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竹其實有些不安。


    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看著別人洗碗。


    以前在家裏也是他洗碗的。


    不過現在要好一點,以前在家吃飯的人多,要洗的碗就多,現在最多隻洗兩三個碗就好了。


    其實也是因為再多沈念家裏也沒有了。


    沈念看著他不安又倔強的樣子,也不敢不使喚他,讓他換了兩次水,這白鶴竹心裏才好受點。


    他看著沈念洗碗的側臉,心裏直犯嘀咕。


    為什麽妻主今天對他這麽溫柔?又給他吃飯還沒有打他,說水涼還不讓他洗碗。


    往日別說是洗碗了,就算是吃飯都得白鶴竹給她端到床上她才肯吃。


    什麽浪女迴頭的戲碼他是不信的,他不認為人會迷途知返,那些作惡的人是因為他們天生就是壞種,他活了十八年,實在是見過太多的惡了。


    若是真有,他怎麽遇不到。


    他怎麽還是要挨打。


    灶台有些矮,沈念彎腰久了覺得腰有些酸,她抬胳膊想揉揉腰,發呆的白鶴竹看到沈念動了胳膊,下意識的抖了一下,手中的盆“咣當”掉在地上,水打濕了沈念的衣裳鞋子,幾乎是下意識的,白鶴竹立馬跪在了地上。


    甚至沈念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就看到旁邊端著水的白鶴竹嗖的跪下。


    沈念:……


    這怎麽又跪下了?


    沈念擦擦手,彎腰想把白鶴竹扶起來。


    手搭到他的胳膊才知道,他身上濕的比沈念濕的嚴重多了,估摸著一盆水有半盆都灑他身上了。


    大冬天的,濕衣服可不好受。


    沈念捏了一把他枯瘦的胳膊:“怎麽又跪?快起來。”


    白鶴竹哪敢動。


    哪怕膝蓋生疼,渾身發冷,他也不敢動一下。


    剛剛把水灑在妻主身上了,哪怕不是故意的,也是他不對。


    平常沒犯錯他都會挨打,更何況現在是確確實實犯了錯。


    隻希望沈念別再用柳條抽他了,那東西抽身上是鑽心的疼,還不如用棍子打,受力麵積大,還沒有那麽疼。


    但也是疼的,隻是比柳條要好一些。


    想到這兒,他跪著去旁邊拿了棍子——一根小臂粗的木棍。


    他又跪迴沈念腳下,拽拽沈念的褲腳,雙手托著木棍舉過頭頂。


    沈念看他這意思,是讓她用木棍打他?就因為他把水灑了?


    原主究竟多不是人啊。


    沈念無奈的捏了捏眉心,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


    “我不打你,你先起來好不好?”


    白鶴竹沒說話,而是把棍子舉的又高了高。


    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聽話!!!


    沈念歎息間接過棍子。


    她明顯看到白鶴竹在他接過棍子以後抖的更厲害了。


    手上一輕,白鶴竹知道是沈念拿了棍子。


    他鬆了一口氣。


    能用棍子打就好,就算是骨折了也比皮開肉綻強。


    但他還是害怕。


    其實他很怕疼,也不太能忍疼。但是有什麽辦法呢,誰會因為他怕疼就對他好一點呢?


    他不敢嬌氣,那是有人愛的孩子的特權。


    就算再不能忍,他也要忍。


    沈念把棍子放迴原處,看著跪在她麵前的白鶴竹,沈念想了想,還是直接把人端起來了。


    對,是端起來了。


    還是麵對麵的那種。


    沈念的手托著白鶴竹的屁股,擔心他掉下去,一隻手護著他的後腦。


    他身上都濕透了,沈念也不在意,就和人貼著。


    白鶴竹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是這樣的,他掙紮著想動,卻被沈念拍了一下屁股。


    “老實點兒,不然一會兒我真揍你了。”


    沈念特意壓低了語氣,聽起來有點兇。


    白鶴竹乖乖老實下來。


    但他並不是因為沈念兇他。


    這算什麽兇,她之前對他破口大罵的時候才叫兇。


    什麽難聽的話都說,一邊罵他一邊打他。


    說實話,有的時候那些難聽的話比打在他身上的棍子還讓他難受。


    他現在安靜下來是因為……


    妻主居然拍了他的屁股!!


    以往妻主厭惡他,看都不願意多看他一眼,更別提這種抱抱之類的身體接觸。


    他也是第一次被人打屁股。


    他覺得麵上有些發熱,乖乖的被沈念抱著不敢亂動。


    沈念看著懷裏的人終於老實下來,也鬆了口氣。


    看起來還是威脅好使。


    兩個人心思各異,沈念抱著白鶴竹迴到房間。


    白鶴竹身上濕透了,沈念給他放在椅子上,去櫃裏給他找衣服換。


    好,一件都沒有。


    沈念歎口氣,在衣櫃裏找了一件最適合白鶴竹的她的衣服遞過去。


    “你身上濕了,把這件衣服換上,我現在出去,等你換完了你就告訴我,我也換一件。”


    沈念怕他聽不懂,指指衣服又指指他。


    “換衣服,懂嗎?不能穿濕的衣服,會生病。”


    白鶴竹微微抿唇。


    他隻是個啞巴,又不是個傻子。


    妻主解釋的這麽詳細幹什麽。


    他點點頭,又扯扯沈念的袖子。


    [妻主,我聽得懂。]


    沈念察覺出他細小的情緒。


    這是覺得她把他當成傻子,不滿意了。


    怎麽這麽可愛。


    她笑著摸摸他的頭:“聽得懂就好,那我先出去了。”


    沈念確實把他當成了小傻子,還是個又可憐又招人疼的小傻子,怎麽遇到事兒就知道跪,膝蓋都壞了還跪,不是小傻子是什麽!


    白鶴竹看著沈念出去,又把門關好,他才開始脫衣服。


    剛脫下衣服就打了個冷顫。


    太冷了,身上又濕濕的,不舒服。


    他拿起衣服,下麵放了一條毛巾。


    他知道這條毛巾,這是沈念的毛巾,他每天伺候她洗漱都要遞給她的。


    現在放在這裏,是給他用的嗎。


    他拿著毛巾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用,放迴去了。


    他不敢賭。


    濕著難受點總比挨一頓打要好。


    他用濕衣服幹爽的地方把自己粗略的擦了一下,又換上沈念拿給他的衣服。


    沈念的衣服很多都是在她沒破產之前買的,料子都是一等一的好。


    白鶴竹從沒穿過這麽好的衣服。


    哥兒的身材普遍要小,因為他從小就營養不良,更是沒發育好,比沈念矮了不少


    穿上這衣服鬆鬆垮垮的,他也舍不得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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