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去告訴師父,或是大師兄?”閑山提了隻烤好的野兔,一屁股坐到了虛虞的身邊。


    “師兄是指······”虛虞接過兔肉香噴噴的吃起來。


    “被芙茗欺負。”


    “唉,就這事啊,我倆兒之間最多叫做弱肉強食,談不上什麽欺負。”


    “沒想到你是這麽想的。”


    出身不好、再加上平時少言寡語,閑山在月靈仙山上也沒少受排擠和歧視,他本著息事寧人的原則,對一些不傷及底線的事情多半選擇隱忍,但他一次也沒做到像虛虞這樣想的如此陽光。


    虛虞也不是不怨,隻不過她更喜歡把被欺負、被霸淩當做是軟弱無能的標簽,想要翻身做主人,隻有靠著無限的努力才能打破世俗的定義,才能為自己挽迴顏麵。這是一種強大,是一種讓他望而生畏的敬重。


    “芙茗的事就不用師兄操心了,這烤兔肉的情意我必須答謝師兄才行。”


    “你想要怎麽報答我啊?”


    雖然來的時日不長,閑山一直不喜和人往來的事情虛虞是知道的,今日能來寬慰她,想必是想報上次的饅頭之情。


    “這個月華韻峰上的活就都包在我身上了。”


    “這可不行,第一我還算是個憐香惜玉的人,第二我也不像大師兄和三師弟那樣喜歡除惡揚善,閑人一個的我怎麽能把活都推給你一個人,那我和芙茗有何不同?”


    “那我實在是想不到該用什麽報答師兄的恩情了。”


    “多與我說說話就好。”


    “這好辦啊,我在外漂泊了兩年,別的不行說話賊溜,坊間的話本子我也沒少聽,閑得無聊都可以講於師兄解悶。”


    “那就這麽說定了。”


    在繁星的見證下,兩人擊掌起誓,這深厚的兄妹情一晃就曆經了八年光景·······


    “小師妹,你終於迴來了啊,那龍蛋怎麽樣了,孵出龍來了嗎?”慕凡就像個三歲的孩子,一把將連風塵氣都未完全散去的虛虞,拉到了房內敘舊。


    慕凡這人平日裏最喜歡新奇的事物,打從七年前得知師父發現了一個龍蛋,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跟著一同前去照料,奈何師父給他和大師兄分配了其他工作,所以看顧龍蛋的事情就落在了虛虞一個人的肩頭。每次隻要虛虞迴來,他就會像長舌婦一般跟著虛虞問東問西,生怕錯過龍寶寶成長的每個細節。


    “龍是靈獸哪有那麽好孵化,不過他最近應該是在長身體,每天從我這吸食的靈力是越來越多了。”虛虞接過慕凡遞過來的茶喝了兩口。


    站在窗邊的芙茗很是不悅,也不知道虛虞給師父灌了什麽迷魂藥,不僅得到了師父最全麵的照顧,就連看顧龍蛋這麽重要的任務也隻交給虛虞一人,她們師兄妹四人,別說是龍蛋的樣子,就連師父和虛虞在哪裏孵化龍蛋她們都一無所知。


    她能理解師父保護龍蛋的心情,龍畢竟是大妖、易獸,世間有太多的人覬覦龍的力量,待它沒有長成之前,是應該嚴加保護、細心看管,但是她不能忍受的是,師父為什麽隻信得過虛虞一人,虛虞的天賦是異於常人,現在的修為造化在年輕的一輩中已經是佼佼者了,可這些又能證明什麽?是能證明她心思純良、剛正不阿,還是能說明她心懷蒼生、大義凜然?真不知道師父為什麽就這麽喜歡虛虞。


    “師妹真是好福氣,能給龍做養料。”


    “四師妹,你可別在哪裏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你要是勤加修煉點估計當年去孵化龍蛋的任務師父就會交給你了。”


    若換做是剛來的幾年慕凡還會站在芙茗這邊幫她說話,時過八載虛虞的努力和成長是慕凡看在眼裏的。


    這八年虛虞練劍是沒日沒夜,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每到一個瓶頸期她都會主動求變,月靈仙山上管他有名沒名的師兄們,都接受過虛虞的挑戰,就連她的師父守心也不例外,每隔一段時間虛虞就會要求守心陪她閉關一陣,有時候守心師父不在,虛虞就會低著頭去求月靈仙山上的其他長老賜教,在長老那裏再無提升時,她便硬著頭皮找掌門切磋,盡管每次都已慘敗告終,但是每一次的失敗都激發了她新一個階段的潛能,直到現在在年輕一輩裏,除了嶽恆師兄這座大山難以翻閱以外,其餘人在虛虞麵前都是沙塵一粒。


    在虛虞進步的過程中,慕凡也沒少受到虛虞的提點,在虛虞的幫助下慕凡一次就通過了小成境界的飛升,要知道芙茗現在還卡在小成境界一直飛躍不過去。


    “三師兄,現在連你都護著虛虞了,我這就去跟師父請辭離開這月靈仙山,也放我去世間斬妖除魔的好,省的在這裏給你們添堵。”


    “你知道師父為什麽不讓你跟著我和師兄一起下山?”


    “······”芙茗嘟著嘴不說話,但是她心裏清楚的很。


    “還不是你那三腳貓的功夫練得還不到家,山下可不像月靈仙山這般純淨,這裏大家都是師兄妹、都是家人,山下的險惡、汙濁可不是你這個小姑娘能夠承受的。”


    “能不能承受的,是不是要我出去了才知道,你們和師父是想保護我一輩子,但是這對我可真的好?我今年都二十三了,這年紀在世俗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我也不想就這樣虛度光陰,也想跟師兄你們一樣為世間的和平出點力氣。”


    這番慷慨激昂的話,還是有點驚豔到虛虞和慕凡的,這些年芙茗在大家的眼中一直都是大小姐般的存在,因為被嗬護的太好,所以誰人都不願意這個花瓶被世俗的狂風擊碎,可就像芙茗說的那樣,越是嚴防死守、越是包裹嚴密,對她的成長就越不利,總有一天她是要走出月靈仙山的,與其之後更不能獨立行走,不如現在放她出去看看世界,這對她來講何嚐不是一件好事情。


    “師姐,你當真想要下山?”虛虞望著芙茗問。


    “是又如何,你能幫我?”


    “師姐若是真想,我去和師父說說,讓大師兄和三師兄帶你一起去曆練長長見識。”


    “真的嗎?若是能夠下山,我這輩子都會記得你的好的。”芙茗開心的拉起了虛虞的手,一時之間忘記了兩人之間多年的愛恨糾葛。


    “請師姐靜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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