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去年春獵時我們遇到了刺殺,沒多久皇上就說要舉辦萬壽節,且西戎挑釁非常,女兒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對。”


    “您覺得會不會是西戎那邊會有什麽動作?”


    畢竟兩國也是老對頭了。


    大夏建國這麽多年一直致力於開拓。


    南邊的百越,東南的東海,西南的南召,東北大麗國都是這麽些年被大夏動作震懾之下主動歸附的。


    淮陰侯眼睛一眯,父女兩人沉思的神情分外相同,“應該是。”


    他在那邊也有一些探子,雖然隻是外圍,可也隱約察覺到氣氛不太對。


    “你放心,西戎畢竟離西南有一些距離。”


    沈書儀點頭,“若是發生戰事,說不定西南軍和西北軍會被第一時間派出。”


    “總之爹您心裏有數就行。”


    她沒有證據,什麽都沒有,不能多說。


    淮陰侯摸摸她的頭,“等爹走了,你也早些迴去,你公爹年輕時候雖然不著調,如今卻樣樣都聽你婆母的,而你婆母是個明事理的,會對你很好。”


    “爹知道你心裏明白的。”


    沈書儀露出高興的笑容,“好,我知道的,爹。”


    淮陰侯看著女兒出門,喊來親隨,“阿恆還在外麵站著?”


    “迴侯爺,姑爺現在就在前院。”


    “把他喊進來。”


    宋恆越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感到生氣,還追到了淮陰侯府。


    聽到嶽父傳喚,他後背隱隱作痛。


    沈書儀在淮陰侯走後,也立馬迴到了慶王府。


    慶王妃這些天一直幫忙處理事務,見兒媳迴來也高興不已,送出一套紅翡頭麵之後,就高高興興地把賬本給了出去。


    再次見到妻子,宋恆越麵上也露出了一絲慶幸。


    這些天他倒是每天都能見到明宣,就是見不著書書,他惶恐不已,就害怕那天她真的不迴來了。


    二月初,陽光透過新換的紗窗洇入房間,穀雨幾人拉著冬至擺弄著一身鮮紅的嫁衣。


    “世子妃,這身可真漂亮呀。”


    沈書儀喝了一口茶笑容真摯,“冬至要出嫁,我也不能小氣不是。”


    這嫁衣是讓上好的繡娘趕製了一個月的。


    冬至臉上帶著羞澀又幸福的笑,“多謝世子妃。”


    能跟著這麽一個主家,也是她們的幸運。


    冬至收好衣服,穀雨才說,“世子妃,今日雲陽侯府遞了一封帖子過來,五日後是雲陽候生辰。”


    這是祖母的母家,沈書儀也不能拒絕。


    “迴個帖子吧,就說那日我會準時登門。”


    雲陽侯府坐落在北城,牌匾熠熠生輝,門口的石獅子威嚴。


    門口等著的婦人見著她的馬車,趕緊迎了下來。


    “好久不見了,世子妃安好。”


    這是雲陽侯府的大少夫人,也就是世子夫人呂氏,二十七八的年紀,臉上卻帶了一些細紋,笑容燦然卻也掩不住疲累。


    沈書儀點了個頭,“大表嫂安好。”


    她並不是態度輕忽,而是她對這位大表嫂呂氏非常有印象,她記得她還沒有賜婚時,每一次宴會這位大表嫂看自己的眼神總是很奇怪。


    就像帶著濃濃的忌憚一般。


    自己被賜婚之後,她就恢複了正常。


    這也讓沈書儀不是很舒服,而且祖母對如今的母家恨鐵不成鋼,沈書儀也難免受些影響。


    沈書儀在這裏身份是最高的,自然得到了最高待遇。


    如今的雲陽候夫人就是許凜然的母親,她看著沈書儀雖然笑著恭敬著,卻能從她眼中看到一絲心虛。


    沈書儀不明所以。


    宴過三巡,沈書儀跟著貴婦們去往花園消遣消遣。


    雲陽侯府正院,雲陽侯怒摔杯子,臉色漲紅。


    “許凜然那個逆子,老子的生辰都不迴來,真是翅膀硬了。”


    說到這個二兒子他就來氣。


    雖然有出息但是也太過忤逆不孝,考中狀元就非要去外麵外放,這迴來了又搬了出去。


    這讓外麵的人看了多少笑話。


    就連同僚有時候都會問自己幾句,讓他丟盡了麵子,偏偏不知情的人還覺得自己有這個兒子應該驕傲才是。


    雲陽候夫人唯唯諾諾站著,見他發泄完又走了上去,“夫君,你不要生氣,我這就讓人把他叫迴來。”


    她心中也罵著許凜然,那個孩子怎麽就不知道體諒體諒她這個母親呢,這個時候他不迴來,受氣的就隻有自己。


    她是繼室,在這雲陽侯府本來就過的戰戰兢兢,可偏偏兒子爭氣卻又不聽自己的話,也沒想過給他的母親一點點臉。


    雲陽侯看著妻子的臉,冷哼一聲,“你的好兒子自然隻有你才能管教。”


    許凜然收到母親派人遞來的消息,溫潤如玉的臉上出現一絲陰霾,站起來走了出去。


    可笑,居然用表妹來威脅自己。


    這就是他的親生母親,他恨不得自己是石頭縫裏麵蹦出來的,也不樂意是這個女人生出來的。


    許凜然見到雲陽侯被訓了一頓,也不做聲,見到偽善的大哥,聽著他令人作嘔的關心,心境毫無波瀾。


    許凜然邁著徐徐的步伐,雲陽候夫人一見他就把他拉進花廳,哭哭啼啼的哭訴。


    “凜然啊,你怎麽就不能體諒體諒娘呢。”


    “我是你娘,還能害你不成嗎。”


    “你爹強勢,隻疼愛前頭生的那幾個,娘也是難做呀。”


    許凜然看著她不是明明惺惺作態卻能輕易挑動他怒火的模樣,冷冷出聲。


    “這麽多年了這一套還是沒用夠嗎?”


    他都已經搬出去了,還要這麽忌憚他嗎?


    明明在他搬出去時就已經簽了放棄繼承雲陽侯府任何東西的協議。


    “我真是恨你。”


    雲陽候夫人哭聲一頓,又開始淒厲大喊大叫。


    “這麽多年了你還在因為那個女人怨恨我?”


    “她早就嫁人了,凜然,你不該這樣。”


    許凜然突然一笑,麵容苦澀帶著一些怨。


    “你就不配做一個母親,這麽多年一直委屈我來遷就你的名聲,你不讓我考狀元,不讓我娶心儀之人,就害怕我奪了這世子之位。”


    “真是可笑,一個毫無用處的東西被人爭來爭去,你覺得我稀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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