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唐小糖的書店
重迴1982職工大院 作者：熾焰在野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機械的轉向器，要靠蠻力來轉動，我在想，有沒有一種可以輔助的設備，能將轉向變得輕鬆……”
顧曉然自顧自說著，秋火明卻聽得心中一動，他扭頭看著身邊這個還在滔滔不絕的姑娘，心裏的佩服油然而生。
這妹紙就應該去搞事業，這腦子絕對好使。
他聽的很仔細，顧曉然大概是憋狠了，一口氣把她的設想都說了一遍。
說的口幹舌燥，終於說完了，顧曉然順了口氣，扭頭看著秋火明問道：“火子，你覺得我這個構想怎麽樣？”
秋火明點了點頭，“你思路對了，其實現在櫻花國已經在研發液壓裝置使用到汽車上了，我估計也就是這一兩年就能有樣機出現，你要是搞研發，就要抓緊了，還有我給你多一個思路，電子液壓……”
秋火明把腦海裏關於電子液壓設備的構思詳細地說了一遍，一步邁的太大不好，電子助動還是要晚些再說，說不定，顧曉然在搞電子液壓的時候，能夠舉一反三，突破現有的技術屏障……
顧曉然豎起耳朵，把秋火明說的話一字一句都記了下來。
等秋火明說完，她開始發問。
秋火明幹脆從背包裏取出紙筆，直接把剛剛兩人設想中的圖紙給畫了出來。
顧曉然看完了之後，眼神略微呆滯，“火子，我突然……”
她無奈地看著秋火明說道：“我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秋火明聞言一愣，他是站在先知者的角度來想問題的，壓根就沒想過，自己的這種先知會給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帶來多大的思想衝擊力。
他摸了摸後腦勺，半天擠出一句話，“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廢物……”
顧曉然一巴掌拍到他的肩膀上去，“你還真的順杆子往上爬啊！”
秋火明見她的神色沒有什麽問題，這才笑道：“其實我是看過科幻書，加上前一段時間去了港城，看了不少的當下最先進的車輛，這才有了這些構思，跟你的閉門造車不同，你是真的聰明，這樣都能讓你想到，我是被你點醒了，結合之前看到的那些，才有了這些圖紙……”
他語氣溫和，“說到底，還是你的話給了我靈感。”
顧曉然抿嘴一笑，“得了、得了，火子你謙虛起來簡直更想讓我揍你，走吧，我今天不想上課，我們逃學吧……”
秋火明“刷”地一下站了起來，“好嘞，顧女俠，你帶路，我斷後……”
顧曉然也站了起來，她拍了拍大衣後麵不曾存在的灰塵，“……我知道北海公園那有家賣舊書的，好多好的貨色……跟著我帶你去博物館……”
說到博物館，秋火明倒是精神一振，博物館現在資金自籌，他們一幫子文化人，哪裏吃過這種生活，搞到後麵，開始折價賣館藏……
這年頭，文化產業不值錢，貧下中農跟工人才是頂梁柱。
兩人下了樓，剛走到門口，下課鈴聲響了，顧曉然加快了腳步，“別讓老師給捉了個正著，速度啊，火子。”
兩人幹脆拔腿就跑。
京城的風大，兩人不管不顧，奔到學校大門口的時候，已經雙雙臉頰紅撲撲了，兩人站在大門外的一顆老樹下，互相對望了一眼，笑得不行。
“走吧，女俠。”秋火明用五指梳理了一下日漸長長的秀發。
顧曉然把散落的劉海夾到了耳後，她順著街道往公交站台走去，“哎，火子，你覺得我短發好看還是長發好看？”
秋火明笑道：“長發溫婉，短發活潑，都好看。”
顧曉然白了他一眼，“算了，就當你說的是真的，你女朋友是長發嗎？”
“嗯，特別長，快到腰上了……”秋火明想了想說道。
“聽說胖子也有喜歡的人了，還是文藝委員……”顧曉然歎息道：“沒想到，他都胖草有主了。”
秋火明搖搖頭，“這小子十有八九還是單身，他今年說是要來京城，跟文藝委員沒戲……”
“胖子也有出息了。”顧曉然雙手插袋，短發隨風飄揚，身影消瘦，圍巾散亂地係在脖子上，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文藝氣息。
“曉然，你就不打算找個對象？”秋火明問道。
顧曉然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不想，太幼稚了，學習使我快樂，我時間可寶貴的很，我跟你說哦，我十有八九會出國，我先去見識一下國外的先進技術，學成迴來再報效祖國……”
“想法不錯，我可能要先行一步了，這個月要是不出意外，莪要跟考察團去美麗國……”
“就是你上迴跟我說的事情？”顧曉然問道。
此刻兩人已經走到站台了，大概學生還在上課，這一站的隻有稀疏兩三個人在等車。
“嗯，不過也有可能有變數，我就主打一個隨遇而安……”秋火明原地做了個拉伸運動。
“變數？你這人通常很篤定的，說變數，肯定是遇到什麽事情了，說來聽聽？”顧曉然好奇地問道。
秋火明瞥了她一眼，“行，就告訴你吧……”
他把這次的出行遇到的這一行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遠處，公交車已經搖搖晃晃地開了過來。
兩人上了車，發現後麵下了幾個人，剛好有兩個空位置，一前一後。
“運氣不錯。”顧曉然興匆匆地拉著秋火明一前一後坐了進去，位置都是靠窗的，顧曉然坐在前麵，秋火明坐在後麵，隱約有種當初在教室裏的情形。
大概是顧曉然也覺得了，她扭頭看著秋火明，眼裏有幾分落寞，“等胖子來了，我們再來坐一次車……”
秋火明點點頭，“好啊，有胖子在，肯定熱鬧的。”
一個小時不到，公交車終於搖晃著，到了北海公園站台旁停了下來。
兩人下了車，他們此行不是到公園裏麵，那家書店是在開在附近的村子裏，一些進城討生活的人，喜歡住在臨近城市的村莊裏，租金便宜，比起住招待所要劃算很多倍。
雖然這時候對外來人口管理極為嚴格，依舊阻止不了那些北上的人群。
“這裏別看是農村，說不定那家農家院子裏，住的就是哪個學富五車的教授……”顧曉然在前麵帶路，一邊介紹道。
“這我相信，但是這麽偏僻的地方，你是怎麽知道的？”秋火明問道。
“張蘇林帶我來的，這家夥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了，買了幾本書過來看我，我見獵心喜，他就幹脆帶我來了一次……”顧曉然笑道：“這家夥長進了，知道了投其所好……”
秋火明瞥了她一眼，“他有希望嗎？”
“當然沒有，我跟他直說了，我將來要出國的，家庭生活不適合我，一想到以後要跟我媽以前一樣，我頓時就清醒了，再好的人，也不值當……”顧曉然搖搖頭，將戀愛腦拋之腦後。
“也行，反正還年輕，就算學成歸國，也才30歲不到，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能夠找到自己的價值，那也是值得的……”秋火明笑道。
“火子，你知道嘛，我周圍的人，隻有你一個人是理解我的，不過，胖子或許也能理解我……”顧曉然鬆了鬆圍巾，“萬萬沒有想到，我去了一次縣城，竟然是我最為正確的決定……”
她笑得眉眼彎彎，往日的那種活潑勁兒，又恢複了些許，“不管這個世界怎麽樣看我，有你們的支持對我非常的重要！”
“那是，我們可是三劍客！”秋火明雙手插袋，村莊已經不像是村莊了，更像是城鄉結合部，大樹的綠葉還帶著些嫩綠，跟荒涼的冬日完全不一樣。
有野花在肆無忌憚地盛開著，讓人能覺察出是村莊的樣子，是旁邊的樹下，係著一頭老牛……
“你看到前麵那喜慶的院子了嗎？就在那裏了，那木頭招牌，是北大一個教授寫的，這字龍飛鳳舞的，基本看不懂……”顧曉然指著前麵不遠處的一個農家院子說道。
“那我可得好好瞅瞅，想我學富五車，一定能給你解疑答惑，區區幾個字而已……”
“噗呲”兩人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女生的笑聲。
秋火明迴頭，隻見旁邊的岔道上正走來一個俏皮的小姑娘，大概20歲上下的年紀，雙手提著兩撂用麻繩困紮的書，額頭沁出汗水，跟他們隻有兩步之遙。
“小唐！”顧曉然驚喜道，她推了一把秋火明，“火子，幫忙提一下書。”
“好嘞。”秋火明見她們認識，應了一聲後，上前接過小唐手裏的書，頓時指尖一沉。
這小唐的力氣不小，秋火明提著書讓她走在前麵。
“謝啦，曉然，他是男朋友？”小唐笑眯眯地挽著顧曉然的胳膊問道。
顧曉然白了她一眼，“別瞎說，我們就是同學關係，他有女朋友了！”
“隻要鋤頭鋤得好，沒有牆角……”小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曉然一把捂住了，“要死了，你一個大姑娘家說這種話！”
小唐掙脫了一下，她把頭別過去，笑著對著顧曉然說道：“我也就是跟你這麽一說，跟其他人我可不會……”
顧曉然沒好聲氣地扭頭對著秋火明介紹道：“這家夥就是這書店的主人，她叫唐小糖，名字起的有點潦草，但是挺好聽的……”
“潦草？哪裏潦草，要意境有意境，要可愛有可愛！”唐小糖不樂意了，開始辯駁。
幾個人說話間，已經到了門口。
大門是開啟的，唐小糖說道：“咱這裏，不防賊，愛偷不偷，能偷了好好看書，也是大功一件……”
秋火明稱讚道：“唐老板果然是性情中人。”
他把手裏的書送進去之後，又走了出來，他看著院門上的牌匾。
這字果然是龍飛鳳舞，精簡的不能再精簡了。
唐小糖在裏屋笑著問道：“學富五車的這位小夥子，你快說說看，這幾個字怎麽念？”
顧曉然跟在唐小糖身邊，介紹道：“他叫秋火明，跟我高中同學，這家夥你別看他不起眼，他可是我們學校學霸，活生生壓我一頭……”
“竟然能比你厲害，你們啥地方啊，長得好看不說，這聰明勁都一樣一樣的，氣死人了……”
秋火明摸了摸發尾，書店裏還有其他客人，有人恥笑道：“別吹閃了腰，咱京城別的沒有，高材生，一個磚頭下來能砸倆……”
唐小糖嗔怪道：“人家說啥了，你就說人家吹！”
“切，她不是說了嘛，學霸！啥叫學霸，那幾個字都不認得……”那人還在貧嘴。
秋火明唿了口氣，聲音清晰地念出了門匾上的這幾個字，“庸人不入門。”
裏麵那人笑得更狠了，“你就瞎扯吧，明明才四個字，你特麽讀了五個……”
唐小糖突然直起了腰，“啪啪啪”她鼓起掌來，“真的沒有想到，這書店開了一年了，終於有人能正確地念出店名。”
“老板，你怎麽也說瞎話了！”這人不忿地說道。
顧曉然也好奇道：“你說說看，他怎麽就說對了？”
唐小糖笑著走到門口，她眼睛清亮看著秋火明說道：“你來解釋吧。”
“行，那我就說了……”
“牌匾上，寫了庸人不入……”
店裏那人又嚷嚷了，“對啊，就四個字……”
“這牌匾是掛在門裏？還是門外？”
秋火明反問道。
那人快步走了出來，抬頭看了一眼，“門外。”
秋火明雙手一攤，“這不就結了麽，庸人不入門。”
那人撓了撓後腦勺，一頭霧水，“這……”
唐小糖後退了幾步，她笑著問道：“你們看看這扇院門……”
這迴顧曉然也好奇了起來，她出了院門，後退了幾步，跟唐小糖並肩站立。
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秋火明笑了笑，這裏沒有什麽訣竅，因為這人，把最後一個字直接寫在了院門上了。
這人童心未泯，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唐小糖轉向秋火明，“你是唯一一個正確念出店名的人，所以……”
“免費買書？”秋火明期待地問道。
唐小糖抿嘴一笑，“所以，你買的書給你打個八折……”
顧曉然自顧自說著，秋火明卻聽得心中一動，他扭頭看著身邊這個還在滔滔不絕的姑娘，心裏的佩服油然而生。
這妹紙就應該去搞事業，這腦子絕對好使。
他聽的很仔細，顧曉然大概是憋狠了，一口氣把她的設想都說了一遍。
說的口幹舌燥，終於說完了，顧曉然順了口氣，扭頭看著秋火明問道：“火子，你覺得我這個構想怎麽樣？”
秋火明點了點頭，“你思路對了，其實現在櫻花國已經在研發液壓裝置使用到汽車上了，我估計也就是這一兩年就能有樣機出現，你要是搞研發，就要抓緊了，還有我給你多一個思路，電子液壓……”
秋火明把腦海裏關於電子液壓設備的構思詳細地說了一遍，一步邁的太大不好，電子助動還是要晚些再說，說不定，顧曉然在搞電子液壓的時候，能夠舉一反三，突破現有的技術屏障……
顧曉然豎起耳朵，把秋火明說的話一字一句都記了下來。
等秋火明說完，她開始發問。
秋火明幹脆從背包裏取出紙筆，直接把剛剛兩人設想中的圖紙給畫了出來。
顧曉然看完了之後，眼神略微呆滯，“火子，我突然……”
她無奈地看著秋火明說道：“我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秋火明聞言一愣，他是站在先知者的角度來想問題的，壓根就沒想過，自己的這種先知會給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帶來多大的思想衝擊力。
他摸了摸後腦勺，半天擠出一句話，“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廢物……”
顧曉然一巴掌拍到他的肩膀上去，“你還真的順杆子往上爬啊！”
秋火明見她的神色沒有什麽問題，這才笑道：“其實我是看過科幻書，加上前一段時間去了港城，看了不少的當下最先進的車輛，這才有了這些構思，跟你的閉門造車不同，你是真的聰明，這樣都能讓你想到，我是被你點醒了，結合之前看到的那些，才有了這些圖紙……”
他語氣溫和，“說到底，還是你的話給了我靈感。”
顧曉然抿嘴一笑，“得了、得了，火子你謙虛起來簡直更想讓我揍你，走吧，我今天不想上課，我們逃學吧……”
秋火明“刷”地一下站了起來，“好嘞，顧女俠，你帶路，我斷後……”
顧曉然也站了起來，她拍了拍大衣後麵不曾存在的灰塵，“……我知道北海公園那有家賣舊書的，好多好的貨色……跟著我帶你去博物館……”
說到博物館，秋火明倒是精神一振，博物館現在資金自籌，他們一幫子文化人，哪裏吃過這種生活，搞到後麵，開始折價賣館藏……
這年頭，文化產業不值錢，貧下中農跟工人才是頂梁柱。
兩人下了樓，剛走到門口，下課鈴聲響了，顧曉然加快了腳步，“別讓老師給捉了個正著，速度啊，火子。”
兩人幹脆拔腿就跑。
京城的風大，兩人不管不顧，奔到學校大門口的時候，已經雙雙臉頰紅撲撲了，兩人站在大門外的一顆老樹下，互相對望了一眼，笑得不行。
“走吧，女俠。”秋火明用五指梳理了一下日漸長長的秀發。
顧曉然把散落的劉海夾到了耳後，她順著街道往公交站台走去，“哎，火子，你覺得我短發好看還是長發好看？”
秋火明笑道：“長發溫婉，短發活潑，都好看。”
顧曉然白了他一眼，“算了，就當你說的是真的，你女朋友是長發嗎？”
“嗯，特別長，快到腰上了……”秋火明想了想說道。
“聽說胖子也有喜歡的人了，還是文藝委員……”顧曉然歎息道：“沒想到，他都胖草有主了。”
秋火明搖搖頭，“這小子十有八九還是單身，他今年說是要來京城，跟文藝委員沒戲……”
“胖子也有出息了。”顧曉然雙手插袋，短發隨風飄揚，身影消瘦，圍巾散亂地係在脖子上，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文藝氣息。
“曉然，你就不打算找個對象？”秋火明問道。
顧曉然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不想，太幼稚了，學習使我快樂，我時間可寶貴的很，我跟你說哦，我十有八九會出國，我先去見識一下國外的先進技術，學成迴來再報效祖國……”
“想法不錯，我可能要先行一步了，這個月要是不出意外，莪要跟考察團去美麗國……”
“就是你上迴跟我說的事情？”顧曉然問道。
此刻兩人已經走到站台了，大概學生還在上課，這一站的隻有稀疏兩三個人在等車。
“嗯，不過也有可能有變數，我就主打一個隨遇而安……”秋火明原地做了個拉伸運動。
“變數？你這人通常很篤定的，說變數，肯定是遇到什麽事情了，說來聽聽？”顧曉然好奇地問道。
秋火明瞥了她一眼，“行，就告訴你吧……”
他把這次的出行遇到的這一行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遠處，公交車已經搖搖晃晃地開了過來。
兩人上了車，發現後麵下了幾個人，剛好有兩個空位置，一前一後。
“運氣不錯。”顧曉然興匆匆地拉著秋火明一前一後坐了進去，位置都是靠窗的，顧曉然坐在前麵，秋火明坐在後麵，隱約有種當初在教室裏的情形。
大概是顧曉然也覺得了，她扭頭看著秋火明，眼裏有幾分落寞，“等胖子來了，我們再來坐一次車……”
秋火明點點頭，“好啊，有胖子在，肯定熱鬧的。”
一個小時不到，公交車終於搖晃著，到了北海公園站台旁停了下來。
兩人下了車，他們此行不是到公園裏麵，那家書店是在開在附近的村子裏，一些進城討生活的人，喜歡住在臨近城市的村莊裏，租金便宜，比起住招待所要劃算很多倍。
雖然這時候對外來人口管理極為嚴格，依舊阻止不了那些北上的人群。
“這裏別看是農村，說不定那家農家院子裏，住的就是哪個學富五車的教授……”顧曉然在前麵帶路，一邊介紹道。
“這我相信，但是這麽偏僻的地方，你是怎麽知道的？”秋火明問道。
“張蘇林帶我來的，這家夥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了，買了幾本書過來看我，我見獵心喜，他就幹脆帶我來了一次……”顧曉然笑道：“這家夥長進了，知道了投其所好……”
秋火明瞥了她一眼，“他有希望嗎？”
“當然沒有，我跟他直說了，我將來要出國的，家庭生活不適合我，一想到以後要跟我媽以前一樣，我頓時就清醒了，再好的人，也不值當……”顧曉然搖搖頭，將戀愛腦拋之腦後。
“也行，反正還年輕，就算學成歸國，也才30歲不到，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能夠找到自己的價值，那也是值得的……”秋火明笑道。
“火子，你知道嘛，我周圍的人，隻有你一個人是理解我的，不過，胖子或許也能理解我……”顧曉然鬆了鬆圍巾，“萬萬沒有想到，我去了一次縣城，竟然是我最為正確的決定……”
她笑得眉眼彎彎，往日的那種活潑勁兒，又恢複了些許，“不管這個世界怎麽樣看我，有你們的支持對我非常的重要！”
“那是，我們可是三劍客！”秋火明雙手插袋，村莊已經不像是村莊了，更像是城鄉結合部，大樹的綠葉還帶著些嫩綠，跟荒涼的冬日完全不一樣。
有野花在肆無忌憚地盛開著，讓人能覺察出是村莊的樣子，是旁邊的樹下，係著一頭老牛……
“你看到前麵那喜慶的院子了嗎？就在那裏了，那木頭招牌，是北大一個教授寫的，這字龍飛鳳舞的，基本看不懂……”顧曉然指著前麵不遠處的一個農家院子說道。
“那我可得好好瞅瞅，想我學富五車，一定能給你解疑答惑，區區幾個字而已……”
“噗呲”兩人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女生的笑聲。
秋火明迴頭，隻見旁邊的岔道上正走來一個俏皮的小姑娘，大概20歲上下的年紀，雙手提著兩撂用麻繩困紮的書，額頭沁出汗水，跟他們隻有兩步之遙。
“小唐！”顧曉然驚喜道，她推了一把秋火明，“火子，幫忙提一下書。”
“好嘞。”秋火明見她們認識，應了一聲後，上前接過小唐手裏的書，頓時指尖一沉。
這小唐的力氣不小，秋火明提著書讓她走在前麵。
“謝啦，曉然，他是男朋友？”小唐笑眯眯地挽著顧曉然的胳膊問道。
顧曉然白了她一眼，“別瞎說，我們就是同學關係，他有女朋友了！”
“隻要鋤頭鋤得好，沒有牆角……”小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曉然一把捂住了，“要死了，你一個大姑娘家說這種話！”
小唐掙脫了一下，她把頭別過去，笑著對著顧曉然說道：“我也就是跟你這麽一說，跟其他人我可不會……”
顧曉然沒好聲氣地扭頭對著秋火明介紹道：“這家夥就是這書店的主人，她叫唐小糖，名字起的有點潦草，但是挺好聽的……”
“潦草？哪裏潦草，要意境有意境，要可愛有可愛！”唐小糖不樂意了，開始辯駁。
幾個人說話間，已經到了門口。
大門是開啟的，唐小糖說道：“咱這裏，不防賊，愛偷不偷，能偷了好好看書，也是大功一件……”
秋火明稱讚道：“唐老板果然是性情中人。”
他把手裏的書送進去之後，又走了出來，他看著院門上的牌匾。
這字果然是龍飛鳳舞，精簡的不能再精簡了。
唐小糖在裏屋笑著問道：“學富五車的這位小夥子，你快說說看，這幾個字怎麽念？”
顧曉然跟在唐小糖身邊，介紹道：“他叫秋火明，跟我高中同學，這家夥你別看他不起眼，他可是我們學校學霸，活生生壓我一頭……”
“竟然能比你厲害，你們啥地方啊，長得好看不說，這聰明勁都一樣一樣的，氣死人了……”
秋火明摸了摸發尾，書店裏還有其他客人，有人恥笑道：“別吹閃了腰，咱京城別的沒有，高材生，一個磚頭下來能砸倆……”
唐小糖嗔怪道：“人家說啥了，你就說人家吹！”
“切，她不是說了嘛，學霸！啥叫學霸，那幾個字都不認得……”那人還在貧嘴。
秋火明唿了口氣，聲音清晰地念出了門匾上的這幾個字，“庸人不入門。”
裏麵那人笑得更狠了，“你就瞎扯吧，明明才四個字，你特麽讀了五個……”
唐小糖突然直起了腰，“啪啪啪”她鼓起掌來，“真的沒有想到，這書店開了一年了，終於有人能正確地念出店名。”
“老板，你怎麽也說瞎話了！”這人不忿地說道。
顧曉然也好奇道：“你說說看，他怎麽就說對了？”
唐小糖笑著走到門口，她眼睛清亮看著秋火明說道：“你來解釋吧。”
“行，那我就說了……”
“牌匾上，寫了庸人不入……”
店裏那人又嚷嚷了，“對啊，就四個字……”
“這牌匾是掛在門裏？還是門外？”
秋火明反問道。
那人快步走了出來，抬頭看了一眼，“門外。”
秋火明雙手一攤，“這不就結了麽，庸人不入門。”
那人撓了撓後腦勺，一頭霧水，“這……”
唐小糖後退了幾步，她笑著問道：“你們看看這扇院門……”
這迴顧曉然也好奇了起來，她出了院門，後退了幾步，跟唐小糖並肩站立。
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秋火明笑了笑，這裏沒有什麽訣竅，因為這人，把最後一個字直接寫在了院門上了。
這人童心未泯，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唐小糖轉向秋火明，“你是唯一一個正確念出店名的人，所以……”
“免費買書？”秋火明期待地問道。
唐小糖抿嘴一笑，“所以，你買的書給你打個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