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景愣了一瞬,淡定地將碗移開,拿幹淨的帕子擦拭嘴角。


    “站住。”


    “唔……國師,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拿我喝過的碗喝的,你不許欺負我。”聞人柒柒皺著一張小臉,以為他要懲罰自己,嚇得聲調都變了。


    聞言,禦景白皙的耳廓染了一抹紅,轉瞬即逝,隨後他沉著臉道:“本座是問你,過來找本座何事?”


    “啊?”聞人柒柒偷偷望向書案上的男人,卻見他也正看著自己,視線炙熱,她絞著小手有些緊張。


    半天,也沒支吾個所以然來,禦景便又低下了頭,聞人柒柒如釋重負,想溜,卻聽得他道:“過來,幫本座研磨。”


    “是。”乖巧地點頭,她提著襦裙上了書案,拿墨條研磨刮墨,研磨。


    隻見國師正攤著一張紙寫著什麽,她好奇探過頭,小聲念出來:“報君黃金台上意,是住玉龍為君死。國師,這是什麽意思啊?”


    禦景手一頓,臉上散發著沉沉黑氣,見小姑娘還扯著他的袖子,“國師國師,你還沒告訴我,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


    對上小姑娘稚嫩的小臉,他眸底冷色退化,無奈地歎息一聲,然後又提筆寫了兩個字。


    “忠……心?”聞人柒柒不太確定地讀,讀完了又眼巴巴地望著國師。


    “嗯。”禦景朝她點頭,然後指著前麵那句詩又道:“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出自唐朝詩人李賀的《雁門太守行》。其意思,君王築高台拜將,把軍隊托付給我,我願仗劍殺敵為國捐軀。”


    越聽著,聞人柒柒小臉越紅,紅吐吐舌頭,難怪剛剛國師那麽看著她。


    “國師,好厲害,柒柒好佩服。”她遞上書案的茶水,笑得眉眼彎彎。


    “這是一首報答,表明忠心的詩。”禦景鎖定她的小臉,眯著眸,口氣嚴肅:“聞人柒柒,本座要的是忠誠,絕無二心的人。”


    聞人柒柒端著茶的小手一抖,茶水灑了一些出來在手背,明明是溫水卻覺得肌膚一陣灼熱。


    國師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才這麽警告她?


    定了定神,她捏緊了茶杯,突然見院子外有人正盯著自己,她看去那人卻低下了頭,她覺得那張麵孔有些熟悉。


    居然是父皇培養的暗衛,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父皇在國師府安插了眼線,也奉了父皇命令,監視她。


    聞人柒柒局促不安地看著國師,對上國師清冷的眸,心中已經分析完利弊,明白自己的立場和決心。


    “國師,你的筆好好玩的樣子,借我玩一下。”放下水杯,她晶亮著眼,從國師掌中奪過筆,在紙上寫下一句話。


    ‘國師,有人在見是我們,頭聽我們講話。’


    有些字不會寫,她用同音字代替。


    那宣紙上少女清秀的字跡,令禦景有些意外,卻似笑非笑地道:“公主殿下倒是寫得一手好字。但,本座覺著公主殿下應該是三歲,而非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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