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蜜霜不是第一次感受到淩世恆非她不可的決心。


    事實上,淩世恆也許總以一副玩世不恭的麵貌出現在她麵前。


    他甚至經常不顧一國太子的形象對她做出一些“流氓”行徑。


    她從一開始因為反感總是對他冷嘲熱諷,到後來因為他鍥而不舍的糾纏她不知不覺就習慣了他不合時宜的出現。


    而且,她不得不承認,不管淩世恆有多亂來,她發現淩世恆有一樣東西是沒變過的~那就是他眼中的深情!


    每一次隻要看著他的眼睛,哪怕他臉上痞邪得讓人討厭,可她還是能讀到他眼中特有的堅定!


    如同這一刻,傅蜜霜看著淩世恆含著深情的雙眼。經過了三年的你追我躲,她深知,她欠淩世恆一個正麵的交流。


    眼前白色的花海似乎能撫平人的浮躁,傅蜜霜心平氣和的定下心來找了一塊平穩的草地就地而坐,她還邀請淩世恆道:


    “眼前的美景如畫,太子可願意席地而坐與我一同好好欣賞一番?”


    淩世恆當然願意,可是他與她並排坐下後,他說道:


    “你突然如此好臉色的待我,我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為何?”


    傅蜜霜難得在他麵前露出一點笑容。


    “三年來,我對你的糾纏全京城人盡皆知,你無視我的求娶也沒人不曉。奇怪的是,我其實很高興你對我的冷眼相待和冷嘲熱諷。因為你不給我好臉色,代表我可以繼續糾纏你。可你此刻用另一麵我不曾見過的模樣來迴應我的糾纏,這證明你要很認真、很理智的拒絕我,理智得可能讓我無法不尊重你的選擇!”


    傅蜜霜嚴肅認真,淩世恆便也以同樣正經的心態說出他所洞察到的感受。


    “看來三年的時間還是很長的,至少我得承認經過三年,你也算了解我了。”


    “不,不是三年,是十年!還有,我不是算了解你,而是對你的一切都一清二楚,我了解你的程度甚至比你了解自己還了解!”


    傅蜜霜震驚著,她張了張嘴:


    “十年是什麽意思?”


    他公開要娶她的時候是三年前,怎麽會是什麽十年?


    淩世恆知道她為什麽會疑惑,他淡淡一笑告訴她道:


    “正式糾纏你的確隻有三年,但我決心娶你卻是十年前開始的。換而言之,我已經等你十年,而非三年!”


    傅蜜霜已經無言以對,因為她感覺自己聽到了很不符合邏輯的事。


    十年前,她和淩世恆不過是十歲的孩子。


    而且她不記得他們小時候有見過麵。就算見過麵,他對她產生什麽男女情意也很奇怪,畢竟他們那時候的年紀懂什麽呢?


    看著傅蜜霜難以置信的神色,淩世恆也沒急著解釋下去,他從懷裏掏出一塊淡綠色的刺繡手帕遞給她說:


    “你看看這是什麽?”


    傅蜜霜接過那疊得整齊的手帕攤開看了看,起先手帕上的蘭花刺繡她覺得眼熟,但她一下想不起來那熟悉感來自哪裏。


    直到她看見手帕邊角上的兩行細小的狂草~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這手帕怎麽會在你這裏?”


    傅蜜霜無法不驚訝,因為她想起這手帕是她的。


    正確來說,這是她親生母親生前為她繡的手帕。


    至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兩句狂草刺繡卻是她自己後來繡上去的。


    隻是這手帕她早就遺失了,她甚至不記得什麽時候遺失的。


    淩世恆沉默了一會,然後他看著傅蜜霜說道:


    “霜兒,這手帕是我十年前跟在你身後撿到的。撿到這條手帕的那天也是我對你一眼入心的最初。也許沒人會相信,但十年前的我已經決定要娶你為妻了!”


    傅蜜霜不可置信的同時,她不得不發出疑問:


    “十年前,我們見過麵?”


    在她的記憶裏,她和淩世恆第一次見麵應該是五年前。


    不得已和他諸多“交流”也是在他當眾對她求親後的這三年。


    真要說十年前他們就見過麵,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對於她的不解,淩世恆提醒她說道:


    “十年前你在皇宮裏替一個髒兮兮的男孩淨過臉,就用你手上的這條手帕,記得嗎?”


    聽他這麽一說,傅蜜霜看看那手帕,她腦海裏頓時閃現了一些記憶,她再看看淩世恆的臉,她張嘴驚唿:


    “你就是那個從樹上掉下水坑弄得一臉泥水的男孩?”


    印象中,十歲那年她的確隨父親入宮參加一個什麽宮宴。


    當時她隻覺得那宮宴吵雜無聊,所以她便偷偷離開。


    她忘了她離開人群後去了什麽地方,她隻記得她在一處空地停留的時候,頭上突然有個人掉在她身邊的泥水坑上。


    那人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年紀,是個男孩。


    隻是他的臉因為掉在水坑而沾滿了泥水,一身也髒兮兮,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


    傅蜜霜其實不記得具體的過程,但她拿出手帕幫那男孩清理他臉上的泥水她是有印象的。


    後來好像家裏的丫鬟來尋她,她匆匆離去,想來她那手帕就是那樣遺失被他撿到的。


    可對她來說也就僅此而已了,因為再之後她對那天發生的事早就遺忘在腦後了。


    誰曾想,那對她來說連記憶都不怎麽鮮明的過往對另一個人來說卻是十年的初心!


    淩世恆倒是很滿意她還有他們第一次見麵的記憶,起碼她沒有忘得一幹二淨的。


    隻是他的記憶可比她鮮明得多,他迴憶著說:


    “我當時在樹上看鳥窩裏的雛鳥,順便躲避那無聊的宮宴。不過我會掉下泥坑裏可不是因為我不小心,我是因為你才掉下去的。”


    “你掉下來與我何幹?”


    “因為你的出現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我顧著看你,然後就掉下去了。”


    “所以呢?”


    “所以你就住進了我心裏成了我喜歡的人。”


    “你喜歡我,可你就沒想過你的喜歡對我而言是困擾嗎?”


    “那你告訴我,你困擾的是我淩世恆這個人,還是因為淩世恆是太子而困擾?”


    傅蜜霜突然覺得被他問住了,她竟迷茫的問:


    “你就是淩世恆,淩世恆就是太子,這有區別嗎?”


    這麽問的時候,傅蜜霜其實不知道是在問他還是在問她自己?


    一直以來,難道她真的分不清她內心拒絕的是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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