以前那般白癡。”


    “靈,你什麽意思?是在罵我嗎?”龍蚩當即不服。


    古蒼一直都是一個很沉默的妖祖,隻是現在不得不開口,畢竟,五個妖祖裏,就屬他的輩分最高,“好了,別吵了,當務之急是如何處理眼前的局麵。”


    靈瞬間陷入了沉思,“現在最應該要做的是如何抑製住這些藤蔓的擴散,每一根藤蔓都能夠開出那種花,那些花又能夠釋放出種子煙霧,不斷驅散靈氣,這才是最值得我們注意的。”


    “可以在核心設置一道隔絕大陣,防止煙霧向外擴散,但是,我們隻能搬出核心了。那種藤蔓見血就長,如果再生活在裏麵,後果不堪設想。”


    “該死的血刹……。”


    ……


    “啊,你終於醒了,”孤辰連忙從凳子上站起來,看著緩緩睜開眼睛的蕭隨。


    蕭隨揉了揉太陽穴,歎了口氣,孤辰不解,“你怎麽站在窗邊眯了不到一刻鍾就這樣子?”


    蕭隨沒說話,隻是默默關上窗戶,坐迴原處,拿起一杯早已涼透的冷茶一飲而盡,又沉默了許久方才緩緩開口:“孤辰,如果有可能,保住自己的命,魂疆,即將迎來一場浩劫,獸疆核心,已經徹底淪陷。”


    原本坐在太師椅上的古幽、離鸞以及雷吉瞬間站起來,離鸞看著蕭隨充滿血絲的眼睛,問道:“何出此言?”


    “未知的敵人,出手了。”


    乾坤閣中一陣寂靜,隻能聽到窗外唿嘯而過的風聲,除此之外,就是眾人唿吸的聲音以及心跳因劇烈跳動而產生的聲音。孤辰看著蕭隨充滿凝重與疲憊的眼睛,雖然他不清楚蕭隨到底發現了什麽,但是他知道,蕭隨並沒有說謊。


    “能否跟我們說說?”孤辰想聽。


    蕭隨坐直身子,迎著孤辰好奇的眼睛,搖頭,“此事我不可提前說出來,怕影響到你們幾個的道心,還是著重當下,出了事有我們擋著,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頂著。”


    聽罷,孤辰暗暗點頭。


    的確,他現在隻是一個連煉氣境都沒有突破的可憐家夥罷了,不夠資格知曉這些事,就算知曉也幫不上什麽忙。當務之急還是先行突破到煉氣境。不再遲疑,問道:“你這裏可有能夠遮蓋住修煉時候氣息的陣法?還要隔音、一般的禁製陣法。”


    蕭隨甩手拋出三道流光,孤辰伸手接過,蕭隨溫和一笑,朝孤辰淡淡拱手報了一拳,“以後,我希望你能幫助一個人,就當作這些東西的價錢。”


    孤辰收好東西,“哪個人?”


    “不可說,但是,他會來找你的。請相信,他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好的人,甚至,有可能不是你幫他,而是他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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