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扛著鬼索大槍,一路下了丹山。


    路上可算是吸足了眾人目光。


    等迴到自己的小屋,已經是下午。


    房間很小,所以鬼索大槍隻能一半擱在屋裏,一半探出窗戶。


    淩厲的槍頭斜指著對麵的黑山,看上去多少有點霸氣。


    之後傅寧還是像往常一樣觀想。


    直到夜色暗下來的時候,他才睜開眼睛。


    半天過去,可眼前的鬼索大槍,卻依舊堅挺如初,哪裏有半分疲軟的意思。


    “好家夥,感覺這鬼爪槐,更適合拿來煉藥。”


    傅寧砸吧著嘴,目光裏卻隱隱有些顧慮。


    丹山上懸崖峭壁極多,他又沒有飛行法器,采藥的時候,難免會遇到危險。


    如果有這根鬼索傍身,關鍵時刻或許能夠救命。


    “希望它明天能軟下來。”


    閑窗燭暗,孤幃夜永。


    一天的疲倦之後,傅寧沉沉的睡去。


    等再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的一大早。


    傅寧打了個哈欠,不由朝床前看去。


    “咦!”


    隻見昨晚上還堅硬如t的鬼索大槍,此刻卻已經變得像麵條。


    “神奇!”


    “竟然真的變迴鬼索了!”


    還真的如甘瀾師姐所說,一日一夜後就軟了。


    別看它之前的時候,雄赳赳,氣昂昂。


    可現在,就像沒有用的小pa菜。


    傅寧將它纏成圓,直接盤在腰間。


    “嗬,也不過如此。”


    隨後簡單用了些幹糧,便拿好采藥工具推門出去。


    丹山很大,占據靈鼇島主島的三分之一。


    傅寧早就想好,先從距離自己最近的山腳位置開始尋找。


    根據地圖上的標注,丹山腳下有一處‘紅霧穀’。


    山上的水在這裏形成涓流,遇見地底的火脈,生出常年不散的霧氣,然後又在漫山的火楓映照下,氤氳了整座山穀。


    穀中雖然常年不見陽光,但靈氣彌漫,長了不少藥草,其中最常見的一種叫‘血兒蘚’,在藥園的價格不低。


    傅寧是第一次來到‘紅霧穀’。


    真正踏入紅霧之後,他才明白丹山弟子都不喜歡來這采藥的原因。


    熱,悶熱。


    這種感覺就像進了一個巨大的桑拿房。


    而且是溫度最高的火山岩板桑拿房。


    一瓢水下去,水汽裹挾著火山溫度,將體內的汗水全都勾引出來。


    不過片刻時間,傅寧的身上已經完全濕透。


    “真是要命啊。”


    他伸手撥開迷霧,眉頭微微皺起。


    穀中的能見度很低,不會超過十米。


    在這樣的環境中很容易迷路,傅寧選擇沿著山穀的邊緣行進。


    一邊走著,一邊在路上做好標記。


    不過盞茶功夫,他便聽到了遠處傳來水流的聲音。


    傅寧眼前一亮。


    根據《煉藥通解》中的記載,‘血兒蘚’殷殷如血,屬‘水中火’,常生於火脈與水流交匯之處。


    也就是說找到水流,那就離血兒蘚不遠了。


    當下傅寧再不遲疑,趕忙朝水流的聲音走去。


    果然不過幾步之後,麵前便出現了一道潺潺溪流。


    “終於到了。”


    傅寧顧不得尋找什麽血兒蘚,先解開藥簍,直接合身跳進水中。


    反正衣服剛才就已經被熱汗濕透,此時也沒什麽顧忌,整個人都沉進水下,不留一寸皮膚在外麵。


    “噗~”


    他探出腦袋,吐出一口濁氣:“真舒服!”


    水從山上下來,還帶著幾分涼爽,正好一下子澆滅了他渾身的熱氣。


    好大一會,他才依依不舍的從水裏出來。


    畢竟這一趟過來是采藥的,自己總不能白來一趟。


    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其實對藥草來說,這個道理更甚。


    丹山地下有火脈貫通,所以山上多生火行靈藥。


    而隻有這裏,水火交匯在一起,形成一處特殊的水火平衡。


    因此血兒蘚在這裏應運而生。


    “應該就在這附近。”


    溪水底下是常年累月衝刷出的鵝卵石,兩側是延伸出去的淺灘,淺灘再往上才是七零八落的石頭。


    這些石頭上遍布潮濕,是最容易滋生血兒蘚的地方。


    傅寧的眼睛,好像一把尺,一寸寸的丈量過兩邊的巨石。


    根據《煉藥通解》所說,血兒蘚通體殷紅,本身很好辨認。


    但小半個時辰過後,傅寧隻感覺眼珠酸疼,腦殼發脹:“怎麽毛都沒有一根。”


    就在他要懷疑人生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怒罵。


    “太絕戶,什麽缺德玩意!”


    “竟然連蘚根都不剩!”


    “若是讓老子知道是誰幹的,我非扒了他的皮。”


    聽到聲音,傅寧停下了腳步:原來紅霧穀裏還有其他師兄。


    正在他遲疑要不要迎上去的時候,迷霧裏出現了一高一矮兩道身影。


    “等等,什麽人?!”


    很明顯他們也看到了傅寧。


    傅寧趕忙隔著迷霧微微欠身:“二位師兄好,師弟傅寧,是剛剛才入門的。”


    “才入門的?”


    話音未落,二人已經破開迷霧,走到傅寧麵前。


    其中高個子的師兄,目光如箭,臉上的怒氣尚未消減。


    他上下打量著傅寧。


    “你來采藥的?”


    傅寧見他麵色不善,心中不敢怠慢,趕緊點點頭:“師兄明察秋毫,我剛上山,所以口袋緊,想來這裏碰碰運氣。”


    “誰知道,進來半天,啥都沒碰見。”


    說著將藥簍打開湊到二人麵前。


    矮個子的師兄目光往裏一看,果然藥簍裏除了采藥的工具外,啥都沒有。


    “師兄,肯定不是他,他的藥簍比他的臉還幹淨。”


    此話一出,高個子的師兄的臉上才緩和下來,旋即歉意道:“師弟,原來是誤會。”


    “剛才是我認錯了。不過你要是來采血兒蘚的,那我勸你還是迴去吧。”


    “這裏的血兒蘚都被人采光了,三個月之內肯定看不到。”


    “采光了?”傅寧愣了一下。


    矮個子的師兄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娘的,連草根都沒留,跟狗舔過似的。”


    傅寧聞言,這才明白為什麽對方這麽生氣了。


    根據《煉藥通解》上所說,像血兒蘚這種生長在岩石上的苔蘚,具有很強的繁殖特性。


    每次采集的時候,隻能切掉三分之二,留下三分之一,當做根莖,它們會在很短的時間內重新長出。


    但如果全部刮幹淨的話,那就要很久才能長出。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傅寧忽然想起了昨天剛剛聽說的藥園失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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