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現在處於現實世界,眼前場景更顯得毛骨悚然。


    看似空無一人的正身客廳木門大敞,阿哲探頭入內,確認裏頭沒有人後,才跨進門檻進入客廳。


    眼前的畫麵與在結界裏頭看見的一模一樣,神明聯上的白紙被繪上了大大的似水似炎的黑色文字、神桌上依然擺放著一碗清水、兩旁擺著兩盞照著紅色玻璃的燈,因為外頭陽光燦爛,所以光線不明顯、四周的木椅與木椅之間的茶幾亦是擺著一盆水,而椅背上被刻著的字與神明聯上相同。


    雖然處於現實世界沒有在結界裏頭那股若有似無的黏膩感,但阿哲感覺到的緊張卻緊緊掐著他的脖子,讓他感覺到唿吸困難。


    “從何找起?”覺開口問,他沒有刻意壓低音量,既然他們已經踏入敵方的範圍,敵方肯定知曉,如此,若是刻意壓低音量或減小動作,就顯得矯揉造作了。


    “阿哲?”柳用下巴指指阿哲的口袋,“尋靈符。”


    阿哲點點頭,從口袋拿出尋靈符,在持咒後符咒雖然飛起,但也隻是在原地轉圈,一點用也沒有。阿哲再次將符咒收迴口袋,“沒用,不然我們先分頭找找線索,我就不相信我們找不到人。”


    聽聞,柳點點頭說:“我去左邊、覺去右邊,至於阿哲,就在這邊仔細地找找吧?”


    覺一點意見也沒有,直接往右邊廂房的方向走過去。


    “等等,”阿哲阻止了覺的動作,接著從口袋拿出兩張尋靈符,分別遞給柳與覺,“這兩張尋靈符上有我的氣,我也施咒了,隻要注入你們的靈力,符咒能帶你們來到我身邊-在沒有結界阻攔的情況下。”


    “但我想,就算沒有這張尋靈符,你們也能夠找到我的。”說到這,阿哲燦爛的笑了下。


    看到阿哲的笑容,柳也跟著笑了起來,他用不重不輕的力道往阿哲的手臂捶了下去,伸手將阿哲遞過來的尋靈符塞進他的牛仔褲口袋,“等這破事結束,我們再一起去找老包喝一杯。”


    而覺則是從頸部掏出一條項鏈,綴飾是一隻香火袋,他將這張尋靈符塞進香火袋裏,“別吧,聽老範老謝說,這家夥的酒量差到不行,還是別丟人現眼了。”不怎麽健談的覺出言調侃阿哲,隻見阿哲表情古怪的看了他倆一眼。


    “不然你們喝酒,我喝蘋果西打?”


    聞言,他們三人一同笑了出來。


    “好好活著吧,兄弟。”柳對著阿哲說,“隨便你想喝什麽都行。”


    覺沒說話,隻是堅定地看著阿哲。阿哲看著他們兩個,喔了一聲,三人就地解散。


    柳一推開左邊廂房的門,一股吸力便將他往裏麵吸,他狼狽地穩住身體預防往地上摔去的同時,莫名詭異的香氣朝他撲鼻而來,放眼望去,竟是一大片無盡頭的花園。


    “咦?”迴頭望去,他進來的門消失了,後麵也是花園,滿滿一片花海有紅有黃有白,顏色繽紛的讓人眼花撩亂,“我看起來象是適合這種粉嫩嫩場景的人嗎?應該讓給覺比較適合吧?”


    盡管現下隻有他一個人,柳還是管不住自己那張愛亂說話的嘴。不能怪他啊,隻有自己一個人怪孤單了,要是還像覺這麽安靜,他會生心病的。


    說是這樣說,但柳仔細的看著四周,這花海的高度及膝,花朵密度高,就算有人躲在下麵他都不懷疑。


    然而若真是如此,那他危險了。


    警覺心讓他輕皺起眉,直覺的,他尋找四周能駐足的高地,他必須找到一個能讓他看清楚自己膝蓋以下範圍的地方,不然眼睛都還來不及看清楚,他的膝蓋可能就被砍了。


    念頭一轉,柳立馬尋找四周是否有較高的區域,他環顧四周後發現距離目前他所在的位置約一百公尺處有一塊大石,象是河流上遊才會出現的那種巨大石塊,有棱有角,不算平整,卻足以站人。


    見此,柳一絲猶豫都沒有的朝大石奔去,然而,當他或奔或走之際,一陣巨風吹了過來,劇烈搖擺了周圍的花朵,在花朵激烈晃動之下,那股香氣更加濃烈了幾分,甚至可以說是嗆鼻,柳被嗆得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眼淚跟著被擠出眼眶,但他依然朝著大石跑去,並未緩下腳步。因為直覺告訴他,再不快,他就快不了了。


    他的直覺果然是正確的,在他距離大石僅剩不到十米距離時,他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颯颯聲,但柳並沒有往迴看,反而是加速朝大石奔去,而當他雙手將自己撐上大石的瞬間,一條大魚從花叢中一躍而出,它的血盆大口不多不少,裝下柳剛剛好。


    但這隻魚並沒有如願以償地咬到柳,刹那之際,再次潛於花海之中,徒留下看傻了眼的柳愣在石頭上。


    魚?


    柳翻騰的腦袋想過成千上萬個可能性,就是沒想過攻擊自己的,會是一條魚。


    這下,柳更茫然了。


    確實他是神射手,但他沒當過漁夫啊!


    “這下可好,我得想想辦法了。”柳苦笑地看著這茫茫花海,卻感到腦筋一片空白。


    看著柳一拉開木門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覺眉頭皺了起來,頓時遲疑了是否要打開他麵前的這扇門。但就算有退路,他也不想走。


    他推開木門,不怕陰暗生物的他隻怕自己會不會跌個狗吃屎,幸運的是,他是自己踏進右邊廂房,而不是像柳一樣被吸進去的。


    眼前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但對手若是要用這種招數嚇唬他的話,那人注定會以失敗收場,原因?當然是因為覺早已見識過比黑暗更可怕的東西,區區黑暗又有何懼?


    覺輕笑了下,不僅是他,就連在他頸上的白蛇都沒有出現懼怕的神色。這條白蛇的名字叫素真,在覺降伏她之後的將近兩千年的時間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他倆的心意早已相通,隻要覺不怕,素真就沒有懼怕的理由。


    覺伸手輕拂著素真的頭,“素真,該醒過來了。”


    白蛇朝覺的方向看了一眼,下一秒纏上覺的右手,刹那間,化成一把巨釜,釜身發出淡淡的紅色光芒。這紅色光芒不懾人、不刺眼,甚至帶著淡淡的暖。


    既然身處黑暗,那他何不製造光芒?


    雖然亮度不足,卻足以讓他看清楚身處何方。他就站在一間狹小的茅廁內,四周的牆麵是腐朽的木頭,甚至傳來濃厚的黴味,而這味道是方才他沒聞到的。


    真窄。


    這是覺在看到茅廁的瞬間所起的想法。


    既然這麽窄,劈出去不就得了?


    他一向是動手比動腦快的那一派,一出手,釜頭斷了四周的腐木,伴隨著他又踢又踹,殘破不堪的茅廁瞬間化為廢柴,倒的倒、碎的碎,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下一間茅廁將他團團包圍。


    這下,好不容易鬆開的眉再次攏起。


    要說他跟廁所有緣份的話,那這也太有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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