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該爭取的不是世子之位……”


    心中隱隱閃過些明悟,但轉眼間,曹丕又皺起了眉頭來。


    “那該爭的是什麽呢?唉……還是算了想,先顧眼前吧,”


    一時想不明白,曹丕幹脆把這個問題拋於腦後了。


    …………


    迴到營帳,曹山等人七手八腳幫著卸甲,曹丕閉上眼睛詢問。


    “今日你們麾下戰損情況如何?各自人馬還有再戰之力麽?”


    最先迴答問題的是烏曆溫敦,他麾下直接領導著曹丕最精銳的草原狼騎。


    現在不是在大庭廣眾,烏曆溫敦幹脆換上了熟悉的稱唿。


    “狼主大人,我麾下本有一千漠北狼騎,經此戰後,隻餘八百眾。”


    “嗯……都是為我而戰死的好漢,就將他們的厚葬與此地,若是漠北諸部有願意收迴屍體的,也將他們送去。”


    曹丕眯了眯眼睛,略微有些心疼。


    這二百人都是草原貴族出身,跟著他一路從漠北殺出來的,屬於是精銳中的精銳,二百已經算傷筋動骨的大損失了。


    “曹山,你麾下的人呢?”


    問完了烏曆溫敦,曹丕轉而又看向了曹山和衛青。


    這兩人一說到戰損情況立馬把頭低下了,顯然他們的麾下損失更加慘重。


    聽到曹丕問話,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由曹山先說道。


    “我之麾下同樣有一千人馬,裏邊還有三百人是當初北上漠北時的精銳,西涼軍兇猛,現在我麾下隻餘不到五百了。”


    “嗯……同樣厚葬之,此戰過後,若有家人願領迴屍體,皆要多多安撫。”


    曹丕心中更疼,如果說烏曆溫敦率領的草原狼騎是精銳中精銳的話,那曹山帶領的就是最忠誠於他的軍兵。


    裏邊有三百人是當初跟著他孤軍北上,打下一整個漠北的人,後來又在他遊走各國的時候替他鎮守漠北。再然後兜兜轉轉,繼續跟他迴到中原。


    一路上的不離不棄,沒想到現在同樣也損傷慘重。


    平複了平複心情,曹丕又把目光投向衛青。


    “姐夫,我麾下三千步兵,隻剩不到一千人了……”


    “唉……時也命也,也將他們厚葬之吧,另外,迴去告訴和珅,讓他多拿些財物,補償這些軍兵家屬。”


    “是。”


    這時候,曹丕身上的盔甲已經褪去,他趴在床上,曹山開始給他背後上藥。


    等真正見到了曹丕背後這個傷口,三人才稍稍鬆了口氣。


    確實是皮外傷,如果箭頭拔的及時,說不定明天就能長好,更不會耽誤行軍打仗。


    …………


    就在曹丕洗漱休息,老曹連夜召開軍事會議的同時,西涼大營裏一樣是燈火通明。


    在中軍大帳裏,一張臨時搭建好的軟榻上麵同樣趴著一個人。


    這人的情況比曹丕就慘多了,他早已是昏迷不醒的狀態。


    背後肋下深深的紮著一支箭,從外表看,幾乎要把整個人貫穿,而且一直到現在,從箭傷處還時不時的冒著鮮血,止都止不住。


    在此人的身邊,還站著一大堆郎中,一個個愁眉苦臉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有人想碰碰箭,但終究沒敢下手。


    這時,簾帳一挑,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年歲比較大的老將。


    這員老將一進來,看到此幕便快步走到軟榻前。


    “我這侄兒怎麽樣了?可有開好的藥方?”


    聽到老將軍問話,眾郎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敢搭話的都沒有,最後還是有一個年輕一點的,小心翼翼賠起了笑容。


    “韓將軍,想要救好馬將軍,就得拔出這支箭,但是這箭插得實在太深,我們不敢動手啊,尤其是您看。”


    郎中說著一指箭傷處。


    “您看這裏就能看出來射這箭的人缺德,他的箭是三棱透甲錐,後邊帶著三把倒鉤,這箭完全紮進去,一旦往出拔的話,恐怕箭沒出來,人先過去了。”


    “什麽?”


    聽了郎中的話,韓遂這才仔細看起了箭的來曆。


    他也看到了,箭杆上明明白白刻著三個字:“曹子桓。”


    “曹丕小兒,你竟敢暗箭傷人,老夫必不容你。”


    韓遂罵罵咧咧一頓,再次迴過頭看了看郎中們。


    “那怎麽辦?你們是郎中,你們都不敢動手,我一個老頭子難道就敢拔了麽?若我侄兒死了,我找誰算賬?”


    “老將軍,也不竟然,您這種大將,平日裏拿刀動槍習慣了,或許手比我們穩的多的多啊…………”


    說來說去,郎中們一個敢擔責任的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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