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急匆匆的來到院外,給守院的衛士低語幾聲,接著有個衛士便急忙跑向院內,不一會那些圍著李宜宣團團轉的大人們和一眾樂師便都被請了出來。


    這種情況,一看便知道有大事發生,我們的盧三少爺又豈能錯過?


    盧飛趕到屋內,卻見屋子了多了一個個子不高、但身子卻極為壯實的男子,此人一身商販打扮,確是剛出急匆匆進來的其中一人。


    鄭漢公介紹道:“他是鄭翔,是滎陽那邊過來的。”


    他又補充了一句:“滎陽中頂尖的高手。”


    言語間甚是自傲。


    滎陽鄭家乃是神候山莊天下會上五門中的,從朝堂到江湖,哪個不引以為傲?


    鄭漢公離開滎陽遠赴邊塞,而滎陽鄭家不但專門派人前來護衛,還派出一個舉足輕重的高手,也足以看出鄭漢公對鄭家的意義。


    所以,鄭漢公足以驕傲。


    李宜宣問道:“鄭翔,你是怎麽發現的?”


    鄭翔迴道:“迴少莊主,小的這幾日帶著些兄弟一直在蘇農洲暗地盤查,但一直一無所獲。剛才小的在府外以賣小攤的身份蹲守之際,發現有一個人行蹤異常,小的便悄悄跟了過去,後來這人進了西坊的一家祆祠。”


    李宜宣皺眉道:“阿木後本就祆教中人,祆祠不是你們應該盤查的重點嗎?


    鄭翔道:“不錯,這個祆祠,我們前後明的暗的去了幾次,都沒有發現有和不妥,但這個人行蹤確實異常,那人進了祆祠後,我又偷偷溜了進去,原來這個祆祠除了地麵上的以外,實際在後院一間廂房裏,另有天地。”


    李宜宣點了點頭:“說來聽聽。”


    鄭翔道:“我跟著那人去了後院後,發現他進了一間不起眼的廂房,我便耐心伏在屋頂,不一會卻出來了另外一人。”


    盧飛奇道:“另外一人?”


    鄭翔道:“不錯,那人進去大概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出來了一個完全不同之人,又等了半響,接著又出來一人,前前後後,從那屋中共出來三人。”


    李宜宣沉聲道:“那你可問過祆正,那屋裏登記在冊住的何人?”


    鄭翔道:“我不敢擅自造次,找當地的戶吏問了一下,那間廂房那戶吏進去過一次,實際上是一個雜物間,戶吏前天全程盤查時查過一次,裏麵空無一人。”


    王元寶歎了口氣:“你認為阿木後就在裏麵?”


    鄭翔迴道:“小的推測是阿木後,但此事事關重大,小的不敢打草驚蛇,所以趕迴稟告。”


    王元寶道:“早聞鄭家鷹翔長空四大高手乃是鷹部最為出色的高手,果然名不虛傳。”


    鄭翔臉色沒有一絲歡喜之意:“小的隻是按上頭吩咐盡職,實則沒什麽大的本事。”


    鄭漢公沉凝了一下,看著李宜宣道:“少莊主意下如何?”


    李宜宣站起身來:“那還等什麽,馬上集合出發。”


    常在龍也跟著站起身來:“飛魚幫全聽少莊主差使。”


    王元寶並未站起,對鄭翔道:“你確定沒有打草驚蛇?”


    鄭翔淡淡道:“鷹部最擅長打探敵蹤,這點請大人放下。”


    王玉寶略一猶豫,對李宜宣試探道:“要不繼續暗中觀察,等金捕頭來了再說?”


    李宜宣搖頭道:“這些人行蹤極為小心,萬一被他們發現跑掉可就在不好找了,況且——”


    李宜宣的口中有不可商議之意:“這阿木後一入中原,便在永陽郡接連殺了二十餘條人命,豈能容他繼續迴到西域?”


    李宜宣緩緩道:“犯我大唐者,必誅之。”


    這座祆教的祆正位於蘇農洲西坊,蘇農洲本來就是羈縻州,各地胡人雜居,所以裏麵香火極旺,雖已近戌時,但裏麵仍然燈火通明,不少信徒仍然進進出出,熱鬧非凡。


    李宜宣皺了一下眉:“涼州一役後,不是說祆教的白眉答應祆教永不過隴右嗎?”


    王元寶歎了口氣:“這些年我大唐強盛如斯,眾邦來朝,這些胡人都是祆教信徒,慢慢的地方也就默許興建一下小的了,蘇農洲為羈縻州,所以來的人多了一些,倒也不足為奇。”


    李宜宣點了點頭,王元寶接著臉帶憂色:“祆教的白眉雖為代教主,但卻不會焚天紫陽功,除了吐蕃拜為國師外,其餘西域諸國和突厥各部倒也並不認可,所以倒也並非大患,現在所憂的是永陽郡這新出現的會焚天紫陽功之人,這人如果真會焚天紫陽功,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李宜宣鼻子裏哼了一下:“這有什麽可慮的?當年阿史那烈雲不是號稱祆教百年未出之高手嗎?還不是負於我叔父之手。”


    他手一摸腰間的劍鞘:“如果阿史那烈雲複生那是最好,我正好見識見識他的手段。”


    此時李宜宣和王元寶、盧飛、勾子四人都在這祆祠對麵的一處閣樓上,這處閣樓高四層,三人居高臨下,周圍的一切盡收眼底,而為了不讓阿木後起疑,鄭漢公和常在龍繼續領著一眾官吏,在府中飲酒作樂,一派歡喜之色。


    盧飛饒有興趣的看著對麵祆祠,這祆祠占地約有百步左右,正門是個拱形,兩側有鳥身人形祭司侍立,每個祭司頭頂都用紅瓦相疊成片,看起來如同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盧飛好奇的問王元寶:“這門口兩座雕塑,頭上怎麽如同著了火一般?”


    王元寶解釋道:“祆教最崇尚火,會使焚天紫陽功的教主乃是祆教眾教徒供奉的最高神明,這兩邊的造型,便是祆教的左右祭司。”


    正說之間,鄭翔掩門而入。


    鄭翔進門後,李宜宣問道:“確定了嗎?”


    李宜宣問道:“可已確定?”


    鄭翔點頭道:“再次確定,錯不了了。”


    鄭翔從懷裏取出一副圖紙:“這是祆祠的草圖。”他用筆重重畫了個圈:“這個就是密室,阿木後一行應該是藏在地下,另一個出口應該是在這。”他又在另外的一個方向重重畫了一下。


    李宜宣點了點頭:“好,那我們就下去會會這個阿木後。”


    王玉寶笑道:“且慢,先不勞少莊主出手。”


    他手一拍,門口已進來一人,這人身材中等,麵容木訥全然看不出有何異常之處,王玉寶問道:“老劉,都準備好了嗎?”


    那人點點頭。


    王元寶笑道:“那個呂不出不是愛玩個什麽麒麟霧嗎,我這次就也效仿一把。”


    他對李宜宣微微一笑:“等一會就有好戲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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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祿山此時也是端著小酒,俯視著整個蘇農洲,李豬兒叩門而入,小聲稟道:“無名少爺他們已然出去了。”


    安祿山伸伸懶腰:“再去準備幾壺好酒,今晚的曲目可當真不能錯過呀。”


    他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李豬兒看到,自己主子一身的肥肉也開心的抖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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