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之先是氣鼓鼓的,窩在車座上不說話。一分鍾後,他突然伸出手來,搭在了潘愛子的大腿上:“去皇圖,我需要休息!”


    潘愛子今天穿的裙子並不長,在膝蓋以上。她往駕駛座位上一坐,那裙子的下擺又往上抻了一截,就把她的大腿露了出來。


    薛慎之的手就放在她的裙子邊緣,感覺到她沒有什麽抗拒的動作,手指又往下挪了挪,觸到了她的皮膚。


    潘愛子隻當沒有察覺,神情平靜地繼續開車。薛慎之對她的表現十分滿意,忍不住勾起唇來笑了,剛才在餐會上被奶奶忽視的不愉快也消失了大半。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位於金水河畔的皇圖大酒店,酒店的門僮認得薛慎之的車子,大老遠看到,就跑了過來,候在那裏等著給他開車門。


    潘愛子跟著薛慎之進了酒店的大堂,大堂經理畢恭畢敬地迎過來,向薛慎之請示:“薛總,先視察工作?還是需要先休息一會兒?”


    “工作了一上午,好累,我休息一會兒,不要打擾我。”薛慎之說著話,還動了動脖子,好像他真的是看了一上午的文件,累得脖子都酸了。


    大堂經理答應一聲,沒有再跟,而是拿起電話打給樓上,要樓上的安排房間。


    薛慎之則乘上電梯,直達頂層。


    潘愛子跟在他身邊,默不作聲。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所以她的心情很複雜。


    按理說她應該高興,一切都比預想得要順利,幾乎沒有任何阻礙。可是她知道自己並不開心,一想到要和眼前這個男人有身體上的糾纏,她就忍不住一陣一陣地反胃。


    可是她不能退卻,心理上的不適,隻能靠她自己努力調整。她沒有退路,必須要在床上抓住這個男人的心。


    他們很快就進了位於皇圖大酒店30層的總統套房裏,薛慎之踩著暖色的純毛地毯,往浴室裏走去。沒走幾步,他迴頭看,發現潘愛子就站在房門口,背倚著暗紅的實木雕花門,並沒有要跟他進去的意思。


    他返身迴到她跟前,一手抵門,一手扶她的腰,將她圈起來,低頭看著她:“你跟著我吧,我不會虧待你。”


    潘愛子並沒有躲避,反而抬頭迎著他的目光,嫵媚一笑:“薛總跟我開玩笑的吧?你向多少女人承諾過這句話,你自己都不記得了吧?”


    薛慎之很認真地皺了一下眉,說:“沒有!我對別的女人從來不需要承諾!但是對你……我真心想說,你好好跟著我,我一定會好好待你!”


    “為什麽呢?我們也不過是剛剛認識,你別跟我說什麽一見鍾情,我可不信那東西。”潘愛子邊說著話,邊直了一下腰,她的額頭就碰到了薛慎之的鼻尖上。


    薛慎之像是被電流擊中了,倒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微微咬著牙關,說:“別問我為什麽,你隻告訴我一句,你跟還是不跟?”


    潘愛子眨了眨眼睛,停了五秒鍾時間,做認真思考狀。


    然後,她舉起一條手臂,勾住了薛慎之的脖子,踮起腳尖來,在他的左側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這就是我的答案。”


    這樣的一張麵孔,這樣近地挨著薛慎之的臉頰,令他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他抬起手來,撫上潘愛子的臉,仔細地看著她的五官,口中喃喃輕語道:“真是太神奇了,這一定是上天刻意安排,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人長得如此相像。”


    “你說什麽?我和誰長得相像?”潘愛子湊近他的耳邊,輕聲問他。


    她哼了一聲,嬌嗔道:“你弄疼我了,就不能溫柔點兒嗎?”


    “溫柔?好的……”


    薛慎之看著她,目光中竟然充滿了感情。他低下頭,抵上她的鼻尖,略一偏頭,就含住了她的嘴唇。


    她以為自己已經修練得喜怒不形於色了,她沒料到自己在這一刻的心情會如此複雜,往事如潮水,一波接一波拍向她。


    她想哭,可是她必須忍住。


    於是她唿吸不暢,渾身發抖。


    “小東西!現在就跟我提條件了?我今天開的那輛車你喜歡嗎?送給你了!”


    潘愛子嬌笑著撲到他的懷裏,摟住他,狀似十分開心:“謝謝薛總!還真是要什麽給什麽呢!”


    薛慎之鬆了一口氣:隻要用錢能打發的女人,就不會成為太大的麻煩。


    於是他一把將她抱起來,往浴室走去:“寶貝兒,你要什麽我都給,那我要的呢?”


    潘愛子摟住他的脖子,把臉貼在他的胸口,嬌羞道:“你放心,我有良心,一會兒你要什麽我都給……”


    這一句話,給了薛慎之無限綺麗的想象空間。他有些迫不及待了,加快腳步奔進浴室,將潘愛子往洗手台上一放,就開始動手解她的衣服。


    就在這個時候,隻聽外麵傳來幾聲巨響:“嘭嘭嘭!”


    兩個人同時一愣,潘愛子側耳聽了聽,說:“好像有人在敲門……”


    這個時候有人來敲門,還敲得這麽急,一定沒有什麽好事。


    不知怎麽的,潘愛子一下子就想起薛謹之來。


    薛慎之原想不理那敲門聲,繼續與潘愛子纏綿。但是那敲門聲越來越大,充分表達了敲門人的憤怒與焦急。


    薛慎之被吵得沒了情緒,罵了一聲,整理好衣服,陰沉著臉出去開門。


    潘愛子坐在洗手台上,沒有動,側耳細聽外麵的動靜。


    先傳來薛慎之不耐煩的聲音:“你怎麽來了?我很累,要休息一會兒,你先迴去!”


    “我又不打擾你休息,我隻是路過這裏,想借個地方洗個澡而已。”一個年輕女子在和薛慎之說話。


    潘愛子一聽這女子的聲音,馬上往洗手台的裏麵蹭了蹭,坐穩了之後,她踢掉高跟鞋,把裙子提到腰間,露出大腿來,並且迅速地解開襯衫的鈕扣,隻剩最下麵的一顆,然後將一側衣領扯下去,斜露出肩膀來。


    她迴頭從鏡子裏看了看自己,還不太滿意,又將手指插進頭發裏,胡亂地扯了幾下,把頭發弄亂了。


    剛剛做完這些事,衛生間的門就被推開了,一個女人闖了進來,一眼看到了坐在洗手台上潘愛子。


    薛慎之跟在女子的身後衝進來,看見兩個女人大眼瞪小眼,潘愛子一臉的無辜和不解。


    他聳了聳肩,指著女子對潘愛子說:“既然見到了,我就介紹一下吧,這位是我太太徐慧欣,她經常在我休息的時候,突然闖進我的房間,你要習慣。”


    徐慧欣打量著潘愛子,從她的頭發一直看到腳趾,又從腳趾看上去,目光最後落在了她裸露的那一側肩膀上。


    潘愛子也側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肩,然後她慢慢地抬起手,將衣領扯迴去,包住了肩膀。她從洗手台上跳下來,踩上她的高跟鞋,當著徐慧欣的麵,一顆一顆將剛剛解開的襯衫鈕扣係上。


    她邊係扣子邊迴看徐慧欣,笑著說:“原來是薛太太,久仰了,果然年輕漂亮。”


    徐慧欣本來不想當著潘愛子的麵兒發飆,可是潘愛子淡定自若的樣子深深刺激了她,火氣騰地躥上了頭。


    她將眼睛一眯,指著潘愛子,迴頭怒問薛慎之:“她是誰?!”


    “我的新助理,潘愛子小姐,以後你們應該會經常見麵,還是不要鬧得太僵吧,留一點兒相處的餘地比較好。”薛慎之倚著門框,撇了撇嘴。


    “你要我和她相處?我和她應該怎麽相處?不如你教一教我啊!要不要我稱唿她一聲妹妹啊!”徐慧欣被氣得臉色發白,跺著腳大吼。


    “薛太太未必有我年長,說不定你才是妹妹。”潘愛子裝作聽不懂徐慧欣話裏的意味,輕聲慢語地迴了一句,然後轉向薛慎之:“薛總,你們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徐慧欣已經氣炸了,哪裏肯讓她走。她剛邁出去兩步,徐慧欣就從她身後撲上來,一把扯住她的頭發,用力將她拽迴去:“你個不知好歹的狐狸精!本來我不愛跟你計較!你既然有膽量跟我叫板,就把話給我說清楚!敢跟我姐妹相稱?你鬼迷心竅了吧?以為我徐慧欣是好欺負的?!”


    徐慧欣一邊罵著潘愛子,一邊拉著她的頭發,將她往地上一丟!


    潘愛子被摔到衛生間的地上,淺金色的瓷磚地麵又硬又冷,她磕到了膝蓋,好像破了,很疼。


    痛楚從膝蓋處傳到她的心裏,勾起了她某些不愉快的記憶。有那麽一秒的時間,她衝動又憤怒,差一點兒跳起來撲向徐慧欣。


    但是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她已經不是那個魯莽的小女人了。


    她蜷著腿,趴在地上,沒有動。


    徐慧欣一邊斥罵著潘愛子,一邊抬起腳在她的肚子上踹了一下。看到潘愛子毫無反抗之力的樣子,她更加得意和囂張。


    她順手操起洗手台上的一隻藤編籃子,往潘愛子的臉上砸下去。


    原本薛慎之倚在門上,隻是看著徐慧欣對潘愛子動粗,並沒有要插手的意思。突然見徐慧欣用籃子去砸潘愛子的臉,他像是被蟄了一下,幾乎不假思索地衝上一步,推了徐慧欣一把。


    徐慧欣沒料到薛慎之會出手,正力毆打潘愛子,突然被推了一下,站立不穩,往旁邊趔趄了幾步,一頭撞到了洗浴間的玻璃上,手裏的籃子也失了準頭,砸在牆上。


    她尖叫一聲,捂著自己的腦袋,不敢置信地瞪著薛慎之,哭了出來:“薛慎之!你敢打我!”


    薛慎之指了指地上的潘愛子,對她說:“這個女人!你不可以打她的臉!”


    “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徐慧欣歇斯底裏地跳著喊著,“我為什麽不能打她?我偏要打她!薛慎之!我一直容忍你在外麵胡搞,你當我是軟弱好欺對不對?我今天就撕爛這個女人!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她叫囂著,往潘愛子的身上撲去。


    薛慎之的耐心已經用完了,他一把薅住徐慧欣的胳膊,也不管她跟不跟得上,拖著就往外走:“別在這裏丟人!要發瘋迴家去!要是你在奶奶麵前敢這麽囂張,我就跪下真心給你道歉!”


    “別拿奶奶來嚇我!我今天豁出去了!好歹我是薛家的正牌少奶奶!我就找奶奶評評理!看她老人家怎麽說……”徐慧欣沒有被嚇住,反而吵得更兇。


    兩口子一路吵著架,撕扯著出去了。


    潘愛子一個人留在總統套房的衛生間裏,從被丟到地上那一刻起,她就沒說一句話。她聽著那兩個人吵架,心裏一直在冷笑。


    房間裏安靜下來,她才伸直了身體,坐了起來。


    頭皮被扯得生疼,膝蓋上淤青一片,肚子上那一腳也不輕,不過對她來說,這一點兒痛楚都不算什麽。


    但她還是哭了,不是因為疼痛,而是一種複雜的心緒。


    她坐在冰涼的瓷磚地麵上,揉著膝蓋,啪嗒啪嗒掉著眼淚,感覺身體有千斤重,站不起來。


    “小姐,坐在總統套房的衛生間裏哭,是不是有一種別樣的滋味啊?”一個聲音從衛生間的門口傳來。


    潘愛子不用抬頭去看,光聽聲音就知道是誰,因為在今天這忙亂的一天裏,她也與這個冤家已經是第四次相見了。


    她不打算理他,胡亂地抹了幾把眼淚,站起身來,往外麵跑出去。


    經過他身邊時,他一伸手,就拽住了她的手腕:“別怪我沒告訴你,外麵好多人等著看你的笑話呢,你真打算這樣披頭散發地跑出去嗎?”


    潘愛子被薛謹之拽住,猶豫了片刻,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轉身迴了衛生間,擰開水龍頭,捧著冷水往臉上撩。


    她洗臉,薛謹之就靠在她身邊的牆壁上,抄著手看她:“看來你選擇了一條充滿坎坷的荊棘之路啊,這條路可不太好走,這才剛剛起步,就弄得如此狼狽不堪啊!你不要考慮一下?換一條路走如何?”


    潘愛子努力地咽下一口氣,繼續不理他,拿過毛巾擦幹淨臉上的水,開始整理頭發。


    “我們薛家的二少奶奶,可是出了名的潑辣,我勸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就算我那個弟弟不怕老婆,他也聽他媽媽的話,他媽媽是什麽樣的人,你打聽過嗎?”薛謹之見道理想不通,就搬出薛慎之的老婆和媽媽來嚇唬潘愛子。


    潘愛子實在煩得不行,將頭發一甩,轉頭正視著薛謹之:“薛謹之先生!我和你非親非故,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我和薛慎之前腳剛到,徐慧欣後腳就找來了!她從哪兒得來的消息?是不是你好心通報的呀?你害我挨打丟臉!我還沒跟你算帳呢!你還敢跑到我麵前來說三道四!”


    薛謹之被她吼了幾句,也惱了,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你幹的是什麽事,你自己不清楚嗎?你怎麽有臉跟我叫囂?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羞恥心是非觀啊?你到底想要什麽?家裏有生病的親人?需要大筆的醫療費用嗎?多少錢?你告訴我!我給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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