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黎剛的刀就快要落下的一瞬間,那先前還如死豬一樣的楊從誌突得就地一轉,那鐵棍已如閃電一般直接打在黎剛腿上。


    黎剛慘叫一聲,直接倒了下來,楊從誌餘勢不減,身子如彈簧般從地上彈起,再一棍自下而上打在黎剛肩膀上,那黎剛長刀落地,人已痛得在地上縮成一團。


    楊從誌從地上站起,全然沒有剛才那快要死的樣子,無名看著這瞬息萬變的場麵,一時也有點呆了。


    楊從誌看著地下蜷成一團的黎剛,臉上堆滿笑意:“你從一開始起就一直執意要殺無名,你當真以為我看不出來?”


    黎剛沒有吭聲,隻是死死盯著楊從誌,他想掙紮而起,試了半天卻是徒勞。


    ——楊從誌先前那一棍,打斷了他的腿,後麵那一棍,又直接打折了他的胳膊。


    楊從誌冷哼一聲:“我就害怕你不出手,所以剛才還故意問你無名殺黃老大那天是不是你值的守,最後又故意露出空門,你果然還是按捺不住。”


    黎剛臉色慘白:“那你還故意受我一刀?”


    楊從誌哈哈一笑,從懷中隨手抽出一個被血浸得通紅的鹿皮小囊:“我身上的血,可大多數是皮囊裏的。——再說了,不受你這一刀,又怎能這麽輕易的收拾掉你。”


    楊從誌看黎剛臉如死灰一般,接道:“如若隻是輕輕鬆鬆的接迴無名,那功勞豈不是全部變成我那無孔不入的四師弟的了?好在我今天身受黎剛這內鬼偷襲,腹背受敵,還能力克強敵,這功勞可就不一般了。”


    楊從誌歎了口氣:“我隻是沒想到這黃朝友會吃裏爬外,勾結血手,這可當真讓意料不及呀。”


    黎剛怒吼一聲,使勁全力從地上掙紮而起,向楊從誌撲了過來,楊從誌身子一閃,一腳將黎剛踢飛出去。


    無名躺在地上,真覺得心中一寒,這瞬間的千變萬化,讓無名對謀略兩字有了重新認識。


    “啪啪”的掌聲響起,卻是無名在夜空中鼓掌。


    楊從誌轉過頭看,無名一邊鼓掌,一邊道:“我先以為世間最厲害的是刀法,原來最厲害的卻是算計。”


    楊從誌哦了一聲,無名接道:“你先出手救我,故意讓那人死於我手,一是減少均分這十萬兩黃金的人,二來我一殺他,更可彰顯我尚有一搏之力,你迴去後更好請功。”


    楊從誌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繼續。”


    無名接道:“你想獨吞這十萬兩黃金,但你要想真正麵製服黎堂主又要大費周折,所以你故意試探告訴黎堂主說那日是他值守,讓他心生殺意,又故意一直強調十萬兩黃金之事,最後又故意露出後背,誘他出手。”


    楊從誌一點頭:“沒想到你倒還真是個聰明的娃兒。”


    無名歎道:“讓黎剛先出手,這樣可減少你心中的負罪感,同時,也印證了你對黎剛的懷疑,可真是一箭雙雕呀。”


    楊從誌搖頭道:“不,是一箭四雕。”


    無名歎道:“不錯,借著受傷降低黎堂主的警惕,然後借此重創,這是其三,背上受了這一致命刀傷,還能生擒內賊和外敵,一下功名利祿全部收到囊中,真是佩服佩服。”


    楊從誌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卻是如此知已,實在可惜的緊呀。”


    說完之後,一邊將從懷中取出一支穿雲箭,用火折子一點,那穿雲箭發出“嗚”的一聲尖嘯,帶著深藍色的一道火焰,竄到了半空之中,那深藍色的焰火拉出一條長長的尾巴,在空中異常醒目,久久不能散去。


    楊從誌做完這一切後,拍拍手上的灰燼,隨意道:“沒想到這黃朝友竟然和血手勾搭到了一起,這可是意外之喜呀,一下立了這麽多功,還真有點不太習慣。”


    黎剛從地上吃力爬起,大吼道:“楊從誌,我要殺了你。”


    說完便朝著楊從誌撲了過來,楊從誌一側身,隨腳一踢,黎剛已被踢得飛了出去。


    楊從誌冷哼一聲,向黎剛身前走了幾步,一腳踩住黎剛背上,看著猶自掙紮不休的黎剛,淡淡道:“你這麽著急想死?”


    話還沒說完,隻聽已有一人叫道:“住手。”


    三人一看,卻見一人已從無名那屋中竄了過來。


    來人竟是盧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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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盧飛從鹽幫總壇出來,眼見黃從之傷心欲絕,盧飛嘴拙,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寬慰,想到黃朝峰自小對自己疼愛有加,自己小時惹事淘氣後多次由黃朝峰求情說話,看到本來還一直憧憬幸福的盧雪那天從煙霧中逃出時還受了輕傷,整個人都懵了一半,盧飛心下大怒,直接幫著黃從之處理完黃朝峰的後事後,就一路策馬揚鞭奔著無名之處而來。


    但盧飛仍然信守當日應允無名之事,沒有將無名之小院之事告訴他人,隻是隻身一人前來。


    ——這就是盧飛,雖然要與無名拚個你死我活,但仍信守承諾,不將無名藏身之所告訴任何一人。


    盧飛一路趕來,找到無名的小木屋裏,裏麵除了一個死屍外空無一人,隻有一個空蕩蕩的大洞。


    盧飛正在思忖之際,便先是看到外麵有穿雲箭升起,循跡而來,正好看到楊從誌將黎剛一腳踢了出去。


    本來一門心思要找到無名拚命的盧飛此時卻懵了起來,無名和黎剛像兩條死魚一樣躺在地上喘氣,而一個手掛鐵棍的人兇神惡煞般在立在兩人身旁。


    楊從誌身居江南、河東兩道總捕頭,身列公門,天下會中去得次數極少,因此盧飛卻不識得。


    ——捕神七子中,參加天下會的隻有金笑嶽而已,蔡雲亭當日盧飛也是不識。


    這黎剛盧飛倒是識得,盧飛揚聲問道:“黎堂主,你怎麽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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