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現在這種場景而言,任何一個人要是看到,都足以被嚇暈過去。整整一條甬道,堆滿了人骨。且這些人骨無比詭異,血紅一片,連在一起,就像是個巨大的奇長怪物,似是在這甬道的地麵之上靜靜蟄伏。


    我們已經跑進了這條甬道,也不敢停,生怕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觸動了機關。怕是來不及反應,在給青銅大閘刀給分了屍,這時隻聽魏來吼了一聲“繼續跑!”我心中也是一發狠,管它三七二十一,先跑出這條甬道在說。


    四人速度不減反倒是增加了許多,十幾秒後,我一腳踩在一塊人骨頭上,發出哢嚓一聲響。由於著急也沒有細看,又跑了十幾步後,才慢慢感覺出不對勁來。甬道地麵上的那一長堆人骨頭,像是覆蓋著一層血紅色的蟲子。


    可能是我們突然闖入給驚動了,這些蟲子開始朝著四周散開,頓時漏出不少滿是蟲眼的白森森人骨架子。我腦袋轟的一下就炸了開來,暗自驚唿不妙,同時又覺得這些蟲子似是在羊皮古書上麵看到過,但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叫什麽了。


    這時由於我們的跑動,踩著地上的白骨哢哢直響,像是全都給踩碎了。動靜鬧的越來越大,那些血紅蟲子在最初散開之後,竟然開始匯聚,就如同是行軍蟻一樣,朝著我們四人快速逼近。


    我頓時就感覺情況糟糕,急的大喊:“這他娘的不對啊,這些蟲子怎麽朝著我們來了?”


    魏來扭頭迅速掃了我一眼,看起來非常慌張,氣喘籲籲的喊了一嗓子:“這些是血蟲,吃人肉喝人血的。你個賣棺材板的,快想想轍!”


    “血蟲?”我心中一驚,突然想起來了那羊皮古書上對於這種蟲子的記載,頓時嚇得差點摔了一跤,不由得大罵:“我去你大爺的,你倒是早點說啊!”


    “你他娘的也沒問我啊!”


    隻聽魏來破口大罵了一聲,我也沒心思在跟她鬥嘴。迫不得已就停了下來,把身後的背後取下,去掏血瓶。由於這背包裏頭裝的東西也實在是多,一時之間竟然沒有給掏出來。


    燈叔見我突然停下,便又折返迴來,麵帶焦急的問:“小掌櫃的,你停下來幹嘛?”


    這時我也終於掏出了血瓶,背上包就跑,用牙咬著把血瓶的蓋子擰了開來,一口吐出去瓶蓋,對燈叔說:“咱們遇到了一種上古玩意,這種血蟲應該早就他娘的滅絕了才對。燈叔,玲瓏燈待會往地上砸,盡量濺射出來一點燃著的火光,越多越好,不然等這些血蟲湧過來,咱們全得玩完!”


    燈叔聽到我這麽一講,臉色都嚇白了,磕磕巴巴的連聲說好。


    我們倆跑了一陣兒,趕上了跑在前麵的魏來他們,突然魏來猛地停住了,然後我就先是聽到了一聲踩碎人骨頭的哢嚓聲音,緊接著就是“轟隆”一聲,那聲音巨大無比,像是從墓牆裏麵發出來的。


    魏來猛地一把拽住陳九的胳膊,快速後退了幾步,在她們前方的地麵上突然下陷進去一塊橫穿了整條甬道寬度的長方形巨石。密密麻麻的血蟲沿著下陷的巨石,以相當之快的速度朝著我們湧了過來。


    哢哢哢——


    墓牆之中,不斷發出巨大的聲響。


    一塊塊墓磚開始移動,整條甬道都開始顫動了起來。


    不斷地有灰塵從甬道頂掉落下來,落了我一頭。我甩了甩頭發,心中再次發狠,對他們說道:“待會我一扔瓶子,咱們就跑,不然小心今天恐怕得交代在這。”


    不等其他三人答話,我突然靈機一動,猛地一甩手中拿著的血瓶就給拋了出去,瓶子在空中一陣亂轉,最終那裝著黑狗血的瓶子落進了下陷的巨石坑中。朝著我們湧動而來的血蟲,突然把頭一掉又折返了迴去,全部進入了巨石坑裏頭。


    “跑!”我一看血蟲都差不多去啃那血瓶了,招唿了一聲其他人,就朝著前方跑去。


    快經過那下陷的巨石坑時候,墓牆的墓磚已經裂開了一條小縫隙,我依稀可以看到裏麵似乎藏著一把無比巨大的青銅閘刀。這要是一刀閘下來,不死也得殘廢。燈叔這時候趕了上來,看到不少血蟲還留在地麵上,他可能是怕被咬到,一邊跑,一邊用手中拎著的玲瓏燈去砸。


    “別砸了!燈叔。”我一把搶過玲瓏燈,甩手就扔進了巨石坑中,咧嘴罵道:“燒死這幫王八蛋,他娘的浪費了老子整整一瓶黑狗血。”


    罵完後,我可沒敢繼續呆著,一個縱跳就跨過了巨石坑。


    “大家跑快點!”身後傳來了魏來的大喊聲:“我看這機關已經啟動的差不多了,咱們時間不多,趕緊跑出這條甬道。不然就真完蛋了!”


    被魏來這麽一提醒,我掃了一眼墓牆,發現許多地方全都裂開了縫隙,而且正在逐漸加大。怪不得這甬道建設的這麽長,這就是用來給機關開啟留存時間啊。要是不是我們前麵已經知道了此處有這機關,早早做了準備,不然今天可真的是危險了。


    我們四人一口氣兒跑出去很長一段距離,突然我看到了前方出現了火光。這就證明拐角處應該已經不遠了,然而我還沒有高興多久,從墓牆中又一次爆發出了巨大的哢哢聲響。


    這一次,響聲比前麵還要巨大無比。隨後,隻聽“轟隆”幾聲,甬道猛地就是劇烈顫動了一陣。墓牆之上的那些縫隙徹底打開,漏出了一柄柄無比巨長的青銅閘刀,刷的一下,那些青銅刀就落了下來。


    “我的娘啊!”燈叔怪叫一聲,撒開腿就往前跑,直接超過我們,跑到了最前頭。


    我這個時候已經心急如焚,這眼看就要跑出甬道了,竟然偏偏在這個時候出幺蛾子,心中不由得就是莫名一涼,感覺命不久矣。但出於對危險的條件反射,我這個時候也是猛地提速,兩條腿就差變成風火輪了,可是也沒有任何作用,因為身側已經有一條閘刀已經飛速斬下,眼看就要被分屍兩半。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背著的包像是被什麽勾住了,身體先是往後一側,避開了那斬落而下的青銅閘刀,然後我整個人猛然就騰空了起來。我抬頭一看,發現是魏來正吊在甬道頂上,用三爪鉤子勾著我往上拉。她兩手動的飛快,不斷在拽繩索,將我拉到了她的身前。


    “你看下麵。”魏來雙眼瞪了瞪,有些難以置信:“我估計老一輩那幫人應該都是被血蟲弄死的,隻有一小部分人可能是被青銅閘刀給砍中了。”


    我聞聽此言,低頭朝下看去。第一眼是覺得有些發暈,緩了緩神後,看到甬道兩側的墓牆,打開了許許多多的裂縫,幾乎每隔著一兩米就有一個。並且從這些縫隙之中,開始往出流著一股股血水,那血水之中似乎全是血蟲。


    這些血蟲,也不知道有多少。匯聚在一起的樣子,就像是個巨大的蟒蛇,在那裏翻滾湧動。看到這個,我不由得就是心中一陣發寒,不由得就出了一身冷汗,這要是直接掉下去,那還不得被這些血蟲給啃的連骨頭都不剩。


    很快我就發現了燈叔,他現在所處的位置離甬道拐角處已經不遠,但最終也沒能跑出這條甬道。他麵前是個正在斬落的青銅閘刀,燈叔也是反應迅速來了一個側身,那青銅閘刀幾乎是貼著他斬落而下,頓時就聽得“咚”的一聲巨大悶響,地麵之上濺起來了不少碎石。我看到燈叔雙腿都在打顫,沒被嚇尿了褲子,也真是虧得他意誌堅定。


    要是我,估計早就玩完了。


    好在燈叔那個位置,還沒有什麽血水流出,這要是在被血蟲襲擊,真可謂是倒黴透頂了。


    我找了找陳九,發現他離燈叔不遠,情況和燈叔倒是差不了太多,險而又險的避開了斬落而下的青銅閘刀。


    這時候甬道當中的巨大血蟲群已經開始朝著燈叔他們撲去,用屁股想,都知道一旦遭遇將會是個什麽情況。我心急的同時,腦海當中也在快速轉動,想著應對的辦法。都說,越是危急的時刻,這人的腦細胞越是活躍。短暫思考了幾秒,我徹底冷靜下來,抬頭對魏來說道:“你還有機關鎖沒有,給我一個,待會咱們兩把機關鎖飛出去,看看能不能勾住前麵的墓頂,然後從空中蕩過去。你抓陳九,我抓燈叔,給他們帶出這甬道。”


    魏來掃了一眼甬道前方,對我說:“距離有些遠,我怕繩索不夠長。不過眼下也沒有其它辦法了,咱們試一試吧。你先上來,抱住我,從我身後背包裏麵掏一掏,應該能摸見機關鎖。”


    “好!”我也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既然人家都讓我抱了,那我一個大男人還怕什麽。


    魏來連拉帶拽,把我倆貼在了一起。由於擔心掉下去,我張開臂膀就是一個熊抱,把她抱的非常之緊。


    “你他媽抱這麽緊幹嘛?”魏來哼哼了兩聲,罵道:“快給爺鬆開點,都喘不上氣來了。別愣著,趕緊掏機關鎖。我已經把你背包的上的三爪鉤取下來了。我現在抱著你,你快點啊!”


    魏來說話時候一個勁在我耳旁吹氣,弄得我是心猿意馬的。我匆忙收了收神,隨即手就往她身後伸,摸鎖著拉開了背包的拉鏈。掏了一陣兒後,手裏頭摸著個圓筒東西,像是機關鎖,不過卻有些軟,我就給一把掏了出來。


    結果放在眼下一看,竟然是一團小細繩子綁著的衛生巾,我頓時感覺烏龍,也幸虧魏來沒有看見。我趕緊又給放了迴去,再次把手伸進她背包了摸索了兩下,這才抓到了一個金屬質感的圓筒玩意。二話不說,我直接掏出,一看正是機關鎖,隨手拉好她背包的拉鏈,便對她說道:“行了,你也準備好。咱們這就行動!”


    “嗯!”魏來沒有說話,輕嗯了一聲。


    我拿著機關鎖,把彈射口對準了甬道前方的墓頂,猛地就是雙手使勁一擰機關鎖的柄部。隻聽“嗖”的一聲響,從彈射口中頓時飛出去一個蓮花鉤,一家夥就鑿進了墓頂之中。


    這機關鎖設計的也確實巧妙異常,機關鎖一共有三個部分。蓮花鉤是個花瓣蕊鎖鉤,一旦彈射而出便會炸開,變成一朵蓮花形狀,從而威力倍增。一旦遇到阻力,花瓣又會再次收縮,裏麵的蕊鎖鉤便會直接鑿進墓頂。


    另外的兩個部分,一是機關筒,二是繩索。機關筒是發射裝置,這不用多說。至於繩索,則是一直盤放在機關筒內,一旦蓮花鉤彈射而出,那麽這繩索也就連帶著彈出。


    這一切,說起來慢,可發生的卻無比之快。這些不過都發生在電花火石之間,我一看蓮花鉤已經鑿進了墓頂之中,又拽了拽繩索,發現無比穩當後,示意魏來讓她鬆開我,不用在那麽抱著了。當她徹底鬆開我之後,我雙手抓著繩索,不由自主大喊一聲,就從高空中急速降落而下,而後一個猴子蕩就從半空之中橫飛而過。


    “燈叔,抓著我的手!”我看已經快接近了燈叔,便大喊出聲。


    燈叔猛然迴頭朝著我這邊看來,這時我已經到了他的上空。伸出一隻手,等著他抓我。燈叔喊了一聲“小掌櫃的,你可來的真及時啊!”喊完之後,他倒也不含糊,蹬著那巨大的青銅閘刀的刀柄就是一個縱跳,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然後我們二人迅速蕩起上了半空之中,就在這時,我低頭掃了一眼,地麵上的巨大血蟲群已經撲了過來。剛才要是晚那麽一點,恐怕燈叔就要玩完了。


    “別分心,小心在蕩迴去,看準了距離,及時往下跳!”


    魏來的聲音猛地響起,我頓時醒悟過來,心說有些大意了。緊忙去看甬道前方。看著距離差不多了,我大喊一聲“跳!”隨即便鬆開了右手抓著的繩索,二人迅速就是從高空降落而下,一頭摔在了拐角處的地麵之上,可謂全來了一個人仰馬翻。


    我剛剛從地麵上爬起來,突然就被人撞在了身上,連帶著我和撞我的人,一起又再次飛了出去。這次更慘,一家夥撞在了拐角處的墓牆上,才算是徹底停了下來。我罵罵咧咧兩聲從地上又一次站起,扭頭一看撞我的人竟是魏來。我剛想說點什麽,突然看到她身後的那條正北方位的甬道裏頭,像是站著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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