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知道……你西服的內襯裏沒有頭發……”潘愛子羞愧得滿麵通紅,語無倫次。


    “誰說的?我昨晚在一個女人的床上滾了一夜,怎麽可能沒有沾上她的頭發?你想不想知道我們是怎麽滾在一起的?”薛謹之說著話,抓著她的肩膀,把她從座位裏拖了出來。


    “我想起來了!你不用解釋了!那是我的頭發……我知道了……”


    薛謹之哪裏肯聽她那毫無章法的說辭?他一把將她推倒在旁邊的沙發上,身體一撲,就壓住了她!


    一百多斤的體重壓下來,潘愛子差點兒岔了氣。她推他,求饒道:“你別這樣!這裏是辦公室!隨時有人會進來的……”


    “我怕什麽?我都當著客人的麵挨了耳光了,就算公司裏的人看見,也隻當我們小兩口兒在這兒偷偷親熱呢……”薛謹之抱住她,就往她的臉上親。


    潘愛子動不了,隻能偏著臉躲他。


    就在這時候,她聽到有一個涼涼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小兩口兒?你和誰是小兩口兒?不要臉!”


    潘愛子聽出是薛慎之的聲音,嚇壞了。她顧不上多想,馬上喊了一聲:“慎之!快幫我!”


    雖然薛慎之已經進來了,可是薛謹之並沒有打算放開潘愛子。


    潘愛子推不開他,又擔心薛慎之誤會,趕緊喊了一聲:“慎之!幫我!”


    薛慎之立即衝過來,薅住薛謹之的衣領,將他從潘愛子身上扯起來:“滾開!你再敢染指我的女人,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薛謹之反手抓住他的腕子,隻往旁邊一扳,薛慎之馬上吃痛,鬆開了手。


    然後,薛謹之衝到辦公桌前,從筆筒裏翻出一把美工刀,轉身迴來,塞進薛慎之的手中:“你不用客氣,來啊!有本事你握緊這把刀,再捅我一迴!”


    薛慎之被強塞了一把刀在手中,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這場景!何其熟悉!


    同樣的兄弟二人,同樣為一個女人!


    潘愛子從沙發上爬起來,一見這情形,馬上衝過來,搶薛慎之手中的美工刀:“鬆手!把刀給我!有話好好說,都不要衝動!”


    薛慎之本來就覺得那把刀燙手,他隻是拉不下臉來丟掉它而已。潘愛子奪刀,他趁勢鬆了手,把刀給了她。


    薛謹之見此情形,冷笑出聲:“哼!這麽多年了,也不見你有長進!還是要女人替你收拾殘局啊!”


    薛慎之被這話激怒,飛起一腳踹向薛謹之的胸口。薛謹之迅疾抬手,抓住他的腳踝,隻輕輕一掀,他就向後仰倒下去。


    眼看著他就要摔得四仰八叉,潘愛子趕緊丟掉手中的美工刀,搶上一步,拉住他的肩膀,止了他的跌勢。


    薛慎之頓時惱羞成怒,跳起來撲向薛謹之。


    潘愛子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定睛一看,兩個男人已經抱在一起,雙雙倒在地上,摔作一團!


    這個時候,從辦公室外麵又走進來一個人,正是薛老太太的外甥兼助理――梁厚澤!


    厚叔站在那裏看了一會兒,走到扭打在一起的兄弟二人身邊,抬起腳來,也不分誰是誰,用力地踹上去:“都住手!快起來!在辦公室裏就打起來了!像什麽話?”


    兩個人分別挨了幾腳,聽到厚叔的聲音,便都放開對方。


    薛謹之在上麵,他一翻身,滾到一邊,躺在地板上,轉臉瞪著薛慎之。


    薛慎之累得汗都流下來了,氣喘籲籲地倒在那裏,迴瞪著薛謹之。


    潘愛子站在他們兩個中間,猶豫了幾秒,蹲在了薛慎之的身邊,伸手扶他:“慎之,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去醫院?”


    薛謹之看了她一眼,一骨碌爬起來,憤然衝出她的辦公室。


    潘愛子把薛慎之扶到沙發上坐好,給他倒了一杯水。


    厚叔走過來,坐到了薛慎之的對麵,皺著眉頭,教訓他道:“看看你的樣子!除了花天酒地,你還會什麽?正經工作一樣也做不好,和自家兄弟打架倒是手挺有力氣!要不是我來了,你們兩個打個頭破血流,說出去多讓人笑話!”


    薛慎之氣哼哼的,一口喝光杯子裏的水,將杯子往茶幾上用力一放,甩頭道:“厚叔,你也不必來教訓我了,從小到大,我就沒有能做好的事,可是這有什麽關係呢?雖然我沒有本事,可是奶奶有本事啊,厚叔有本事啊,生意不是一樣做得風生水起?


    即便有一天奶奶不在了,不是還有我媽嗎?若不是奶奶壓著,我媽媽早就是皇圖的實際操控人了!她一直鬱悶自己英雄無用武之地呢……哦,對了!就是為了防止皇圖將來姓了葉,所以奶奶才把那個私生子弄迴家的嘛!對不對?


    他也是個有本事的人,上學的時候讀書比我好,工作的本領也比我大,處處都比我強!家裏這麽多有能耐的人在勾心鬥角,我就不要再參與了吧?所以除了花天酒地,還有什麽事是適合我做的?”


    薛慎之這一番話,說得無比順暢,可見是在他心裏裝了好久了。


    梁厚澤愣了一下,隨即惱火地指著薛慎之:“你……真有出息!你還真說對了!謹之是什麽都比你強!人家讀名校憑自己學習好,你讀名校要靠奶奶托友求情!人家一進皇圖,工作就做得井井有條,你一天遲到早退,什麽都交給助理!你真當自己是太子爺嗎?太子爺沒本事,也要讓賢的!你懂不懂啊?”


    “厚叔,我從來也沒有想過爭位的,好歹我姓薛,薛家的財產要分我一份兒吧?我有吃有喝有妞兒泡就好了,生意上的事情,讓有本事的人操心去吧!”薛慎之說完,也不想再聽厚叔教訓,騰地站起來,衝出了潘愛子的辦公室。


    厚叔扭頭看著薛慎之離去的背影,緊抿著嘴唇,眼神在鏡片後頭閃爍著,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半分鍾後,他也站起來,看了潘愛子一眼,說:“去看看謹之吧,他好像受傷了……”


    “哦……”


    潘愛子隨口應了一聲,心裏卻在想:你這是向著薛謹之的意思嗎?先是出言教訓薛慎之沒出息,現在又提醒她薛謹之受傷,這偏心也偏得太明顯了吧?


    厚叔走後,潘愛子清理淩亂的打鬥現場,突然發現被她丟掉那把美工刀已經折斷了,斷掉的一截刀片豎立著,刀尖上有血跡!


    呀!這是傷到誰了?剛才她扶起薛慎之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他哪裏受傷啊?那就是薛謹之被紮到了嗎?


    傷到哪裏了?看他剛跑得還挺快,應該不嚴重吧?


    可是看著刀尖上的血漬,潘愛子又有些心慌。


    整整一天,潘愛子心緒不寧。


    薛謹之迴了辦公室後,就再也沒有找過她。今天的工作,他部與秘書溝通,完把她這個助理晾在一邊兒,不理不睬。


    潘愛子也不敢主動去找他,她實在沒臉見他。


    她今天無緣無故地扇了他一巴掌,後來又害他受傷,在他倒地的時候,她都沒有上去扶一把。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她自己那一個自私的目的。


    可是為了一己之私,是不是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別人呢?


    答案是不可以!她心裏很清楚!


    更何況,不管薛謹之出於什麽樣的心態,從他見到她那一刻起,對她還是很好的。他甚至在他的家人麵前保護她。


    而她能給他的,注定就是傷害。這一次僅僅是個開始,以後這樣的事會不停地重複發生,她頂著一張酷似他初戀女友的臉,一遍一遍地傷害他的心,她這樣的行為是不是太殘酷了一點兒?


    她一天都沒有離開過辦公室,將手頭的工作處理完畢後,她就坐在窗口,端一杯咖啡,望著樓下如蟻般爬動的人們和車輛,等待著桌上的電話響起來,或者薛謹之從門外走進來。


    下班時間已經過了,也不知道薛謹之離開了沒有。她想問一問秘書,便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了桌上電話。


    剛摁下兩個數字鍵,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是薛慎之打來的!


    整個下午,薛慎之都沒有來煩她,她也沒有去找他。她心情非常不好,幾乎忘了這個男人的存在。


    這個時候他打電話來,是要約她出去嗎?


    她清了清嗓子,接起電話來:“喂?慎之……”


    “愛子,我晚上要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派對,大約12點前能結束,然後我去你家,你在家等著我。”薛慎之理直氣壯地吩咐道。


    潘愛子當然滿口答應!


    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不管她心裏想的是什麽,她都不能拒絕這個男人的邀約。


    放下電話後,她鬱悶得想哭。


    這個時候,她突然覺得,麵對薛謹之也不怎麽可怕了……說不定被他罵幾句,她的心情還能好一點兒呢。


    這樣想著,她也不打電話了,直接走出她自己的辦公室,來到隔壁的副總裁辦公室,抬手敲了敲門。


    屋裏沒有迴音,她剛想轉身離開,發現門是虛掩的。


    她輕輕一推,門開了。猶豫了一下,她邁步走了進去。


    站在門旁,她往屋裏一看,辦公桌那裏沒有人,椅子是空的。再一轉眼,就發現薛謹之趴在旁邊的長沙發上,屁股朝上,臉朝下,手裏還捧著一份文件。


    “薛……薛總,你……還沒下班呢?”一開口,她竟有點兒結巴。


    薛謹之像是沒有聽到有人進來了,也沒有聽到她的話,繼續翻閱著手上的文件。


    潘愛子很尷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站在門口別扭了好一會兒,她還是走了進去,在薛謹之的眼前蹲下來,說:“我來向你道歉……”


    “道什麽歉?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裏?”薛謹之突然抬頭,直視著她的眼睛。


    他的目光打在潘愛子的臉上,潘愛子感覺像是挨了一個耳光,不自覺地往後一撤,就坐在了地毯上。


    她幹脆也不起來了,就那樣坐著和他說話:“我……我昨天不應該喝那麽多酒,導致今天行為異常,不但傷害了,還讓你在客人麵前丟了臉……”


    薛謹之擺手打斷她的話:“你這是在背檢討嗎?在隔壁傻嗬嗬地呆了一整天,就想起這麽幾句來?”


    “事實是這樣嘛……要不然……你想怎麽樣?辭退我?還我一個耳光?”潘愛子理虧,也不敢大聲講話。


    薛謹之在沙發上動了一下,好像觸痛了哪裏,呲著牙,倒吸了一口冷氣,然後說:“我想拿把刀在你的臉上劃幾下,行不行啊?”


    潘愛子想了想,迴答:“別劃臉行嗎?在看不見的地方劃一下行嗎?”


    薛謹之本來板著一張臉,卻被她這一句話氣樂了:“也是個不錯的主意!那不如你陪我一起受傷,讓我在你屁股上劃一刀吧。”


    “啊?你傷在屁……那裏啊……”潘愛子往他的屁股那裏瞧了一眼,心想:怪不得他這樣趴著看文件呢,原來屁股受傷,不能坐著呀。


    “是啊!你要不要看一眼?很深的一道傷口,痛得我一天都坐不下,偏偏我的助理耍大牌,不肯過來幫我!”薛謹之瞪她一眼。


    潘愛子臉紅了:“我不是耍大牌,我是怕過來挨你的罵……不是……我是怕你看見我,更加生氣……”


    “是嗎?那你現在怎麽又過來了?”


    “我想……反正也躲不過去,不如主動過來讓你罵一頓,興許你就消氣了呢。”潘愛子囁嚅著。


    薛謹之哼了一聲,說:“我不罵你,罵你太費力氣,你去給我拿刀來!”


    “啊?你還真要劃我一刀啊?”潘愛子當即就瞪大了眼睛,生氣地看著薛謹之。


    薛謹之從沙發上蹭下來,自己往辦公桌那裏去,邊走邊說:“不是你答應讓我劃一刀泄憤嗎?怎麽?我來真的,你又害怕了?”


    “廢話!我能不害怕嗎?”潘愛子跳起來,替自己辯解,“你一個大男人!挨個耳光而已……被刀子劃了一下而已!睚眥必報!一點兒胸襟也沒有!丟不丟人啊?”


    薛謹之已經站在辦公桌前了,他把手裏文件夾一丟,點頭道:“你說得對,我不能跟女人一般見識!不如這樣,你替我做一件事,我就原諒你。”


    “什麽事?”他不再堅持對她動刀,她就鬆了一口氣。


    “我該換藥了,你幫我把藥換了,我就不跟你計較今天發生的事了。”薛謹之迴頭看著她,眼睛裏有促狹的笑意。


    潘愛子盯著他的屁股看了一眼,心想:一張床上都睡過了!還怕看他的屁股嗎?


    “好!那你把褲子脫了,去沙發上趴下!”她說。


    潘愛子怎麽也沒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會有這樣一個結果。


    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有些相信,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愛上她了?


    大概隻有戀人之間的關係,才會像他們這樣,打打鬧鬧,不出一天就好了,又開始摟摟抱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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