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朝。


    何宸約了要去孟府拜訪。


    還帶上了禮物。


    當年好兄弟,都已經成婚有倆娃了。


    他一直專心備考,好不容易考上了,本來也有了一個未婚妻了。


    結果他未婚妻家居然聽信柳仙子的言論,說他們兩不合適,給退婚了。


    何宸丈二探花摸不著頭腦。


    這叔父迴京莫名其妙打自己一頓也就算了。


    這什麽柳仙子,後來他見了,就是江婉姑娘。


    為何要破壞他的婚事。


    不過退了就退了。


    若是這種別人隨便說了兩句就信的人,不結婚也挺好,還好退婚,算是救他一命了。


    本來他紅顏知己那麽多,以為自己會早婚早育。


    卻不想,居然讓孟兄搶先了。


    他也聽到京中謠言,說少瑕被一個貌比妲己的女子迷住了,連家都不願意迴了。


    他其實覺得好笑,卻也不好辟謠,畢竟他不能在背後評論好友的妻子長相。


    到了孟家。


    何宸坐在會客廳喝茶,等著少瑕過來。


    想到老友重逢,還有點小激動。


    喝的茶都覺得格外香。


    不對,好像就是挺香。


    這孟家的茶水平上漲。


    以前來孟兄家裏,感覺他們對茶也要求很一般。


    喝不出好喝。


    可是現在隻是上門做客等待的時候,都覺得茶香。


    等到一個胖胖的寬寬的男子走出來的時候,何宸還以為是孟府的家將。


    隻是他走到近前。


    何宸才反應過來。


    草!


    “少瑕?”他有些遲疑的喊道。


    孟少瑕一臉福相。


    當年那清俊方臉少年,如今變成十分有福氣的模樣。


    何宸第一眼都沒有認出來。


    “何兄,恭喜你,你中了探花,得償所願。”


    “少瑕,恭喜你,你成婚當爹,得償所願。”


    兩人互相恭維了一句,然後抱一塊。


    重重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腰背。


    兩人容貌都有些變化。


    在孟少瑕眼裏,也覺得詫異。


    何兄老很多,以前還是風流少年,現在看著發際線高了許多,眼角都有皺紋了,書讀多了果然容易老。


    但是擁抱的時候,又覺得對方沒有變。


    果然,還是當初一起遊學天下的模樣。


    感情沒有變。


    兩人太久沒有見,有說不完的話。


    一叨叨就聊了一個時辰。


    孟少瑕要留飯,然後帶他見了自己兩個娃兒。


    兩個小胖孩,眼神清澈,直愣愣的盯著你。


    何宸一臉不可思議。


    真的想不到。


    雙胞胎居然一點都不像。


    一個方臉一個圓臉。


    但是擺一塊真是太心疼了。


    他想抱,又不敢抱。


    猶記得多年前抱過孟兄的小姨子,一直流口水。


    在孟兄的鼓勵下,何宸也抱了兩個小家夥。


    小名一個大鵝一個小鵝。


    分別抱了一遍,養的真好,沉甸甸的。


    抱起來就咧嘴笑,放下就安安靜靜的看他。


    看的何宸心花怒放。


    瞬間,他都想要成婚生娃了。


    難怪孟兄一副滿足的樣子。


    到了晚飯,吃到孟家的晚餐。


    如今在殷姑的指導下。


    江瑜主抓孟家的餐飲。


    把全家人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孟夫人和孟老夫人這幾天都胖了一兩斤了。


    太好吃了。


    孟青蛇也胖了。


    一家人有齊齊發福的跡象。


    美食當前,銳不可擋。


    何宸吃著孟家的飯,也是熱淚盈眶。


    香的差點把舌頭咬破了。


    孟兄太有福氣了。


    見到了當年被拐的姑娘,如今也越發大氣,雖然不是外麵人傳說的妲己模樣,但是非常端莊大氣,看著就很親切。


    吃完飯,何宸又跟孟少瑕聊了許久,到孟少瑕說要去帶娃了,才告辭。


    京城街寬,馬車滾滾,何宸心中感歎,有些滿足,又有些悵然,看著窗外黑暗的夜色,還是滿足居多。


    畢竟老友還能再聚,各自安好,就很好了。


    ……


    冬日天黑的早。


    下朝後的江長天,沒有再出去社交。


    就在家中陪妻兒。


    如今大姑娘和女婿不在家,家中人稍微有點少。


    不過又多了小從,也稍微彌補了一下人口缺憾。


    杛棲遲和江楓這兩人又迴江州老家了。


    不能帶太多人進京城,目前是打算安置到江州。


    杛棲遲和江楓去安置人口了。


    家裏就江長天和秦落霞,棉棉還有訾從橫。


    棉棉對皇上的模樣很感興趣。


    畢竟是當朝第一個大boss,要是能看到也很神奇。


    想想她家真的很厲害,已經混到能見到最高領導人的地步了,牛逼。


    訾從橫沒有好奇,他對外界毫不關心。


    不過棉棉很好奇。


    棉棉抓著蟲哥,一起參與家庭生活。


    “皇上看著很慈和,下次有機會帶你看看。”


    江長天道。


    江棉棉覺得她爹在敷衍她。


    敷衍就敷衍吧,總比考她讀書好。


    結果正這樣想的時候,下午爹就開始考她讀書了。


    幸好有蟲哥陪著。


    一個下午,江棉棉光看她爹誇蟲哥了。


    和一個超級學霸一起讀書的感覺太糟糕了。


    他什麽都聽懂了,你還在懵逼第一題啥意思。


    棉棉昏昏欲睡。


    在安靜的書房裏。


    靠在大大的單人沙發上,棉棉手裏還抱著一本書,假裝認真的樣子。


    有兩位學生的好處,不用時時被點名,很好眠。


    實在是困倦。


    午後的書房其實很安靜。


    江長天和訾從橫一問一答。


    江長天明明在考校學問,忽然卻開口道:“訾碌原名是不是楚恆?”


    訾從橫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很重要很隱秘的事情,在江二這裏,好像打開一本書,念答案一般。


    念了出來。


    前太子死的突然,訾碌也死的突然,時間相近。


    正常沒有人會這麽瘋狂的把兩人聯係起來。


    就像是正常人看到相似的臉隻會覺得麵善親切,而不是想抱錯了之類的。


    訾從橫雙目又漆黑如墨,盯著江二。


    江二也看著他。


    棉棉蒙了一下,突然有點清醒。


    她見蟲哥居然點頭了。


    好像在聊這菜多少錢一斤。


    忽然聊到了這條街上的惡霸傳說中有巨大來頭。


    她就算沒有常識,也知道楚恆就是前太子。


    前陣子死去了,還舉辦了國喪。


    現在一想,訾碌死去的事情和前太子死去的時間差不多。


    而訾碌身份奇怪,憑空出現。


    又很有根基,卻沒有根源。


    杛棲遲一個狀元,居然都甘願為他鞍前馬後。


    而訾從橫就是太子之子,也是正兒八經的皇孫?


    江棉棉瞪大眼,看著蟲哥。


    萬萬沒有想到,以為被圈禁的前太子,居然滿臉絡腮胡子在外麵造反,造的是他爹的反。


    她蟲哥居然是正兒八經的皇孫,如果沒有那麽亂七八糟的意外,恐怕還可能是下一任皇太孫。


    不過想到蟲哥這性子,當皇帝有點太難為他了。


    也太難為大臣了。


    皇上不想說話,大臣每天都要玩你畫我猜的遊戲,太難了太難了。


    忽然就覺得她哥身份尊貴,行為高雅起來。


    棉棉趕緊湊過腦袋,蹭了蹭。


    訾從橫:……


    江長天:“棉棉,你做什麽?”


    “蹭一點貴氣。”江棉棉道。


    “不許淘氣。”


    “我自小有頭疾,恐活不久,我爹憐惜我短短的壽命,被困府中,於是逃了出去,他想為我治病,所以造反了,我小時候住你家那次,感覺迴去之後,頭疾好像好了,卻不想,爹居然也有頭疾,隻是他從來沒有告訴我,後來他頭疾發作,忽然走了,走的非常突然。”訾從橫平靜的訴說這件事。


    他的性情冷漠也有因為頭疾的緣故,他都不敢太高興或者太不高興。


    他也不敢去接納別人,喜歡別人。


    擔心哪一日,他也像他爹一樣,頭疾發作,就忽然死去。


    他並沒有抑鬱。


    他隻是恐慌,封閉,逃避。


    “別想太多,過去的事情,如過眼雲煙,過好當下,過好每一日,每一日都好,疊加起來,就是很好的生活。”江長天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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