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白!”盛景厲聲打斷他的話,然後十分嚴肅的問道:“這些話,他有對其他人說過嗎?”


    盛予白看著父親嚴肅的表情,搖搖頭說道:“沒有,玉陽哥不喜歡人多,也隻有我能同他說得上話。”


    盛景微微鬆了口氣,繼續說道:“玉陽少年天才,有些離經叛道的念頭也正常。”


    “不過他十分聰明,有些話也有道理,你選擇性聽取就好。”


    盛予白也不傻,比不上溫玉陽那樣舉世驚人,但也是很聰慧的。


    “爹爹的意思是,許家?”


    盛景點點頭:“你們都還小,有些話聽在心裏就行了,旁的不要插手,有大人們在,知道嗎?”


    盛予白抿唇點頭:“兒子明白了。”


    “走吧,去看看你娘親。”


    父子倆離開書房。


    今日父子倆的對話,都讓雙方知道了一些信息。


    對於盛予白來說,溫玉陽天馬行空的話語姑且不理會,但小心許家是真的。


    不用溫玉陽提醒,他也心裏清楚。


    許家同他們景親王府與世仇沒什麽兩樣了。


    隻不過礙於其他原因不曾徹底撕破臉罷了。


    盛予白自己也不喜歡許家人。


    對於盛景來說,盛予白帶迴來的消息可謂是讓人驚詫。


    溫家近一年來的變化,好像都源於那個神奇的夜晚。


    沒錯,就是佑佑曾經來京城的那個夜晚。


    那個夜晚過後,許家成為不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也是那個夜晚過後,溫家變的不再避世。


    雖然依舊收斂鋒芒,但光溫太傅收了三個徒弟這件事,可是在京城起了軒然大波。


    不同的是,溫家待其他人都平常,唯有親近景親王府,和疏遠許家。


    再加上這次溫玉陽的話,讓盛景不難猜測溫玉陽的變化是否和佑佑有關。


    如果同佑佑有關,那估計溫家的命運極有可能也被改寫了。


    想到這裏,盛景突然想知道一年前的溫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翌日一早,盛景破天荒的去送盛予白到溫家。


    在見到溫玉陽後,盛景感覺自己的猜測十有八九是真的。


    尋了個空隙,盛景主動問溫玉陽話。


    “予白都同本王說了,本王想知道一年前溫家發生何事?”


    盛景單刀直入,沒有半點婉轉。


    聰明如溫玉陽,自然明白他在說什麽。


    “王爺,我想要許家覆滅。”少年清亮的嗓音響起,眼眸中是抹不去的瘋狂和堅定。


    盛景也愣了一下,他也是第一次聽溫玉陽說話。


    瞬間便想到了這孩子是在藏拙。


    隻是不清楚,這拙是什麽時候開始藏的。


    “你可知許家有多大?單憑你是無法辦到的。”


    溫玉陽點點頭,但依舊堅定。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我可徐徐圖之,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可我等得,有些人等不得。”說罷,他遞上來一張紙。


    “這是近一年來我搜集的消息,王爺會用的上的。”


    見盛景接過去,溫玉陽繼續說道:“許相猶如參天大樹,根須盤根錯節,巨大無比,陛下能接受他繼續肆無忌憚的生長下去嗎?”


    盛景挑眉:“聖心不可揣測!”


    溫玉陽點點頭:“但事實如此不是嗎?中宮無子,也是陛下授意的不是嗎?”


    對於溫玉陽的口無遮攔,盛景沒有攔著。


    他說的沒錯,且他說的今日也不會傳出去。


    “你對許家為何這麽大的恨意?”這才是盛景今日此行的目的。


    不可否認,溫玉陽一旦成長起來,是個不可多得的智囊。


    良久沉默,溫玉陽好像陷入巨大的絕望和仇恨中。


    “許少華想殺我,還想借祖父的勢來往上爬,最後堂堂溫太傅全家,落得全家滅門的下場。”


    “我說這些本該是真實發生的,隻是一年前偶然有機會讓我改變,王爺您信嗎?”


    這些話他給盛予白念叨過,也隻是因為對方一顆赤誠之心,他沒有防備。


    他沒指望讓其他人也信,但盛景的態度卻讓他不可置信。


    “本王信。”


    溫玉陽驚訝的仰頭望著他:“您……”


    “因為景親王府也在一年前改寫了原定的命運!”


    “想必,是因為同一個人。”


    “一個小姑娘,對嗎?”


    盛景選擇坦誠,因為溫家值得,也因為不能少了溫玉陽這個盟友。


    同樣也因為溫玉陽是佑佑救的。


    溫玉陽的不可置信變成震驚。


    “怎麽會?”


    “近日京城暗流湧動,並不像表麵上太平,想必你也察覺到了。許家極力主張同敵戎修好,理由是讓關口百姓免於戰亂,但敵戎是那種見好就收的人嗎?”


    溫玉陽收起震驚,搖搖頭答道:“不是,敵戎絕不可能就這麽善罷甘休,況且南亭王的人頭還在我們手上,這等大仇若不報,就不是敵戎了!”


    盛景點點頭:“年初,本王的嶽父陸將軍被陸思為指認通敵叛國,你可知背後何人指使?”


    溫玉陽神色一凜:“是許相!”


    “何以見得?”


    “想要我命的人是許少華,但動手的人中卻又忠勇侯沈家的孫子。沈家並不是能成這些事的人,背後有人也不足為奇。”


    “許家做的壞事太多了,也太明顯了,之所以現在還安然無恙,隻不過是仗著勢力龐大,與中宮的那位罷了。”


    盛景道:“事實如此,但於許天儒來說,或許要事與願違了。”


    深夜,夜色重重。


    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隨後,景親王府的小門打開,一名身形矮小的黑衣人走進去。


    半刻鍾後,矮小黑衣人出來,他身後跟著另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


    門外的馬車已經候著,男子同矮小黑衣人告別後,頭也不迴的上了馬車。


    與此同時,許相府中,馨園內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哭聲,府中瞬間亂了起來。


    趁亂,矮小黑衣人溜進許相府中。


    景親王府內。


    “送走了嗎?”


    “迴主子,已經送出城了,另外也安排了人手,一路護送他們南下。”


    盛景點點頭:“可以讓他們繼續下一步了。”


    十天後,一道調令下到鬆陽縣城。


    “任命鬆陽縣縣令蘇立方為燕門府同知,著令其即刻啟程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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