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待會和爸媽說的時候,你就說你去幫忙的,別說收了錢。”老大說道。


    老大媳婦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如果說收了錢,那錢肯定是要上交的。


    她可舍不得把三分之二交上去。


    老大媳婦連連點頭。


    飯桌上,當著所有人的麵,老大提了這件事情。


    老五媳婦撇了撇嘴,“一分錢沒有,白幫忙啊。”


    老二媳婦翻了個白眼,心裏默道,你懂個屁啊。然後她看著老大,“大哥,咱們都是一家人,不如你也讓我去給廠長做月子餐唄?”


    老二媳婦心裏想的簡單,萬一她被楊廠長看中,留在廠裏,那就能拿工資了。


    廠子裏最普通的工人每月也有五十塊呢,風吹不著,雨淋不到的。


    “不用這麽多人的。”老大直接拒絕道,他不需要知道家裏的人說話時心裏在想什麽,他隻要默認所有人說話都不安好心就對了。


    “別人家哥哥當個小領導,都想辦法把家裏的人全都安排進去,你倒是好,可真清高啊。”老二陰陽怪氣道。


    老大笑了笑,心裏默默道,我倒是想安排進去,我怕你們蠢到連累我了。


    不過這話老大最多隻是在心裏想一想而已,李老太太不喜歡聽別人罵她生的孩子蠢。


    一但聽到了,李老太太是要罵人的。


    老沈頭直接道:“老二,你這種想法可不對,你往裏麵安排人,別人再安排,那廠子成什麽樣子了,豈不是烏煙瘴氣。”


    “這個廠子從大哥當上副廠長的時候,已經開始烏煙瘴氣了。”老二氣的唿哧唿哧的說道。


    “你煩不煩人,不樂意吃飯下桌。”李老太太沒好氣道。


    老二也想下桌,可是今天吃的是紅燒排骨。


    於是老二心裏默念道,吃完手上的這一塊就下桌。


    結果這頓飯吃了將近一個小時,老二是家裏最後一個吃完的。


    ——


    老大媳婦和家裏打了招唿,第二天就大包小包的搬到了五個產婦所住的房子裏麵。


    老大媳婦每天的工作就是變著法的給孕婦補充營養,大魚大肉的吃著。


    平日裏閑著的時候,再和花姐一起照顧六個孩子。


    雖然錢多,但是工作卻著實不輕鬆。


    老大媳婦隻幹了幾天,就開始掰著手指頭的數著還有多久到一個月。


    終於,老大媳婦在臘月二十八那天,終於完成了她的工作,迴家了。


    臘月三十,楊廠長帶著五個女人和他的六個堂弟堂妹迴家,讓老大陪他一起迴去。


    老大直接同意了,一群人坐著一輛客車,慢慢悠悠的趕迴楊家過年。


    李家。


    李老太太看著一堆的年貨,悶悶不樂。


    “媽,您怎麽不做菜呀?我來。”老大媳婦笑嗬嗬的在李老太太麵前幹起了活來。


    “馬上就要過年了,家裏人都沒齊,我哪有心思做飯。”李老太太嘀咕道。


    “什麽叫團圓飯,一家人坐在飯桌前吃飯,就是團圓飯,少一個人,都不是真正的團圓飯。”


    “那廠子你爸幹了半輩子,就沒見過誰打工打成老大這樣的,大年三十的人沒了。看他這樣,初一也迴不來,明兒親朋好友來了的話,你讓我怎麽解釋,怎麽開口解釋。”


    李老太太越說越生氣。


    “您這邊不團圓生氣,另外一麵因為太團圓了生氣。”老大媳婦嘀咕道。


    “你嘀咕啥呢?”李老太太問道。


    老大媳婦連忙搖頭,“沒什麽。”


    老沈頭怒道:“你跟老大到底背著我們幹了什麽事?”


    沈東升在廠子裏幹了半輩子,他知道廠子裏就沒有活需要大年三十還出去的。


    再聯想起老大平日裏不靠譜的性子,老沈頭生怕老大這兩口子為了錢做出缺德的事情來。


    “真的沒嘀咕啥。”老大媳婦一臉真誠的再三保證道。


    “真的沒什麽?”李老太太一臉懷疑的看著老大媳婦。


    “我和老大能幹什麽壞事啊。”老大媳婦說道。


    因為老大媳婦的表情過於真誠,再加上方才老大媳婦嘀咕的那句話老沈頭也沒有聽清楚。也就這麽讓老大媳婦哄弄過去了。


    ——


    大年初一。


    楊家。


    “奶奶過年好。”楊寶珠脆生生的說道。


    “媽媽過年好。”大年初一,蘇玲就帶著女兒寶珠來給婆婆問好。


    楊奶奶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好好好,你們都好。”


    緊接著楊輕鴻也來給楊奶奶拜年。


    楊映和媳婦竇芍藥來給楊奶奶拜年。


    全家都熱熱鬧鬧的,隻有竇芍藥強顏歡笑。


    因為她的兒子被家譜除名,在外地吃苦受罪。


    平日裏也就罷了,今年是大年初一,家家戶戶團團圓圓。


    昨晚的鞭炮聲那麽響亮,漫漫長夜,洋芋一個人被發配外地。


    昨晚,他一個人看著家家戶戶亮起的燈,聽著耳邊的鞭炮聲。他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情度過一個又一個漫漫長夜的呢?


    竇芍藥想到這裏,她就心如刀割。


    隻恨她無能,不能把兒子留在家裏,隻能拿出嫁妝給兒子鋪路。讓兒子稍微過的好一點。


    “老夫人,洋芋少爺迴來了。”管家慌裏慌張的跑了過來。


    楊奶奶愣了愣,緊接著拿起拐杖在地上敲了敲,“迴家就迴來了,何必慌慌張張的?”


    “映兒,你兒子迴來了,你打算怎麽辦?”楊奶奶問道。


    “洋芋已經被家譜除名,不是楊家人,不能放他進來。”楊映說道。


    “不不是……洋芋少爺帶著五個女人,抱著六個孩子迴來,他說……這是二爺的親生骨肉。特地在大年初一送迴來,讓你們一家團圓……”


    管家的聲音越來越小。如果是別人抱著孩子進門,他肯定不會相信。


    但是如果是洋芋少爺的話,不管再離譜的事情,他都暫時默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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