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戴爾思緒再三,心知自己勸不動溫言雅這心硬如鐵的要強女,但他還是想再一次描繪心中藍圖:“絕世會的人,都隻想做食物鏈頂端最大的那隻,養肥下麵的小蝦米,然後享受眾蠱供養。”


    “這與統領群狼比起來,豈不要來得更加舒適?”


    “不必不眠不休的鎮壓、提防;更不會恐懼,當自己疲憊醒來時,已被掀下王座,身死族滅……”


    “不需為王,即可世代享受王的待遇。”


    “甚至,就連那些,為了維係強權而殫心竭慮的王,也得向我們低頭,將我們世世代代好生供養!”


    “阿king!”溫言雅輕聲打斷了肯戴爾,冰冷雙眸中掠過一絲溫情,“你說的,我都懂。”


    “我懂你,你亦懂我。”


    “我要做的是,那火焚九天的龍鳳!”


    “絕不願為甘於幕後的一條蟲。”


    溫言雅的話語,並不重,落在肯戴爾的心裏,卻如梵音,將他全身血液震蕩。


    這樣的溫言雅,他喜歡,心甘情願的為之沉迷。


    “我曾向你描述過的,那些夢中末世景象,你可還記得?”溫言雅很滿意肯戴爾的反應,她將目光從他身上收迴,仰頭向天。


    “我信。”即便是噩夢這樣荒誕不經的事,隻要是溫言雅說的,他肯戴爾肯定是信的。


    但也僅此而已,他總不可能拿著一個夢,就要求絕世會所有人,放下手頭利益,去為此全力籌謀……


    “可惜他們不信!”溫言雅望向天空的目光深邃,“若我是女帝,我就殺到他們信。”


    對此,肯戴爾隻能聳聳肩,十分紳士地笑笑。


    “謝謝你!阿king。”溫言雅仍然仰望天空,聲音卻不再冰冷,“若非有你,我早就抑鬱了。”


    “憑什麽,她的話,哪怕盡是些幼稚之言,也誰都肯信。”


    “團寵?”


    “我不信!”


    溫言雅的聲音不大,卻引動了天地之變。


    常年霧鎖的異變之地聖山,在這一日難得的天高雲淡之後,隨著溫言雅的不甘之言,重又於半山之間雲生霧繚,向著山頂四合而來。


    “我也不想毀滅。”溫言雅低下頭,俯瞰潮湧而來的半山雲霧,指斥道,“是你們不給我機會!”


    “我明明預見了一切,機緣唾手可得……”


    剩下的話,溫言雅沒有說出來,隻在心裏呐喊:同是穿越者,都有金手指,憑什麽,她蕭東兮就什麽都不用做,好東西都上趕著來?而我,卻連金手指都打不開!


    這都算了。


    可為何,所有我費盡心思想要謀求的東西,明明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卻總是緣慳命蹇,與其失之交臂!


    阿king的爹地,就是在此地證道破境的。


    而我,就照著他的方法,空耗了那麽多的時間、資源,卻一連幾年,總是入寶山空手而歸……


    來自藍星的溫言雅,從不信什麽宿命因果,隻信自己,但命運卻總與她玩笑,不管她做了什麽,付出多少,總讓她在離成功最近的時候,與成功擦肩而過。


    似乎,要逼她認命。


    “小雅,我們走吧。”肯戴爾知她不甘,但為了她的安全,不得不勸她返程,“遲恐生變!”


    “是你教我的,fight for another day.”


    “對!”溫言雅再有不甘,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她收迴怨恨蒼穹的目光,對著肯戴爾點點頭,“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走吧。”


    “好。”肯戴爾堆出滿麵笑容,用柔和而又堅定的話語說道,“迴去以後,我一定做足萬全準備,來年,絕對沒問題。”


    肯戴爾的許諾,溫言雅當然信。


    但瑪雅聖山之巔,一年之中,隻有今日這一天,可供人登頂,明年,還充滿變數,她實在是樂觀不起來。


    她主動牽起肯戴爾的手,毫不猶豫便向山下飛去,嘴裏卻滿是擔憂:“阿king,你有沒有想過,空間壁壘一開,不待絕世會出去收蠱,那大一統的九州便殺將進來……”


    “沉溺於養蠱遊戲的鬆散聯盟,怕是抗不下九州皇朝吧!”


    肯戴爾並未運轉修為,隻是任她用手牽著,剽掠於山林間,嘴裏卻是在笑:“你呀!就是太過執著帝國迷夢,以致被迷夢遮蔽了眼睛,就是看不見咱們絕世會的優越性。”


    “咱們怎麽可能,會是個鬆散的聯盟?”


    “那九州,不屬於某一個人,而是我們大家共同的寶藏,隻要弄趴它,還不想要什麽就拿什麽,有誰會藏著掖著,不拚命!”


    “就像上次在唐宮,咱們看上去是死了很多牛人,其實分攤到每個會員頭上,不過是場毛毛雨。”


    “若照你的想法,隻有一個聲音的話,試問有哪一家,能單獨承受那次損失?”


    “更何況……”


    “更可況”後麵的話,肯戴爾及時閉了嘴,隻因他感受到了,溫言雅牽著他的那隻手,瞬間變得冰冷。


    他其實很能照顧溫言雅的情緒,此次舊事重提,並沒有埋怨她的意思。


    隻不過,在絕世會所有會員,包括他的眼中,當初支持溫言雅去搏女帝之位,並不是一筆性價比很高的投資,純粹隻是為了收溫言雅之心,為歡迎她倒向絕世會,順手送上的一份大禮……


    若非如此,按照他們的布局,在弄死唐帝之後,他們第一時間就會選擇撤離,隻將那爛攤子,留給那些個各懷野心的大唐節度們,去收拾。


    然後,就按那些大唐節度們的實力,分別進行投資,扶持他們為了至高權力而亂鬥。


    而絕世會,隻需做點買賣,發發戰爭財。


    當然,若有哪個大唐節度,能為了自己的野心,出賣點九州利益給絕世會,那也是他們喜聞樂見的。


    能養蠱,又何必打殺呢?


    打殺不是目的,攫取利益才是!若真要打殺,那也隻是因為那些家夥,不願意低頭做蠱,才要打殺一些不聽話的,將剩下的唬成蠱蟲。


    打殺這種手段,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哪裏比得上做買賣呢!


    九州有句古話,叫什麽“以地事敵,猶抱薪救火,而薪不盡,則火不滅”,頗令人警醒。


    可我們隻是要你們做蠱蟲,根本就不要你們的土地,還有性命,你們又何須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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