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柒柒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哽咽了,她抬起小臉看著男人,眼中滾動著淚花,嘴角扯出的笑容難看極了。


    “公主殿下……”禦景抬手,指腹摩挲著女孩的通紅的眼圈,神情沉重。


    聞人柒柒鬆開手,小手邊摸著淚花,邊沙啞地說:“還是不行嗎?嗚嗚嗚……”


    禦景擰眉,眸底閃過一絲沉痛,指腹拭去女孩臉上的淚花。


    沉吟許久,終是開口,問:“若是,有人傷害了你最親的人,你會如何?”


    聞人柒柒大眼滿是不解地看著國師,不明白國師為什麽這麽問,但一想到母妃被人傷害的場景……


    “我會以同樣的方式加倍還迴去。”她狠狠咬著牙,說道。


    對這個答案,禦景在預料之中,他薄唇輕輕掀動,又問:“若是,本座有一日離你而去呢?”


    聞人柒柒想也沒想說:“我會和國師一起。”


    這句話令禦景心口微微撼動,黑暗的某處似乎被照亮。


    見國師的表情不對,她又哭兮兮的抱住國師的脖子不肯撒手:“國師你這為什麽這麽問?你是不是有什麽隱情沒告訴我?是不是你身體有什麽問題?”


    “國師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所以你不能又一聲不吭的離開我!”


    “國師我雖然怕死,但是國師更重要,如果國師有一天離開我了,我也會和國師一起離開的,沒了國師,這日子也沒意思了,嗚嗚嗚……”


    她越說著,哭得越厲害,上氣不接下氣的,淚水都打濕了禦景的衣服。


    那嗚嗚咽咽的哭聲,令禦景心口難受,他攔住女孩的身子,大掌給她順背,麵上有一絲自嘲:“本座似乎總是讓你哭泣。”


    聞人柒柒趕緊收起了眼淚,搖搖頭,擠出一個笑容:“國師我以後不哭了,所以你別離開我好不好?母妃說人生有失才有得,月有陰晴圓缺,有苦有累有笑的人生才是圓滿的,國師,跟著你我很開心,你難受我也難受,所以和你在一起我的生活才是圓滿的。”


    看著女孩清澈的大眼,傻笑的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禦景想說好。


    隻是他不能如此自私,不能隻顧著自己。


    他聲音沉重無比,“七公主應該遇到一個能將你庇護,對你好之人,而本座什麽也給不了公主殿下。”


    聞人柒柒用力搖頭,緊緊拽著他的手,任性地說:“可是我什麽都不想要,我隻想跟在國師身邊和國師在一起,難道這也不行嗎?”


    他連最簡單的陪伴也給不了她。禦景將她的小手拉開,動作掩住了眼底一絲沉痛。


    “國師為什麽要把我送給別人?國師不喜歡我,可也沒有權利剝奪我喜歡你啊!”聞人柒柒使勁搖著他的手臂:“國師,你說話!為什麽!難道你討厭我嗎?”


    “咚”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有什麽東西從禦景袖口中掉出來。


    聞人柒柒看見地上已經碎成兩半的白玉簪子,簪子上繡著一朵嫩粉色的海棠花。


    七星海棠,七,柒柒。


    聞人柒柒瞬間想到了剛剛泠崖說的,國師去南涼邱大師那裏做了發簪送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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