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坐了一會兒,白鶴竹才後知後覺察覺到,沈念好像生氣了…


    他剛剛隻顧著因為沈念擔心他而開心了。


    他有些慌亂。


    自己並未哄過人,對於要怎麽哄人高興這種事,他完全一竅不通。


    他吞了吞口水,試探著開口:“公主?”


    沈念確實在生氣,氣這呆子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可是一想到他的過往,沒人疼沒人愛的,還被人陷害,就氣不起來了。


    現在她是在想那個殺氣的事。


    她知道白鶴竹看不到,於是也就不避諱的調出係統,搜尋著哪個侍衛和她有仇。


    可找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麽不妥。


    難道有什麽她沒發現的隱情?


    直到白鶴竹小心翼翼的聲音落在她的耳畔。


    “嗯?”


    因為在想事情,沈念忽略了白鶴竹的情緒,隻淡淡的應了他一聲,等著他繼續說。


    而這態度在白鶴竹看來就是在和他生氣。


    他暗暗自責,公主對他這般好,他還惹公主生氣。


    可該怎麽哄公主呢…


    他一個瞎子,看不到公主的表情,若是再有哪句話惹得公主不快可怎麽好。


    他不希望公主不開心。


    尤其是因為他不開心。


    本來上揚的嘴角此刻落了下來。


    他急得手心都是汗,胡亂的在衣衫上蹭了兩下,伸出手摸索著沈念衣袖的位置,輕輕拽了拽。


    沈念看到他的小動作,愣了一下,隨即笑開。


    這呆子怎麽還是這樣啊。


    不管變成什麽身份,不是喜歡拉她的衣角就是喜歡拽她的衣袖。


    怎麽變成大將軍了也一樣。


    沈念順著他的動作握住他的手。


    手心的濕濡並未盡數擦幹淨。


    就這麽怕她生氣?


    “你若是不想我再生氣,等下太醫來了便要好好看看,有治好的機會最好,若是沒有也要保證沒有炎症,免得日後落下病根。”


    她其實知道他的眼睛是治不好的。


    毒成那樣了,怎麽治。


    不過怕他有消極情緒,還是要哄著的。


    “公主不必這麽哄我,我自己知道,我這眼睛定是好不了了。”


    他怎麽能不知道?


    那太監撐著他的眼皮,直接往他的瞳孔撒藥。


    他能感覺到眼睛的灼燒感。


    他那時疼得幾近昏厥。


    就是現在還有輕微的刺痛。


    沈念沒有說話,捏了捏他的手。


    她隻能用這種辦法安慰他。


    -


    太醫急匆匆的趕到,認認真真的給沈念行禮。


    “臣見過公主殿下。”


    這太醫年歲很大,在沈念的生母,原皇後活著的時候就是他負責她的身體狀況。


    後來沈念的生母死了,這太醫就格外關注沈念。


    好幾次有人想給沈念下毒,都是他給擋了迴去。


    對於這樣的人,沈念自然是會善待。


    她把老太醫扶著坐下。


    “李爺爺,您這就和我見外了。”


    “在公主麵前,臣不敢不敬。就是不知道公主哪裏難受,快讓臣看看。”


    老人有些蒼老的手要撫上沈念的脈。


    沈念笑著拍拍他。


    “李爺爺,您別急。不是我生病了,是我的駙馬,還得煩請您幫他瞧瞧眼睛。”


    李恩這才注意到房間裏還有另一個人,他剛想給駙馬行禮,就被沈念攙住。


    “您要是再這般客氣,我可要生氣了。”


    “好,好。我不行禮就是了,公主莫惱。”


    李恩知道沈念心疼他,他也不再堅持,開始為白鶴竹診治。


    隻是越檢查,他的心情就越沉重。


    “怎的拖到現在才看?”


    醫者父母心。


    李恩一直把沈念當成自己的親孫女看待,自然也就把白鶴竹當成孫女婿。


    這傷已經有些時日了,虧了現在是春季,傷口不易潰爛。


    若這是夏季,怕是眼皮都會收到影響。


    怎的這麽不愛惜自己。


    “駙馬的眼睛是被毒的吧。”


    “是。”


    白鶴竹忍著眼睛上的疼痛迴應。


    “不知是哪個缺德的,竟把人的眼睛毒成這樣。”


    李恩忿忿道。


    沈念想,還能是哪個缺德的,就是那狗皇帝唄。


    王八蛋,給白鶴竹眼睛毒了,對外說是白將軍自己不小心。


    誰他媽能不小心把自己眼睛弄瞎了。


    “李爺爺,您給開些藥吧,我知這眼睛是好不了了,您就幫著我別讓它繼續爛下去就行,若是連帶著眼皮也爛了,怕是會嚇到人。”


    白鶴竹跟著沈念叫他李爺爺。


    他感覺到李恩和沈念關係熟絡,他自然會尊敬沈念尊敬的人。


    他確實是不希望自己的眼睛再爛下去。


    怕會嚇到公主。


    “法子是有,隻不過需要日日上藥,且疼痛異常,連上半月,便可消除炎症。不過並非一勞永逸,平常生活中也要注意著,切莫沾水,更要切莫沾髒水。飲食也要忌辛辣油膩……”


    李恩林林總總的說了一大堆,沈念的臉是越聽越黑。


    都這樣了還不告訴她?


    白鶴竹沒想到這麽嚴重,但是他感覺到了周圍的低氣壓。


    但是現在李爺爺在這兒,他也不敢有什麽逾矩的動作,隻得乖乖點頭,表明自己記下了。


    沈念收了藥,給李恩送到公主府門外。


    迴到房間,她冷哼一聲,看著白鶴竹。


    “聽見李爺爺怎麽說的了麽?”


    “聽到了。日後我定會乖乖上藥,不再讓公主擔心。公主莫要站著了,快來坐,等下便正午了,該吃午膳了。”


    沈念被他這一通妙語連珠逗的發笑。


    這是怕她生氣,跟她賣乖呢?


    早想什麽來著。


    不過她還是沒有和他發脾氣。


    畢竟他疼,自己也心疼。


    白鶴竹確實是在賣乖。


    他想著如果自己乖乖聽話,公主應該不會和他計較了吧。


    他也沒有把握,隻能試上一試。


    不過他聽到公主的輕笑聲,想來公主是不和他生氣了。


    他伸出胳膊,摸索著想上前。


    沈念則是自然的握住他的手。


    “日後哪裏再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同我說,不可再瞞著我了。”


    “我知道了,不會再瞞著公主。”


    他乖巧應下,把手中的紗布放在沈念手裏。


    “剛剛李爺爺給的紗布,公主幫我纏上好不好?”


    李恩說蒙上紗布會減少和空氣的接觸,讓白鶴竹日日蒙著。


    沈念接過紗布,彎下腰,細細的幫他圍好。


    沈念神色認真,並未注意到白鶴竹通紅的耳朵和微顫的睫毛。


    自然也聽不到他如鼓點般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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