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手腕總算好了,就是留疤了,可惜了這麽好看的手腕。”


    沈念握著他的手腕幫他把紗布拆下來,看著這麽白皙光滑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猙獰的疤痕她就心疼。


    白鶴竹體質不太好,傷口又這麽大,斷斷續續的不愛好。


    每次在快好了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化膿感染,搞得沈念提心吊膽的,現在拖了快三個月才好。


    聽到沈念感歎似的語氣,白鶴竹沉默了一瞬,勉強笑著開口:“抱歉。”


    “這有什麽需要跟我道歉的呀,我是心疼你。”


    這個男人和她住在一起三個月了,每天說的最多的就是‘謝謝’和‘抱歉’。


    和他說了很多次,他也總是笑著應下,就是不改。


    不過也不能說毫無改進吧,至少現在沈念對他好的時候他不像以前那樣總想著拒絕了。


    而沈念不知道的是,白鶴竹的傷口是他自己弄的更嚴重的。


    因為他真的不想彈琴。


    他看見鋼琴,就會生理上的不適,胃疼,惡心。


    他記得沈小姐說過的,在他手腕沒好之前可以不用彈琴。


    所以他就每次都在快好的時候把手腕泡在水裏,或者是一些什麽別的辦法,讓它更嚴重。


    可它還是好了。


    這三個月沈念把他養的很好,除了讓他在家做做飯,做做家務,什麽都沒讓他做過。


    不僅這樣,還時不時的送他些小禮物,哄著他睡覺,按時帶他去複查。


    每次他莫名其妙情緒低落或者掉眼淚的時候,沈念也從沒有嫌他煩,而且安安靜靜的陪著他。


    知道他不想說話,就坐在他旁邊陪著他。


    讓他知道她在呢。


    每每想到沈念對他有多好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卑鄙。


    沈念都已經這麽好了,他居然會為了不想彈琴騙她。


    他會毫不猶豫的把手腕泡在水裏,看著手腕發脹,化膿。


    然後等泡水痕跡沒那麽明顯的時候,再紅著眼睛給她看他的傷口。


    她從未懷疑。


    每次都動作輕柔的給他上藥,還會像哄小孩子一樣給他吹吹。


    到後來他已經分不清,他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不想彈琴,還是…


    還是想多看她心疼自己。


    每次她心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覺得渾身都酥麻了。


    恨不得溺死在她的目光裏。


    怎麽會有他這樣的人。


    這麽惡心的人。


    要是沈小姐知道了他這麽變態的想法,肯定會害怕吧。


    會遠離他。


    會把他丟迴那個家裏。


    或者會像母親一樣對他惡語相向。


    他不想。


    他不想從沈小姐的眼睛裏看見厭惡。


    沈小姐的眼睛很好看。


    看向他時也總是帶著淡淡的笑意。


    若是沈小姐真的厭惡他了…


    他就可以去死了吧。


    沈念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隻看到了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她已經很久沒看到他這樣了。


    這三個月以來他的病情都被控製的挺好的。


    沈念感受到了他的恐懼,但是不知道他在怕什麽。


    她像往常一樣把他擁進懷裏,輕撫他的脊背。


    他很喜歡被她抱著,但又不好意思和她提。


    她知道,所以找到機會就會抱抱他。


    “怎麽了,抖成這樣。”


    他在她懷裏也在控製不住的抖。


    他不敢像以前一樣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裏撒嬌。


    他的理智告訴他,應該告訴沈小姐實話。


    可他說了的話,就代表著他那扭曲病態的感情要被暴露在陽光下了。


    他一個精神病,喜歡沈小姐。


    他不知道沈小姐對他是什麽感情。


    沈念是對他很好,可以說是無微不至有求必應。


    可是他不知道這種好是出於同情憐憫,還是…愛。


    他應該說實話。


    不管結果是怎麽樣的,他都應該尊重沈小姐的想法。


    像這幾個月沈小姐尊重他一樣。


    就算是沈小姐想要把他扔出去。


    也是他咎由自取。


    他深唿吸了幾次,本想冷靜點,可一開口,聲音還是染上了哽咽。


    “沈小姐,我騙了你。”


    “其實我的手腕早就好了,是…是我怕好了以後要彈琴,所以…就每次在快好的時候用水泡過…”


    “我害怕…我不想彈琴…”


    “而且我…我也享受你幫我處理傷口的過程…”


    “喜歡被你那麽溫柔對待。”


    “喜歡你用心疼的眼神看著我。”


    “喜歡你…”


    白鶴竹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他聽到沈念的一聲歎息,然後鬆開了抱著他的手。


    早該如此的。


    他想。


    一切都結束了。


    等沈念把他趕出去以後,他就自己找個地方朽死算了。


    就在他絕望的等待著嗬斥的時候,沈念把他輕輕壓倒在沙發上。


    用手指摩挲著他的臉頰。


    他知道,她在幫他擦眼淚。


    他剛想說什麽,一抹溫熱柔軟的觸感堵住他的唇。


    伴隨而來的就是沈念無奈又心疼的歎息。


    “你怎麽就這麽招人疼呢。”


    白鶴竹腦子昏昏沉沉的,眨著氤氳著水汽的眼睛看著沈念。


    沈小姐剛才是親了他嗎。


    沈念看著他呆呆的樣子,心裏癢癢,就又湊上去親親他。


    知道抑鬱症患者對疼痛感知力會下降,她故意用了些力氣,用牙齒摩擦他的下唇。


    直到輕微的刺痛感傳來,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沈小姐不僅沒把他趕出去,還親了他!!!


    一時間的大喜大悲讓他承受不住,眼淚又開始滾落。


    沈念吻著他的淚:“笨蛋,不想彈琴和我說就好啊,幹嘛要傷害自己。”


    “我不敢…”


    他不敢說。


    他不想讓她失望。


    沈念坐起身,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幾個月都白對你好了是吧,還這麽不相信我。”


    雖然沈念板起臉的樣子很嚇人,可白鶴竹現在整個人都沉浸在沈念剛剛親他了的喜悅裏。


    他想…更過分一點兒。


    於是他把左手的疤痕展現在沈念麵前,喉結微滾,帶著些撒嬌的意味:“沈小姐,你…親親它。”


    沈念腦子都快炸了。


    真的很想收拾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老男人。


    她壓下眼中的欲念,順著他的意思,握著他的手腕輕輕親上去。


    白鶴竹瞬間渾身一抖。


    沈念把人側過去,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威脅道:“讓你有事不敢和我說。”


    白鶴竹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明明在被沈小姐打,他還是很開心。


    眉眼都笑彎了。


    沈念看著他這麽開心,也跟著高興。


    她能明顯的感覺到他對她越來越依賴了。


    可是在兩個人不是情侶關係的情況下,這種依賴不見得是好事。


    會讓他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


    現在他說出來了也好。


    就是有點氣人。


    那能怎麽辦呢,自己家的小白得自己疼啊。


    她把他摟進懷裏,親親他的脖頸。


    “以後不管什麽事都要和我說,知不知道。”


    這迴白鶴竹有恃無恐了,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裏蹭來蹭去。


    “知道了。”


    “以後什麽事都和沈小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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