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又這麽不小心?”妺喜擔憂之色溢於言表。


    帝雲天心中微喜,麵上卻不動聲色,隻帶著一點歉意道:“勞煩阿喜姑娘了,待我恢複之後,定會尋些禮物感謝犒勞姑娘近日的辛勞~”


    妺喜剛想說不必,轉而又想到,若是她提出,讓皇帝親自上街陪她挑選禮物,也不失為一個增進感情的好機會。因而,她打算隻客氣一下,等他再次相勸,便欣然接受。


    “小女子的命本來就是公子救的,做這些原是分內之事。”妺喜的神色誠懇真摯,仿佛真的什麽都不想要一樣。


    帝雲天默不作聲。


    妺喜見他竟不接茬,心道“這人怎麽迴事?怎麽不再客氣一下?”


    帝雲天見她微慍,感覺她今日真是生動可愛。知道不好再逗她了,否則她真的認真起來,什麽都不要,他又要再尋什麽理由接近他。


    於是上道的接話道:“阿喜的心意,我當然明白。隻是我這傷也不知日後是否還會複發,免不了要讓姑娘多費些心。”


    這麽輕的外傷,本該五六日就好了。如今精細的照顧了這麽多天,至多半個月,也肯定好了。隻要他自己不再作妖,哪裏會複發?


    隻是妺喜這次心中也有所圖,便趕緊接茬道:“公子不必憂慮,阿喜定會將公子的事放在心上。”


    話畢,又撿起剛剛的話頭,道:“公子若實在覺得心裏過意不去,待您好了,陪阿喜上集市,隨意挑選一樣東西即可。阿喜生於北方,還從未逛過江南的集市。”說著,露出了一絲期盼的神色。


    妺喜說著向往的事,表情生動靈俏,眼中盛滿了光彩,映襯的整張小臉都更加嬌豔明媚了起來。


    帝雲天看著她生動的臉蛋,一時也心情愉悅起來。他決定,要盡快好起來,帶她去做她期盼的事。


    那時,這張嬌美的麵龐必定會展現出更加開心動人的樣子吧!


    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仿佛隻要她開心,他也跟著一起開心!


    ————


    這一次,沒有了人為因素的幹擾,帝雲天的傷好得很快,隻過了三天,傷口便己結痂掉落,隻餘一絲淡淡的肉粉色,看著比傷口周圍的顏色更嫩些。


    一天,妺喜又拿來了新調製的藥膏,準備為帝雲天上藥。


    衣服剛脫下,帝雲天便說:“我傷口的結痂已掉落,今日無需再擦藥了,我們今日便可去集市了。”


    妺喜點點頭:“嗯,今日拿來的是我新近用積雪草為主調製的生肌膏,可促進傷處新生嫩肉的生長,防止傷口增生,長出瘢痕。既然公子已無大礙,便自己上藥吧。阿喜在外間等公子。”


    說完,便退出裏間。


    得,還是得擦藥。


    帝雲天後悔話說早了。


    既然反正要擦藥,還不如讓妺喜給他擦呢,正好又可以欣賞一番她羞怯的模樣。


    罷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他滿懷信心地想。


    這一次,帝雲天沒再磨蹭,用手指沾了一些藥,隨意地抹了下。便整理好衣服,帶上佩劍。準備帶妺喜去逛集市了。


    天下富饒,富不過江南。江南富饒,富不過餘杭。


    這天又正好趕上十五,是每個月之中最熱鬧的日子。餘杭每個月十五,都會有一次盛大的集會,除了餘杭本地的商販,周邊各地的商販也都會在這一天趕來餘杭,參加這次盛大的集會,好增加銷量。


    相應的,這一天附近各郡縣的,有錢有閑的人家也都會來湊個熱鬧,看看各地最新都有些什麽新鮮玩意。做個第一手的嚐鮮人。迴到各自的地盤,也好吹噓一番,當做閑談的資本。


    畢竟,尋常人家每天皆有活計要做,且去其他郡縣,路途總歸是遙遠。路上又要花費,又要雇馬車又要會武功的家丁保護。也不是一般人都有這個條件的。且家中經濟條件好的,許多都喜歡某個一官半職,有正經的差事要做。不一定能恰好趕在這一日休沐。


    因而,這一次來餘杭散心看熱鬧的,必定都是有錢又有閑,被家裏寵著的,非富即貴的人家的家眷。


    帝雲天此次和妺喜兩人出門,隻帶了一個侍衛和宮女彩雲。太監小李子和彩青留在家中料理府內事宜。其餘侍衛則各自派出去追查祁王的動向。


    妺喜走著走著,目光被一處糖鋪吸引,隻見賣糖的老先生白發蒼蒼,畫糖的技藝卻十分精湛,手一提、一落、一彎、一繞、又不知在空中畫了個什麽花樣,那糖汁落下來,頃刻便凝成了一副精美的糖畫,是一隻栩栩如生的小兔子。


    妺喜生於曆史上第一個朝代夏朝,那時物資並不豐裕。民間百姓更是極少有閑情去鑽研並不能填飽肚子的手藝。即使她是一國寵後,也不曾見過這等新鮮的事物。因而臉上煥發出了真誠的新奇與喜悅,眼睛亮晶晶的,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老先生的下一副作品。


    妺喜在看糖畫,帝雲天卻在看她。


    看她滿臉見到新奇事物的雀躍,那樣子比高超的糖畫表演更吸引他。


    “喜歡?”他溫柔開口,自己都沒做注意到,經過這些天治傷的經常相處,如今他和她說話時,都不經意的嘴角帶笑。


    “嗯!” 妺喜興奮的點頭,毫不掩飾,可愛的像個孩子。


    “那我們買下這個小兔子?”帝雲天寵溺道。


    “嗯……,不,我想要個別的圖案,可以嗎?”


    “什麽圖案?”


    “龍!” 妺喜的眼中似有碎鑽般閃閃發亮。


    “龍?”帝雲天有點驚訝,她莫不是在試探?


    轉念一想,算了,她喜歡便滿足他,此刻是在江南,隻當自己是一個普通貴公子,陪自己心悅的女子逛街。想那麽多做什麽?


    “老先生,我們想要一條龍,你會做嗎?”帝雲天示意彩雲拿出銀子,向畫糖畫的老先生問道。


    長者抬起眼睛,看了帝雲天一眼。


    尋常人要龍自然不可以,隻是這真龍天子,本就是穿龍袍的,為他做一副龍的糖畫又有何妨?


    “是你要嗎?”長者開口。


    “嗯。” 帝雲天沒有多想。


    “可以,500文。”彩雲連忙將500文銅錢交於長者身邊的小娃娃手中,瞧著像是長者的孫子,來替祖父登記管賬的。


    長者又看了帝雲天一眼,便直接作起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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