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之身邊的荀師爺叫開了衛所大門，宋提刑帶著一眾人馬闖入了衛所之中。
陳克正在衛所裏休息，聽到親兵過來通傳，連忙穿戴好衣裳出來相迎。
“按察使大人，您怎麽來了？”陳克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宋提刑。
宋提刑沉聲道：“有一樁舊案，本官懷疑與衛所裏的鄧大龍千戶和方小魚百戶有關，特地來找陳指揮使要人。”
他拱了拱手：“本官可以保證不會憑空汙蔑了他們，還請陳指揮使行個方便。”
宋硯之和江珣同時朝著陳克拱了拱手，來了個先禮後兵。
陳克嘴角抽了抽，而後對著身旁的親兵道：“把鄧大龍和方小魚給我叫過來。”
親兵立即跑了出去，陳克則陪著笑臉，請幾人到大廳之中稍候。
宋提刑卻是擺擺手：“不必了，本官提了人就走，陳指揮使不用理會我們。”
陳克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鬱悶的神色。
他壓低聲音對著宋提刑說道：“宋大人，這裏還有許多士兵看著，您這樣從我衛所裏帶走人，那傳出去，我這還怎麽帶兵？這些士兵還如何能信服我？”
宋提刑聞言，略一沉吟，這才跟著陳克金了大廳裏稍作片刻。
可一行人剛剛坐下，陳克的親兵就迴來稟報：“指揮使大人，那鄧千戶和方百戶不在衛所之中。”
“那他們手底下的人可有去了何處？”陳克一臉不解地看著親兵問道。
“他們手底下的兵都不知道他們的去向。”親兵搖頭。
江珣站了起來，往外走了兩步，迴頭對著陳克的親兵道：“可知道衛所裏最後是誰見到他們的？”
“這……方才未曾問及。”陳克的親兵猶豫著，“屬下這就去問詢。”
江珣將他攔住：“不必了，讓我們手底下的人去問吧！”
說完，他朝著郝猛和範通揮了揮手，他們二人立即出去盤問。
陳克見狀，不由臉上露出惱怒的神色。
“江同知，你這是信不過本官？”
江珣抬頭與陳克對視：“陳大人言重了，本官至今仍記得，陳大人說那古河與一樁軍機要事有關，敢問是何軍事機要？”
陳克眼眸子顫了顫：“既然是軍機要事，那自然不能隨意泄露。你一個同知，無權知曉此事！”
“那本按察使可能問訊一二？”宋提刑撫摸了一把胡須問道。
陳克咽了咽口水，拱手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與一樁軍中銅料倒賣有關，不值得按察使費心。”
“軍中銅料倒賣？這是在販賣朝廷的軍械嗎？這可是一樁大事啊！你仔細與本官說說，本官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陳克連連擺手：“不必了不必了，這要是查出來，本指揮使也要受牽連，還請宋提刑高抬貴手，讓本指揮使親自處理此事，免得驚動了朝廷，驚擾了聖聽。”
“那些銅料，可是與鯉魚有關？”江珣冷不丁開口詢問。
“不不不，與金鯉魚無關，是一些廢料，廢料。”
陳克愣了一下，表情僵住，雖然很快就開口否認，但還是讓人看出了他心中的慌張。
江珣嘴角微微一勾：“本官可未說過是金鯉魚，陳指揮使怎麽知道本官說的就是鑄造出金鯉魚的銅料？”
陳克徹底僵住，呆呆地瞪大了雙眼。
宋提刑見狀，用手指關節叩了叩茶幾，令陳克迴過神來。
“陳指揮使，有什麽事，你就直說，若是能幫的，本按察使一定盡力幫你一把，隻要你做的不是違法的事情，些許芝麻小事，我等亦不會斤斤計較。”
宋硯之跟著頷首：“我們這一趟的目標是鄧大龍和方小魚，他們恐怕是畏罪逃了。您還留在此地，說明您是清白的，隻不過被他們蒙在了鼓裏。如今若是能全盤托出，也算是將功折罪，尚算情有可原，若是繼續隱瞞，耽誤了宋提刑的大事，那就隻好依法處置了。”
陳克看了看宋硯之，又看了看宋提刑，最後目光落在了江珣身上，帶著一股濃濃的怨氣，重重地歎了一聲。
“哎，都怪我，當時急於求成，一時不察，中了奸人的計。”
陳克歎完一聲，接著說道：“當年在案發之前，那古家的古璔來找我，說是要送我一場富貴。當時煙台府正鬧著洪災，他說他可以鑄造一條大金鯉魚，到時候就說是洪水帶來的吉瑞之物，獻給聖上，歌頌聖上的功德。保不準聖上一高興，就將我提攜成指揮使了！”
“我當時聽完心裏就高興，但還是有些疑惑，好在古家有不少女子嫁入軍中將士，古璔的目的也跟我一樣，想著讓我到時候提拔提拔他們古家的女婿。我們倆一拍即合，他又負責鑄造了金鯉魚，所有金子都由他出，我自然是樂享其成的。”
陳克懊惱地拍了拍額頭：“當時我怎麽也沒想到他心眼子那麽多，本想看守住金鯉魚，然後就等著獻給聖上。沒想到一道驚雷過後，那金鯉魚居然蹦上了天，鑽入水底裏就再也尋不著了。”
“你自己下水去找了？”江珣反問道。
陳克搖搖頭：“我當時好歹也是個千戶，這種事，還需要自己親自下水尋找？”
“那你可知曉，當初下水尋找的都是些什麽人？”江珣緊跟著問道。
“都是我帶過去的將士啊！”陳克不明所以地看著江珣。
江珣有些無奈地眼神看著陳克。
陳克愣了許久，隨後才想起來：“對了，當初為了更好地提拔古家的那些女婿，我那天便專門挑了古家的女婿們去守金鯉魚。下水的，也是他們……”
“那就很明顯了！”宋硯之了悟道，“這些古家的女婿們，集體串供，跟你說沒找到。其實他們在水底裏早就已經摸著了金鯉魚，隻是瞞著你不說罷了。”
陳克愣了一下，越想越覺得有這可能，不由憤怒地捶了一下茶幾：“這群混賬，居然敢瞞著我，把我當猴耍！”
“來人！”他當即就對著外麵的親兵喊了一聲，“把古家女婿們給我叫過來！”
宋提刑眯了眯眼：“這古家，有那麽多女兒嗎？”
陳克正在衛所裏休息，聽到親兵過來通傳，連忙穿戴好衣裳出來相迎。
“按察使大人，您怎麽來了？”陳克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宋提刑。
宋提刑沉聲道：“有一樁舊案，本官懷疑與衛所裏的鄧大龍千戶和方小魚百戶有關，特地來找陳指揮使要人。”
他拱了拱手：“本官可以保證不會憑空汙蔑了他們，還請陳指揮使行個方便。”
宋硯之和江珣同時朝著陳克拱了拱手，來了個先禮後兵。
陳克嘴角抽了抽，而後對著身旁的親兵道：“把鄧大龍和方小魚給我叫過來。”
親兵立即跑了出去，陳克則陪著笑臉，請幾人到大廳之中稍候。
宋提刑卻是擺擺手：“不必了，本官提了人就走，陳指揮使不用理會我們。”
陳克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鬱悶的神色。
他壓低聲音對著宋提刑說道：“宋大人，這裏還有許多士兵看著，您這樣從我衛所裏帶走人，那傳出去，我這還怎麽帶兵？這些士兵還如何能信服我？”
宋提刑聞言，略一沉吟，這才跟著陳克金了大廳裏稍作片刻。
可一行人剛剛坐下，陳克的親兵就迴來稟報：“指揮使大人，那鄧千戶和方百戶不在衛所之中。”
“那他們手底下的人可有去了何處？”陳克一臉不解地看著親兵問道。
“他們手底下的兵都不知道他們的去向。”親兵搖頭。
江珣站了起來，往外走了兩步，迴頭對著陳克的親兵道：“可知道衛所裏最後是誰見到他們的？”
“這……方才未曾問及。”陳克的親兵猶豫著，“屬下這就去問詢。”
江珣將他攔住：“不必了，讓我們手底下的人去問吧！”
說完，他朝著郝猛和範通揮了揮手，他們二人立即出去盤問。
陳克見狀，不由臉上露出惱怒的神色。
“江同知，你這是信不過本官？”
江珣抬頭與陳克對視：“陳大人言重了，本官至今仍記得，陳大人說那古河與一樁軍機要事有關，敢問是何軍事機要？”
陳克眼眸子顫了顫：“既然是軍機要事，那自然不能隨意泄露。你一個同知，無權知曉此事！”
“那本按察使可能問訊一二？”宋提刑撫摸了一把胡須問道。
陳克咽了咽口水，拱手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與一樁軍中銅料倒賣有關，不值得按察使費心。”
“軍中銅料倒賣？這是在販賣朝廷的軍械嗎？這可是一樁大事啊！你仔細與本官說說，本官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陳克連連擺手：“不必了不必了，這要是查出來，本指揮使也要受牽連，還請宋提刑高抬貴手，讓本指揮使親自處理此事，免得驚動了朝廷，驚擾了聖聽。”
“那些銅料，可是與鯉魚有關？”江珣冷不丁開口詢問。
“不不不，與金鯉魚無關，是一些廢料，廢料。”
陳克愣了一下，表情僵住，雖然很快就開口否認，但還是讓人看出了他心中的慌張。
江珣嘴角微微一勾：“本官可未說過是金鯉魚，陳指揮使怎麽知道本官說的就是鑄造出金鯉魚的銅料？”
陳克徹底僵住，呆呆地瞪大了雙眼。
宋提刑見狀，用手指關節叩了叩茶幾，令陳克迴過神來。
“陳指揮使，有什麽事，你就直說，若是能幫的，本按察使一定盡力幫你一把，隻要你做的不是違法的事情，些許芝麻小事，我等亦不會斤斤計較。”
宋硯之跟著頷首：“我們這一趟的目標是鄧大龍和方小魚，他們恐怕是畏罪逃了。您還留在此地，說明您是清白的，隻不過被他們蒙在了鼓裏。如今若是能全盤托出，也算是將功折罪，尚算情有可原，若是繼續隱瞞，耽誤了宋提刑的大事，那就隻好依法處置了。”
陳克看了看宋硯之，又看了看宋提刑，最後目光落在了江珣身上，帶著一股濃濃的怨氣，重重地歎了一聲。
“哎，都怪我，當時急於求成，一時不察，中了奸人的計。”
陳克歎完一聲，接著說道：“當年在案發之前，那古家的古璔來找我，說是要送我一場富貴。當時煙台府正鬧著洪災，他說他可以鑄造一條大金鯉魚，到時候就說是洪水帶來的吉瑞之物，獻給聖上，歌頌聖上的功德。保不準聖上一高興，就將我提攜成指揮使了！”
“我當時聽完心裏就高興，但還是有些疑惑，好在古家有不少女子嫁入軍中將士，古璔的目的也跟我一樣，想著讓我到時候提拔提拔他們古家的女婿。我們倆一拍即合，他又負責鑄造了金鯉魚，所有金子都由他出，我自然是樂享其成的。”
陳克懊惱地拍了拍額頭：“當時我怎麽也沒想到他心眼子那麽多，本想看守住金鯉魚，然後就等著獻給聖上。沒想到一道驚雷過後，那金鯉魚居然蹦上了天，鑽入水底裏就再也尋不著了。”
“你自己下水去找了？”江珣反問道。
陳克搖搖頭：“我當時好歹也是個千戶，這種事，還需要自己親自下水尋找？”
“那你可知曉，當初下水尋找的都是些什麽人？”江珣緊跟著問道。
“都是我帶過去的將士啊！”陳克不明所以地看著江珣。
江珣有些無奈地眼神看著陳克。
陳克愣了許久，隨後才想起來：“對了，當初為了更好地提拔古家的那些女婿，我那天便專門挑了古家的女婿們去守金鯉魚。下水的，也是他們……”
“那就很明顯了！”宋硯之了悟道，“這些古家的女婿們，集體串供，跟你說沒找到。其實他們在水底裏早就已經摸著了金鯉魚，隻是瞞著你不說罷了。”
陳克愣了一下，越想越覺得有這可能，不由憤怒地捶了一下茶幾：“這群混賬，居然敢瞞著我，把我當猴耍！”
“來人！”他當即就對著外麵的親兵喊了一聲，“把古家女婿們給我叫過來！”
宋提刑眯了眯眼：“這古家，有那麽多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