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潘愛子不斷地咳嗽,鼓脹的肚子裏池水吐出,神智依舊迷離。


    龍昊日的眉頭蹙得更深了,掌下的柔軟讓他身體一僵,心中冉冉升起一絲疑惑,但是由於憂心占了上風,那些疑竇隨即被他拋卻。


    潘愛子隻覺得好冷,身子顫抖了一下,脹痛的腦袋沉沉,眼睛微微地睜了一下,馬上又落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這時,下人送了幹燥的衣服上來,“小王爺,你先把濕衣服換下來”這小王爺是昭王爺的最心愛的兒子,身體更是薄弱,一旦舊疾複發,那後果誰也負責不了


    龍昊日橫了小廝一眼,一手拉過錦袍,卻沒有穿上自己的身,反手將衣服覆蓋在潘愛子的身上,隨即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小王爺,讓小的來就好了”下人的聲音充滿憂慮,欲要接過手去,卻被一眼瞪了迴去,隻得訕訕地跟在後麵。


    龍昊日邊走邊沉聲道,“還不快去把大夫叫來”


    “是是”小廝趕忙低頭領命,轉身匆匆往王府的醫館跑去


    適才跟上的龍昊天並未出言,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眸中閃爍著若有所思的光芒,頓了頓腳步,卻並未跟上去,而是轉身迴了剛才的園子。


    腳步快速而動,下意識地,龍昊日抱著潘愛子直直往自己的寢房走去,懷中抱著她,隻覺得她的身體軟軟的,微微的馥鬱芳香鑽入他的鼻尖,心更加慕亂,於是加快了腳步,一腳粗魯地踹開房門,匆匆將她放到自己的床榻上。


    “南宮墨”龍昊日隨之在床沿坐下,推搡了一下她,“快醒醒”


    可是床上的人絲毫沒有反映。


    憂心的眸子染上一層暴躁,氣衝衝地起身,“來人來人大夫呢快把大夫找來”


    一個小廝拉著大夫氣喘籲籲而來,“小小王爺大夫找來了”


    龍昊日一把拽過滿頭大汗的大夫,“快快去看看他的病情”


    “是是”大夫不斷應聲道,氣喘著被人提到床邊,氣息還未平息,快速放下手中的東西,拉出潘愛子的手,診脈。


    龍昊日在碎玉桌旁坐下,等待著,不耐之餘,在桌上拿起一杯茶,入口卻是無味,放下茶杯,目光炯然地看著床上的人


    看大夫將潘愛子的手收迴到被子中,龍昊日馬上起身問道,“如何”


    隻見大夫神色不定,眸子裏帶著猜測,心中揣摩著該如何迴複,“小王爺,南宮大夫適才溺水倒是沒有大礙隻要待會喝點薑湯驅寒氣,注意休息便好隻是”眉頭隨之緊皺。


    “隻是什麽”龍昊日厲聲道,“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大夫心中做了決定,“南宮大夫中毒了”


    “什麽”龍昊日眸色慕厲地看向他。


    “中毒中什麽毒”龍昊日蹙眉,目光轉向床上的人雖然臉色依舊黝黑,卻再也掩不住羸弱的蒼白,隻見她眉頭緊皺著,迷糊中,一雙手緊緊擁著自己的衣襟,時而皓齒咬著下唇,微微顫抖的身子仿佛正忍受著眸中煎熬。


    不由自主地,他邁開了腳步,走到床沿,那大夫趕忙讓開,龍昊日躬身,拉起床榻內側的錦被,嚴嚴實實地裹住了她微顫的身體,隨即起身迴首,又走迴了大夫麵前,視線則緊緊地看著他。


    大夫自是知道他正等著他答話,於是躬身答道,“看病況,南宮大夫中的是薌褚草的毒”


    “薌褚草”龍昊日臉色微微一變,眉頭更是攏起。那草不就是解他身上毒的解藥嗎那時還聽他講過什麽毒藥解藥相生相克之類的話語


    那麽,他又是怎麽中毒的難道是為了幫他采藥時不小心傷到了自己


    龍昊日眸中閃過一絲熱辣的光芒,卻是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層陰鷙憂慮的光芒,“那該怎麽解毒”難不成需要他原先所中之毒來解毒


    大夫聞言,身體躬得最低,掩去了他眸中猶豫不決的考量,眉間溝壑重重,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沉默了許久,龍昊日等不到答案,眸光瞬間變得銳利,聲音陰沉,“怎麽不說話”


    “這”大夫擦擦汗,考慮著是否要據實以告,最後,他還是決定直言不諱,“這薌褚草本就帶著毒性,雖是慢性,短時間不會至死,但是中毒之人定然要飽受煎熬,毒發之時,胸口悶然刺痛,並且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加劇,若是不及時解毒,隻怕中毒者就會死於疼痛的煎熬。不過”他仰首看了一眼龍昊日,“前幾日,小臣與南宮大夫閑談之時,恰好遇到她的不適,隨即知道南宮大夫身上中毒,可是她卻是絲毫無所謂。那時,小臣認為以南宮大夫的醫術,自然不會有事,所以我也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剛才的脈象


    “你這是什麽意思”龍昊日半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說他知道自己中毒,卻又不去解毒,故意讓自己飽受痛苦煎熬”聲音裏帶著一絲困惑,隱約有些譏誚,不禁嗤笑一聲,“有誰會那麽傻”


    “這”大夫點點頭,心中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微妙關係,看了一下四周。為了把脈安靜,下人都已經被龍昊日趕出去了,眼神一定,便打定了主意,據實稟告道,“那是因為南宮大夫身懷有孕的緣故”


    “等等身孕”龍昊日厲聲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大夫嚴謹道,“南宮大夫確實已經有了將近兩個月的身孕”


    龍昊日沉眉看他,“真是荒唐他分明是個男子,又怎麽會有身孕你確定不是你的誤診”隨即目光又慕然地轉向了床榻上,眉宇間徘徊不定,眯起的眼睛多了幾分考量,一傾傾的波瀾不斷衝刷著心扉,分不出是喜是怒。


    大夫聞言躬身道,神色再嚴肅不過了,“小王爺,南宮大夫確實是喜脈小臣已從醫三十年有餘,豈會判錯這麽常見的症狀小臣願以性命保證今日所下診斷”說著便跪了下來,心中有些惶然,原來那孩子不是小王爺的,更是不知道他女扮男裝的事情剛才,他以為


    不過,小王爺此刻的怒意卻是十分的明顯,那低壓的張力迎麵而來,差點讓他窒息。


    龍昊日沉眉凝目,目光看著床榻,眸色更加陰沉難定。不敢置信,心中疑惑重重,可是又覺得大夫所言非虛,一種被欺瞞的怒意從心中湧上,從來沒有人敢耍弄他


    可是,隨之而來莫名的欣喜又讓他覺得有些無所適從,隱隱萌生了一絲期待,然後又有一種堵塞盈滿胸臆,她懷孕了,懷孕了


    心中莫名的氣惱,好似自己某種摯愛被人竊取,藍田種玉腦中不斷地浮想聯翩,她和另外一個男人在床上翻潘覆雨


    心中的火氣燃燒得更加旺盛,幾乎要將自己燃燒殆盡,片片剝離成灰,更有一種抓奸在床的戴綠帽之感充斥胸口,萬般情愫,如潮湧動忽然意識到自己過激的心情,卻無法掩熄那澎湃的情緒,忽然有些懂了,或許那種心情叫嫉妒


    隨之,憂心又起,她中毒了,而且還是為了他而中毒的


    心中五味雜陳,喜怒樂糾葛不休,連他都不知道此刻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是女子,他是女子,他是女子


    仿佛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抗拒著那份心情,龍昊日幹脆大步慕然地往床榻走去,忽然覺得如果她真的有孕,如果她已經屬於別人,那麽他真希望他是男人,隻是男人


    在床榻前坐下,雙手伸出,拉下被子,拉開她護著胸口的雙手,一手快速解去她的衣襟。


    身體一僵,眼神一頓,雙目愣愣地看著潘愛子褪下外衫後,胸口那一圈又一圈的白布。


    白色的巾布,映襯著她如玉瑩白的身子,香肩脖頸分明的黑白,顯而易見,她的容顏和雙手都經過刻意的偽裝。


    這下,他再也騙不了自己,她卻是是女子真真切切的女子


    就這麽愣在原地,龍昊日久久不能迴神,心中好似翻了五味瓶一般,五味陳雜。


    “嗚――”床上的潘愛子因為身體不適而輕哼了一聲,頭好暈,心口沉悶,傳來一陣陣鈍痛,讓她又不自覺地雙臂擁上了胸口,柳眉蹙起,神色痛苦。


    起身迴首,看到那大夫早已避嫌地側過了視線,龍昊日走到碎玉桌旁,神色已經是一片的平靜,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隨手在桌上端起一杯茶,用碗蓋撇著茶葉末子,小小地飲啜了一口。


    那大夫這才側迴臉來,站在龍昊日的跟前,等待他的問話。


    龍昊日放下手中的茶杯,眸中帶了一絲考量,“薌褚草的毒可解”


    “迴小王爺,若隻是薌褚草的毒,解毒並不是什麽難事,但是”大夫低著頭,聲音裏含著無限的為難。心中不禁苦笑,若是論醫術,他還不及南宮墨,那麽她身上的毒至今未解,想來也有她自己的打算那麽現在,他又該如何去做還是該等她醒來,一切再作打算吧


    “不要吞吞吐吐的”龍昊日一聲嗬斥道,眸子裏隱約閃過幾分心焦。


    “是是”大夫趕忙點頭完腰道,“其實要解薌褚草針刺之毒,隻要將其根部煎藥服下便可。但是這也算是一種毒性相克,根部的毒性比起針刺之毒更甚幾倍,隻怕到時南宮大夫腹中的胎兒定然會不保”


    他話音未落,龍昊日接下了話,話音有些呢喃,“難道她就是為了孩子才情願飽受這種痛苦”心中不禁在想,如此,她該是很在乎腹中的胎兒吧那麽,她是否也很在乎那個讓她懷孕的男人


    思及此,眸色又一沉,支在碎玉桌上的手不禁握拳,緊了緊之後,又是一陣壓抑。


    心中有些煩躁,幹脆起身背過臉去,看著即將西沉的紅日,慢慢地鬆開拳頭,將雙手負在背後,“那你覺得她能夠支撐到孩子出生嗎”沒有忘記大夫剛才的話,隨著時間的推移,毒性會慢慢地累積變重,中毒之人最後可能會死於太過頻繁的胸口糾痛


    “這”大夫沉默了一下,有些猶豫,“這很難說,但依臣之間,南宮大夫才兩個月的身孕,若是再熬上八個月,前途實在不會樂觀”頓了頓話語,“就算能夠熬過漫長的八個月,隻怕到時也是身心俱疲,又哪來生孩子的力氣一般而言,女子產下一子,多則陣痛幾天幾夜,少算也會痛上幾個時辰,小臣隻怕到時薌褚草發病的時間早已是間隔幾個時辰一次,試想”


    “夠了”龍昊日還沒等他說完,便截斷了他的話語。他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若是身體虛弱產子,再加上毒性發作,到時的後果定然是不堪設想女子生產本就是從鬼門關裏走一遭,試想那般的境地,或許連男子強健的身體都難以承擔吧


    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娘親,眸子裏瞬間閃過一絲傷痛,但是更多的是陰鷙的寒光,瞬間封凍了所有的情緒。


    他的娘親,就是在產下自己的之後便香消玉殞了,他的存活真是僥幸中的僥幸


    然而這一切,又是拜誰所賜


    他的父親昭王爺


    往事如潮,幾乎淹沒在記憶的長河之中,看似冰封冷酷的眸子深處,卻是水流湍急,暗潮漩渦不斷


    一翻掙紮之後,滾滾的硝煙又在瞬間隱匿,好似一種非常熟悉的收斂,曾經掩飾過無數次,瞬間,將所有的戾氣都化為無形


    之後,又是淡淡的神色,淡淡的眸光,龍昊日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


    “是”那大夫一愣,最後退下。


    就在他退至門口之時,身後又傳來一聲吩咐,“今天發生的事情誰也不要提,知道嗎”


    大夫趕忙迴身道,“小臣知道”


    “下去吧”


    “是”


    當胸口的刺痛漸漸地退去,腦袋卻依然暈暈乎乎,潘愛子強撐著睜開眼睛,視線有些迷離,隻覺得眼前一片晦澀陰暗,而且有一方陰暗投在自己的身上。


    一手撫上額頭,定了定神智,隻覺得側邊傳來幽幽的燭光,已經是夜晚了吧恍惚間,察覺到兩道灼然的目光直直地注視著自己,還沒等她說話,便有醇沉的嗓音傳來。


    “你醒了”龍昊日微微傾身上前,眼底還留了幾分迷茫,剛才也是從輾轉的思緒中迴神。


    “我這是在哪裏”潘愛子撫額問道。


    龍昊日看她還是有些隱忍難受的模樣,於是壓住她欲要起身的身體,“如果還是覺得難受,就再躺一會。”


    潘愛子微微一愣,覺得他和往日有些不同,輕柔的話語透著讓人沉溺的溫柔,眼底那一抹關心揮之不去


    這太不像他了除去往日狂縱蠻狠不說,眼中浮躁的孩子氣好似瞬間消逝不見了,就連那一份氣質都瞬時成熟了八分。


    她,錯過了什麽嗎


    看著她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龍昊日微微一怔,心跳莫名地跳快了一拍,隨即輕咳了一聲,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她的視線,順便找了個話茬掩飾了自己的尷尬,“你是怎麽掉進荷花池裏”


    潘愛子又是一愣,根本就沒聽到他講了什麽,隻是真的覺得他變得有些奇怪,他這是在害羞嗎什麽因為不巧瞥見了他側臉上浮現的一抹詭異的暗紅。


    許久都沒有等到迴答,龍昊日不禁迴首看她,恰好對上她有些茫然疑惑的目光,心中微微一漾,微慌。但是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之時,幸好她先移開了目光。


    潘愛子收迴探究的眸光,撇去那些疑慮,這才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他的寢居,而且此刻躺著的正是他的床榻,下意識地猛然撐起身體坐起,“我怎麽會在這裏”


    龍昊日此刻神色清冷,“下午,你掉到荷花池裏了。”


    聞言,記憶才慢慢迴籠,潘愛子這才想起來下午


    就在她站在荷花池邊看著一池的荷葉嫩綠、荷花蓓蕾初綻之時,隻覺得膝蓋旁側一疼,好似被某顆硬物擊中,那力道,根本就沒讓她有掙紮的時間,身形一個不穩,踉蹌著掉入了荷花池。


    心中不禁一寒,雙手握住胸前的衣襟,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為什麽在這王府,有誰會想害她


    龍昊日看她神色驚惶,不禁眯起了眼睛,“是有人推你下去的可看到那人的樣貌”聲音又氣又急,含著一份凜冽的煞氣。


    潘愛子不禁搖搖頭,“我不知道,也什麽沒看到。隻是當時站在荷花池旁,隻覺得小腿一疼,然後就掉下水了”說話間,帶著一絲惶惑,心跳的有些快,唿吸卻反常的順暢,忽然之間覺得,好似少了點什麽


    此時,房間小窗還開著,入夜的涼風襲來,帶了一絲涼意。


    龍昊日聞言,眸光閃過一絲光芒,卻是沉默不語。下一刻,眉宇間多了一分深思,腳步輕慢踏出,走到窗前,將小窗關上。


    當他再次轉迴床邊,神色又是一副淡淡的模樣,隻是心中已經有了一份計較,於是聲音輕柔道,“不早了,你身子還虛,需要靜養,我去讓丫鬟將晚膳和煎好的湯藥送來,你服下便休息吧”


    潘愛子怔怔地看著他,心中總有一分說不出的困惑。今日的他,真的和往昔有點不同


    可是,到底是什麽呢為何她總覺得他看著自己的目光忽然變得十分的柔和,淡淡言語之間,溫膩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絲毫沒有往昔那種張狂。


    不過,她還是記得這不是她的房間,“那我現在就迴客院的寢房去”總不能霸占著他就寢的睡塌吧說完,掀起被子,就要起身下床。


    “不用”龍昊日睇了她一眼,“我今晚不在這裏休息,你就乖乖地待在這裏吧”


    “呃――”潘愛子不禁盯著他。他對她的關心順從,讓她覺得有些不習慣,甚至心中隱隱發毛


    目光下意識地轉向龍昊日,帶著焦急的詢問,“你”難道他今晚的反常就是來源於發現了她的秘密那麽他是知道了自己的女兒身了


    龍昊日看著她此刻的模樣,忽然覺得有些滑稽,眼角閃過一絲笑意,“放心,衣服是我讓丫鬟幫你換的”下午心中繁複的情緒,現在終於輪到她焦躁不安了,終於微微安慰了一點。


    “呃――”潘愛子一時無語。


    看他的樣子,該是知道了。可是,他那淡淡的表情,又代表著什麽他是討厭女人的,不是嗎她也曾經想象過他知道真相之後的景象,該是怒火滔天還是嫌棄地直接命人將她扔出王府


    可是現在,他的神情有些戲謔,有些嘲諷,卻是十分溫柔關心的,沒有絲毫的不悅之色為什麽平時拒絕女人近身,此刻明知她的女兒身,還讓她睡在自己的床榻上


    思及此,臉色微微窘困,身上仍有被窩裏的餘溫,縈繞鼻尖的還是錦被上他殘留的氣息


    微微甩頭,甩去那些慕亂,潘愛子道,“我想既然小王爺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那麽我也該告辭離開了,明天我就迴去”


    “不許”她的話還沒講完,就被龍昊日打斷了,他的臉色帶著些許氣惱,語氣裏也摻雜著一絲焦急,“你想迴到他身邊”


    “什麽”他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她不解。他口中的“他”指的又是誰


    “當然是”龍昊日的語氣一頓,“你腹中孩子的爹”


    聞言,潘愛子臉色乍變,“你怎麽知道的”他知道她有孕了她並不想讓誰知道,暫時不想


    “你落水後,我找過大夫。”龍昊日迴答道,“現在,你先迴答我剛才的問題你成親了離開這裏以後,你會迴到他身邊嗎”


    “呃――”潘愛子一愣,不懂為何他要如此激動,隻是,“我當然是迴師傅身邊去”君慕巽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與她有幹係了


    龍昊日臉色微微一沉,難道她的男人已經不然也不會任由她一個婦道人家女扮男裝出來行醫吧“那麽他呢”心中的疑惑,還是問了出來。


    潘愛子聞言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下意識地馬上搖搖頭,“我我是休離的”一句話說得幾不可聞,語意模糊。不擅長說謊,也不想詛咒他什麽,不過如此迴答,也不算是說謊吧隻是,不是他休離了她,而是她主動離棄了他


    隱約間,龍昊日就隻聽到了休離兩個字,腦中自然而然地認為她是夫家休棄了。心頭微微一鬆,眉頭隨即舒展開來,不過隨即又想到了什麽,不自覺地又輕蹙了起來,“那麽,你打算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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