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啦?”南豆覺察到異常,來到會議室門口小聲詢問。


    唐晰想了想,“進去再說吧!”


    郝大虎看見唐晰的眼睛通紅,“唐律師,你是有事情要處理嗎?要不我改天再過來請教?反正合同已經簽了!”


    唐晰努力控製情緒,“不好意思,我的女兒剛才在幼兒園裏麵被人搶走了。”


    南豆倒吸一口涼氣,雙手捂住嘴巴。


    郝大虎的秘書也嚇得不輕,歹徒居然那麽猖狂!


    郝大虎怒目圓睜,拍了一下實木會議桌的桌麵,“誰這麽大膽?”


    郝大虎的女兒郝萌萌也參加了暑期班,也就是說,歹徒是在自己女兒的麵前搶人的,那女兒得嚇成什麽樣?


    郝大虎願意同仇敵概,唐晰略微寬心,“目前不確定是什麽人,但王向明已經有了線索!”


    “有線索就好辦了,你把他電話給我,我兄弟多!敢太歲頭上動土,我把他的牙通通打掉!”


    唐晰立刻把王向明的手機號背給他,然後迴到自己的辦公室打電話。


    “喂,你居然會給我打電話?”對方接聽後說。


    “方紀龍,你是不是派人到幼兒園搶走了妞妞?”


    “妞妞在幼兒園被人搶走了?”方紀龍吃了一驚。


    “你不要給我裝!”唐晰冷冷地說。


    “我裝什麽了裝!你要不相信,打給我幹什麽?”


    “聽你說條件!”


    “靠!你他媽真懷疑是我做的啊?我老實告訴你吧,我還真想過,但行不通!因為我沒辦法撕票,把妞妞攥在手裏,相當於把自己丟進監獄!”


    唐晰憤怒地說:“看來你還沒喪心病狂!”


    “你以為我們單純為了那十個億?我們是不甘心我哥把所有錢都留給你!算了,你那個司機兼保鏢呢?”


    “他有線索了,正在追查。”


    “妞妞畢竟是我哥的女兒,跟他說,需要用人打給我!就這樣!”


    唐晰站在落地玻璃前,看著外麵的高樓林立,這片造型獨特、蘊含著建築美的中央商業區並不能使她的心情平靜下來。


    南豆走了進來,“你要不要去蓓蕾幼兒園看看,郝大虎老婆也去了接女兒。”


    唐晰攥緊手機,“我想坐鎮在這裏。”


    南豆點點頭,去幼兒園確實不頂事,睹物思人更容易使人情緒崩潰,“我去給你訂午餐!”


    “我吃不下!”唐晰一直握著手機,渴望下一個電話是好消息。


    ……


    早上,王向明把江煉送完稅務局之後,又送到銀行,電話響了,是石書春打來的。


    王向明眼睛一亮,立刻接聽:“喂,大爺,好久沒聯係了,最近過得咋樣?”


    石書春說:“過得挺好的。小夥子,差不多快一個月了,我想向你匯報股票賬戶的情況。”


    王向明咧嘴一笑,“賺了還是虧了?”


    “現在賬戶裏的錢是十二萬一千。”


    王向明凜然心驚,“大爺,一個月的收益是百分之二十,你也太牛逼了!你頻繁買賣的嗎?”


    “那倒沒有,我就買了兩次,每隻股拿十天半個月。”


    王向明覺得難以置信,“大爺,佩服!好久不見了,見個麵吧,我請你吃飯!”


    “好啊,去大潤發吧,那裏有很多快餐店,廣場上還有桌椅可以免費坐。”


    王向明嗬嗬一笑,“大爺,混得很熟啊!我去接你,你在哪?”


    “不用接,在大潤發見麵吧!我從這走幾步就到,別費你油錢!”


    “好咧!”王向明掛斷電話,和江煉說明情況,開車往大潤發而去。


    石書春的日子比以前好過得多,自從為保安清洗了眼睛,保安把他當作救命恩人,不但不收過夜費,還時不時拿些食物給他。


    被辣椒水刺激過後,保安的眼睛發炎,醫生說幸好及時清洗,否則他的眼睛就有可能失明。沒有什麽比失明更可怕的了,他那晚在黑暗惶惶無措,唿喊了半天,隻有石書春一個人出來搭救他。


    保安大徹大悟,感恩戴德,覺得自己的命就是石書春救的,所以給予他力所能及的幫助。


    水濱公園到大潤發直線距離一公裏,穿過一片小區就到。石書春經常走,知道一條小區消防通道,平時沒什麽車,穿過去就能看見大潤發。


    走到半途,平時不允許停車的單行道上停了一輛棕色的馬自達。一個穿白t恤、牛仔褲的青年站在圍牆邊。


    圍牆塗抹彩色顏料,畫著彩虹、卡通人物,風格可愛,石書春知道裏麵是一家幼兒園。幼兒園的圍牆有兩米高,上麵插著玻璃,防止外人翻牆入內。


    然而此刻,青年所站的地方,圍牆上的玻璃被人敲掉一米左右的空間,已能夠攀爬進去。


    這人是要做什麽?石書春停下腳步,驚恐地看著青年。


    青年立馬拉下黑色頭套,隻露出一雙眼睛,壓低聲音唿喝:“不想死就給我滾!”


    石書春年老力弱、身患絕症,肯定是鬥不過這個青年,但要他走又邁不開腳步,正尋思給王向明打電話,幼兒園裏隔著圍牆傳出一個粗獷的聲音:“接住!”


    青年應了一聲,退開兩步,緊接著一個穿粉色帶裙連體服的小女孩哭喊驚唿著被拋了出來,青年精準地把她接在懷裏,捂住她的嘴巴。


    這是綁架啊!石書春立刻撥打王向明的手機,同時喝問:“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青年把小女孩抱到後排座,用紮線帶套住、一拉便緊緊束縛住小女孩的雙手,然後用透明膠在她的嘴巴纏了兩周,最後下車關門。


    整個過程熟手、快速。做完這一切,幼兒園裏麵的人才翻牆出來。他是一個魁梧的壯漢,戴頭套,穿愛迪達斯運動服和運動鞋,手上戴著皮手套。


    他掃了青年一眼,“走!”


    “他看到我的樣子!”青年說。


    這時候,王向明終於接聽電話,“喂,大爺!”


    “快來,有人在幼兒園後麵綁架小朋……”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青年衝上來搶走手機摔碎,順手給石書春來了一刀。


    石書春捂著肚子跌坐在地上,蠟黃的臉色開始變白。


    捅完人後,青年看了一眼地上的石書春,快步返迴後排座。


    石書春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奮力走到車頭,拍打一下引擎蓋,然後倒了下去。


    汽車一直是啟動狀態,壯漢倒檔踩油門,馬自達轟鳴著快速倒車離開,到了大路,猛打方向盤,車頭擺正,沿著大路向南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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