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出了對馬海峽距離海岸百餘裏,不離岸太遠,新航線還是保險一點。


    幾個船長都是老船務了,日本這邊跑了好多趟了,經驗都算豐富,雖說高麗這邊沒來過,可有繪製繪製的路線圖,基本上沒走彎路。


    吃完飯進了兩人的艙室,晴雪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輕輕幫自己按摩頭部。


    晴雪的手很靈巧,找的穴位也很準,用的力度也很講究,她在邢承恩頭上幾個部位按了不久,邢承恩感覺舒服不少。


    按摩完也有點犯困,就爬到床上睡覺,每艘船上都安排了值班警戒,不需要他時時睜開眼睛。


    小股海盜,是不敢打劫人數眾多的船隊的,大股海盜,也不會輕易涉足戰艦。


    船上還有不少空倉,可邢承恩和晴雪仍然住在一個倉室,這麽久一直住一起已經習慣了,分開反而不習慣。


    這船艙本來就是給貴客住的,最寬敞,床榻也最大,兩人躺著也不擠,中間還能有很大的空隙。


    但是,船上不是陸地,不可能安穩不動,半夜的時候,兩人在船的晃動下,不由自主就摟住對方。


    不過這麽長時間相處下來,兩人之間基本上沒有什麽避諱了。


    唯獨是每天醒來,鼻端溫香幽幽,不是脖子被晴雪抱住,就是自己正摟住她的腰。


    是真吃不消啊!


    船上的時間很無聊,這次迴去一定要把麻將搞出來,撲克牌也能弄出來,這樣就不無聊了。


    今天剛好順風,幾艘船速度大增,下午的時候,就快到高麗的禮成港了。


    高麗首都開京附近的禮成港,是往來宋朝的使臣或商人出發時所利用的主要港口。


    禮成港不但是高麗首都開京的門戶港口,也是高麗國內最大的交通樞紐,高麗造不了大海船,高麗各地的船舶隻能在這裏匯聚和宋商交易。


    南宋現階段的主要航線,是從明州到高麗禮成江碧瀾亭。


    明州是現代的浙江寧波,更改航線的主要目的,是因為從朝廷的立場想,更改至寧波更安全。


    一個原因宋朝君主害怕山東成為眾矢之地,所以直接放棄,另一個原因是明州成了臨安的門戶港口,選這裏更方便。


    大定二十三年(1183年)慶大升暴死之後,高麗明宗害怕李義旼作亂,召還李義旼並授予他工部尚書之職,加授司空、左仆射。


    此後,李義旼成為了武臣政權的新掌權者。


    直到明昌七年(1196年)四月初九日,崔忠獻兄弟帶人在彌陀山別墅門外等候,在李義旼出門時發動襲擊,斬了李義旼建立了崔氏政權。


    邢承恩讓艦隊走日本航線就是不想讓南宋知道自己的情況,走日本航線碰到的機會小。


    不過隻是交易的話問題不大,雖然宋廷一再下令不讓官員海貿,但是官員親戚總管不了吧,還有白手套更是說不清楚,大家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南宋明州官商多一些,泉州和廣州之所以繁榮反而是因為民間海商更多在那邊與大食人交易。


    禮成港外有不少小船停泊,沒有看到宋朝的海船,應該是不少人迴家過年沒有來,要來也要等南風吹起再來,自己走日本航線不需要如此,而且大飛對風力的利用更好一些。。


    海麵上有條巡航船劃了過來,還隔了老遠,對方船隊上就發出旗語。


    王海見狀趕緊說道:“將軍,這是領航船,詢問我們的目的。”


    “就說我們為交易而來。”


    王海聽令,讓旗手迴複了對方。


    領航船再次發出旗語,讓船隊跟著它入港。


    六艘大船隨著領航船靠港停船,看到有宋國戰艦出現,高麗方麵以為有官麵上的人物來傳達訊息,已經有官員在港口等著了。


    待船停穩了,一個氣度雍容的中年男子穿一身寬鬆的錦袍,沒有穿官服,倒是個風流士大夫,不過閑適疏散之間,又頗有威嚴。


    “宋國戰艦來此可是有天家旨意傳達?碧瀾亭守鄭智勳恭候多時了,思密達。”


    顧平這次趕緊上前招唿,


    “宋嘉國公府家仆顧平,拜見鄭亭守,亭守誤會了,是小主人要出來見世麵,府裏大人不放心派了戰艦護送,未有官家旨意,此次隻是交易而來!”


    哦,聽到沒有宋廷旨意,鄭智勳反倒鬆了口氣,高麗已經徹底對金國認慫,很多人都改姓金了,南宋要是來個聯合抗金的旨意還真不好辦,沒有最好。


    “哦,原來是宋國貴人來了,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正好認識一下。”


    正說著就看到一少年現身船頭,


    身著白色錦繡華衣,黑色水獺皮坎肩,腳蹬鹿皮革履,還有一把日本產的檀木折扇。


    整個人看上去完全就是世家子弟的打扮。


    “小子邢承恩,拜見鄭亭守。”


    邢承恩大袖一甩,不卑不亢的長揖一禮,動作行雲流水,瀟灑之極。


    見到邢承恩風度儼然,氣質不俗,舉止得體,鄭智勳不禁生出幾分好感。


    禮成港碧瀾亭雖然人口不多,但畢竟是高麗貿易門戶,說是亭守其實和郡守一般,而且郡守是低職高配,鄭智勳乃是從三品大員,比一般郡守高了整整一品,實打實的上官。


    這樣的高級政客,心思詭譎難明,喜怒無常,立場莫測,是很難打交道的人。


    邢承恩也隻能抬出家族來彰顯身份,要是光海商的身份估計人家最多問下貨物就走了,根本不和你交流。


    高麗等級極其森嚴,不是門閥貴族人家根本不和你接觸,這也是顧平和王進他們製定的計劃,原先邢承恩想著宋麗兩國斷交,自己當個商人來交易的想法太天真了。


    於是在定下要來高麗的計劃後,行動方案也隨之出台,還是以貴人身份行事方便一些,就算帶兵人家也能理解。


    “哎呀,如此俊俏的少年郎,當真是風姿卓越…”


    鄭智勳一見少年風姿心下歡喜,忍不住讚一下。


    “小子初見亭守,當真如沐春風…”


    邢承恩也不得不說幾句話套近乎。


    兩人寒暄了幾句,鄭智勳邀請邢承恩下船,做他的牛車,他要送邢承恩去館舍休息。


    王進等人也是身披甲胄,手持武器跟在兩旁,隻是這陣勢旁人就都讓開道路不敢上前。


    牛車緩緩走動,禮成港的麵貌也慢慢展現在邢承恩眼前,禮成港是高麗的貿易集散地,自然非常繁華。


    城中車水馬龍,行人絡繹不絕,店鋪酒肆鱗次櫛比,市中噪雜喧囂,顯得非常熱鬧。


    來往的行人,絕大多數穿著高麗服裝,以白色為主。


    沒走多久,就聽見前麵路上水泄不通,鑼鼓聲急,喝彩陣陣。


    邢承恩轉頭觀看,經過鄭智勳的講解才知道是高麗傳統的假麵長鼓舞。


    就算在車廂內,這位鄭大人也始終保持著貴族的跪坐之禮,矜持而得體。


    華夏自從唐代滅亡,貴族時代結束,就開始了重裏輕表,重實輕形的處事哲學。


    就是太重視實際,太輕視形式、儀式、名義等精神層麵的東西,認為這些毫不重要。


    所以從宋代開始,中國人越來越講究實際,開始喪失華夏古典的生活儀式感,把日子過得越來越庸俗,越來越隨便,美其名曰接地氣。


    這樣做好處不少,可在精神層麵的文明質感就慢慢消失,生活變得簡化、單調、媚俗、變通。


    幾個高麗藝人帶著誇張的假麵,穿著鮮豔多彩的長袍,一邊拍著長鼓一邊跳躍,幾個高麗女子舞著扇子咿呀咿呀的歌唱。


    邢承恩對這些不是太清楚,原時空小時候隻聽過倒垃圾的歌,舞蹈看過長帶甩頭舞,後來女團時代歌也沒記住什麽,隻關注腿了!


    車上兩人很快就聊的熟絡起來,鄭智勳已經稱邢承恩賢侄了。


    牛車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一座富麗堂皇的大府院出現在邢承恩眼前,高門廣廈,氣勢不凡,瞧著不像是館社,倒像是個公候府邸。


    可大門上的匾額明明白白寫著:使臣館驛。


    府門前四個捉刀衙兵守衛,看到牛車近前,都下意識的行禮。


    鄭智勳下了牛車,交代衙兵安排上好的院子給邢承恩住,然後者邢承恩躬身施禮,


    “賢侄且先住著,此處乃是專門接待使臣之地,其他的館舍都是粗鄙之人住的,雜亂的很,還是此處雅致一些。”


    “多些亭守想的周到,小子感激不盡!”


    “哎,賢侄過譽了,當不得如此,我還有公務處理,就送到這裏了,晚上再來看望賢侄。”


    “小子惶恐,耽誤亭守了,公事要緊!”


    鄭智勳又叫來衙兵吩咐了幾句這才坐上牛車再次離去。


    朝鄭智勳道聲謝,跟著衙兵入衙,幾番穿堂過戶,一路戒備森嚴,來到一間院子門口,上麵的門額題著四個漢字:清心雅苑。


    進入院裏更是別有一番天地,小橋流水,花圃亭台更是意境深遠。


    王進給了帶路衙兵些銀錢,衙兵歡天喜地的作揖離去。


    高麗主要使用的是銀瓶,但是宋錢一樣能用,原先高麗自己鑄錢,可後邊受到精美的宋錢衝擊,自身的貨幣體係也是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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