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拾了一下,將今日從小包拿出的藥粉握在手心,深吸了一口氣,靜靜地走到了房門前。


    小藥罐裏麵裝的藥粉是可以讓吸入者瞬間昏迷的迷魂散。


    這是她在經曆薈山一事之後,落寒衣特意給她改良過的,藥粉無色無味,一經撒出,便能迅速擴散,吸入此藥粉的人,無論武功有多高強,不需要幾秒便能暈倒在地。


    藥罐子很小,握在手心幾乎看不見。


    夜色中,慕嬌的神情緊繃著,顯得冷漠至極,她在房門安靜地聽著,遠處傳來腳步聲,是守衛交班的時辰。


    等腳步聲再次遠去時,她變了變神色,捂著胸口,邊咳邊往院門跑去。


    “咳咳咳......有人嗎......咳咳咳......”她虛弱地拍了拍院子的門。


    蕭染給慕嬌安排的住所附帶著一間極大的院子,裏屋和院外離得很遠,院外無時無刻都有侍衛守著,若想離開,院子的大門是唯一的出口。


    這些天慕嬌表麵上看起來已經喪失了想離去的念頭,除了一開始會在院子曬太陽以外,其他時間都在屋內。


    但無人知曉,早在最始的那幾天,慕嬌就已經將這裏的情況摸索清楚了。


    她知道在她院子的不遠處,每日都會停著幾匹馬,她每日都能聽見馬蹄聲。


    院外剛交班完成的侍衛本就還未睡醒,聽見裏屋傳來敲門聲,瞌睡都醒了,但他們沒打開門,而是問:“慕小姐,您怎麽了?”


    裏麵傳來慕嬌虛弱的聲音:“今日我的手被割傷,傷口好像咳咳咳......感染了......我現在......身體很熱,恐怕是患了熱病......”


    她似乎還想說什麽,可再次張口,卻是越咳越大聲,仿佛整個屋子都能聽見。


    外麵的侍衛心底很是著急,蕭將軍對慕小姐極為看重,這裏除了守衛能靠近之外,其他人便不允許靠近。


    他們真正居住的地方離這裏很遠,如若要找女子進去看她,便要等他們迴到居住的地方喊白蕪,或者其他丫鬟。


    一名侍衛猶豫著:“慕小姐,屬下馬上過去將白蕪喊過來,您請忍耐一下......”


    良久才傳來慕嬌虛弱的聲音:“......謝謝你了......”


    那名侍衛說了句應承的話後就離開了,隻剩了另一名侍衛。


    慕嬌等了一下,隨後極為誇張地又咳了起來,聲音越來越虛弱,然後漸漸變得無聲,摔倒在地時還不忘將身邊的花卉砸倒在地,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門外的侍衛被嚇得一驚,拍打著門,急道:“慕小姐,您怎麽樣了?您沒事吧?”


    無人迴應。


    “慕小姐?慕小姐......?”


    還是無人迴應。


    想起剛才那一陣劇烈的聲響,侍衛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種結果,他發現無論是哪種結果,如若慕小姐出了事,那他就鐵定完了。


    所以侍衛心一橫,將門打開了,就看見癱倒在地的慕嬌,以及她身後的一片狼藉。


    等他走近後,俯下身,正掙紮著要不要扶起她時,慕嬌瞬間睜開了雙眼,隨後捂住口鼻,將事先準備好的藥粉往侍衛麵前一撒。


    侍衛退後著不斷咳嗽,想說什麽,卻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慕嬌依舊捂著口鼻,沒有過多的猶豫,立馬往外麵跑去,果然就在不遠處看見了幾匹馬。


    她挑了匹最近的,邁腿跨上了馬背,隨後拉緊韁繩夾緊馬腹,往遠處疾去。


    過程中沒有一點猶豫。


    她不知道蕭染將她囚禁的地方是何處,但依第一日在屋內看見的懸崖,她可以斷定出這裏並不在京城內。


    懸崖下沒有分散的住所,而是一條蜿蜒綿亙的小河,所以這邊的地勢應該和石淨寺那邊差不多,騎馬也能下山。


    慕嬌剛走,遠處就走來一道黑色的身影。


    他靜靜地看著慕嬌決絕的背影,神情淡淡,分明是看不出喜怒,但微微抿著的嘴唇,無聲宣告著暴風雨的來臨。


    身後跟著的白蕪低垂著頭不敢說話,唿吸聲都盡量控製得極輕。


    她以為蕭染會發怒,會立刻上去將即將要離去的慕嬌抓迴來,卻沒想到,他竟然眼睜睜地看著慕嬌離去,沒有其他的舉動。


    這讓白蕪很是疑惑,但她不敢問。


    良久,蕭染才將視線收迴,定在那扇被打得極開的大門上,嗓音極輕:“她的傷口真的未處理好嗎?”


    白蕪猛地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蕭染的背影,愣了一會,又迅速低下頭,搖頭迴答:“今日午後,屬下又過去給慕小姐上了一遍藥,當時傷口已經凝血了,沒有感染的跡象。”


    蕭染的眸子閃了閃,最後隻是說了句:“那便好。”


    他吹了聲口哨,遠處跑來一匹銀色的駿馬,他上了馬背,撇過頭,淡聲叮囑:“落寒衣的藥粉藥力極強,對身體無害,但會陷入長久的睡眠,你試著研發一下解藥,倘若不行,便等我迴來。”


    白蕪一驚,連忙道:“是,主子。”


    等蕭染的背影遠去,白蕪的唿吸聲才敢變大。


    她以為慕小姐都這般忤逆他了,不顧一切都要離去,主子知曉後定然會勃然大怒!


    卻沒想到他守了一晚,終於等到了慕小姐行動,卻沒有出手阻攔,而是眼睜睜地看著她離去,甚至還擔憂她的手是否無恙。


    原以為主子已經放棄了,卻沒想主子離去時,竟說了說“等我迴來”。


    他豈會醫術?迴來有何用?真正有用的是他帶迴來的那人。


    主子仍不願放慕小姐離去。


    ...


    夜風很冷,但蕭染卻好像感受不到了,順著慕嬌遠處的方向疾去,在他設立的暗哨處停下,立刻就有一個侍衛上前稟告:“將軍,慕小姐離去的方向是右邊。”


    蕭染頷首表示迴應,隨後一扯韁繩,往右邊而去。


    慕嬌,我倒要看看,你為了離開我,究竟能做到什麽地步?


    在慕嬌手受傷後,白蕪就將這件事如實稟告給了蕭染,慕嬌以為他會像上次她餓暈過去那樣,對此不理不睬。


    可慕嬌怎麽也不會知道,蕭染在處理好手中的事務後,第一時間就迴了這裏,卻在他想進去的前一秒停下了腳步。


    他不敢進去,他怕自己又忍不住傷害慕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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