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牆壁後傳來一陣悶響。


    蘇三娘置若罔聞,溫柔得撫摸著屍體已經被血線縫合上的眼睛。


    “咚咚咚。”


    牆壁後再次傳來一陣悶響聲。


    蘇三娘麵露一絲溫怒,抬起手,在牆壁上輕輕叩擊了三下。


    牆壁後,嚴威聽到迴音麵露喜色,看來嚴懿強是死了,當即取出法器飛劍,在牆上開了一個口子。


    “你就不能走正門?”


    蘇三娘側躺在床上,眉頭微皺,看著從牆洞裏鑽出來的嚴威。


    “走正門不就被侍衛發現了?如此保險一些。”


    嚴威看向床上的屍體,見屍體雙眼被縫合,麵露驚疑之色:“你......你也太過惡毒了點。”


    “惡毒?”


    蘇三娘麵露不悅,拔出屍體脖間的發簪帶迴頭上:“我好心幫你,你還說我惡毒?”


    嚴威目光掃過染血的發簪,訕訕一笑:“為夫一時失言,娘子莫怪。”


    言語間,揮劍砍下屍體的頭顱,屍首分離,沒有一絲血液流出。


    蘇三娘眉頭微皺:“你這是做什麽?”


    “當然是拿頭顱去送禮了,還能做什麽?”嚴威咧嘴一笑,拿起頭顱收進儲物袋。


    “你留個無頭屍體在這是何意思?”


    “當然是告訴嚴家那些小輩嚴懿強死了唄。”


    嚴威一把將蘇三娘攔腰抱起,從牆洞鑽了過去:“嚴懿強死了,嚴家必然大亂,幾個小輩爭權內鬥,便沒有功夫尋我等麻煩。”


    “那你為何不直接把嚴懿強的屍體帶走?”


    蘇三娘摟住嚴威脖頸,麵露不解之色:“嚴懿強失蹤對我等不是更有利?”


    “嗬嗬,嚴家不亂,我許威如何有出頭之日呐?”


    嚴威咧嘴一笑,在蘇三娘臉蛋上狠親一口:“娘子,為夫帶你去見你的新主人。”


    。。。


    許府。


    嚴威深夜來訪,自然驚動了正在林生房裏唱小曲的許芳。


    在得到了林生的允許後,許芳這才跟著前來通報的侍女趕去會客廳。


    “夫人,許威幸不辱命。”


    嚴威麵帶微笑,取出嚴懿強的人頭擺在桌上,目光掃過許芳那緋紅的麵頰,略有詫異,旋即恍然大悟。


    ‘怪不得許家能得到幫助,感情是使了美人計。’


    嚴威下意識瞟了眼身後默不作聲的蘇三娘,心中立馬變得更有信心了。


    許芳並不知嚴威在想些什麽,此時她的注意力全在桌上的人頭上。


    人頭的雙眼被縫上看著有些怪異,不過許芳可以確定,這人頭就是嚴懿強。


    心中不免有些唏噓,沒想到堂堂嚴家族長,煉氣大圓滿的修士,竟然就這麽簡單得被擺上了桌。


    看其被縫合的雙眼,顯然殺人者根本沒費什麽功夫,還有心情幹這些變態之事。


    “夫人覺得如何?”


    嚴威微微一笑,又取出嚴懿強的儲物袋放在桌上:“這是嚴懿強的儲物袋,夫人可以檢查,驗明正身。”


    許芳目光掃了眼儲物袋,搖了搖頭:“不用了,你既然殺了嚴懿強,我自然言而有信,準你認祖歸宗改迴許姓。”


    嚴威聞言麵露喜色:“多謝夫人,許威今後必為許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嗯,眼下天色已晚,你先在客房住下,明日再來祖屋行認祖歸宗之事。”


    許芳麵色平靜,嚴威這番表態之話她自然是不信的,目光掃了眼低頭侍立一旁的蘇三娘,轉身欲走。


    “夫人且慢,許威還有一事......”


    “何事?”許芳轉過身,麵露詫異。


    嚴威訕訕一笑:“不知雲前輩住所在何處。”


    “這麽晚了你找前輩有何事?”


    許芳柔眉微皺,看著嚴威那略顯尷尬的表情,目光瞟了眼沉默不語的蘇三娘,旋即心中恍然。


    美眸中不由露出一絲厭惡之色:“嚴威,你如今還未認祖歸宗,可莫要把嚴家的齷齪風氣帶來許家!”


    嚴威麵色不變,陪笑道:“夫人,你誤會了,許威拜訪雲前輩是為送禮。”


    “送禮?”


    許芳麵色稍緩,轉身向後院走去:“你在此等候,我先去與前輩通報一聲。”


    “好嘞,夫人慢走。”


    。。。


    廂房內。


    林生坐在床榻上,麵露詫異之色:“這嚴威說要給我送禮?”


    許芳點點頭:“前輩可要見他?”


    ‘這小子能給我送什麽禮?’


    林生心生好奇,旋即點點頭:“你帶他來見我,我倒要看看他能送什麽禮給我。”


    許芳領命離開,文萱揉捏著林生肩膀若有所思:“幹爹,我猜是嚴家財產,這嚴威殺了嚴家族長,必然獲得了不少好東西。”


    “嗬嗬,那你可猜錯了。”


    林生啞然一笑,神識掃視,他已看到正在廊中匆匆而來的嚴威,對這即將送來的大禮已經有數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進來。”


    聽到屋內的聲音,許芳扭頭看向嚴威:“你且進去吧。”


    嚴威微笑點頭,拉起蘇三娘的手臂,徑直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看到這一幕,許芳眉頭緊皺,心裏立馬升起不好的預感。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已知林生習性。


    這嚴威要是拿出了那齷齪不堪卑鄙無恥的手段,還真有可能討的林生歡心。


    ‘這可如何是好?’


    許芳一時間有些心亂如麻,若是林生日後扶持嚴威,那她不就失勢了?


    她有心推門進去嗬斥,又怕惹惱了林生,進退不得,隻能待在門外等待著最後的命運。


    。。。


    “許威拜見主人。”


    嚴威一進屋就跪下行禮,蘇三娘也跟著跪下,自從進屋她就低著頭,看不清容貌。


    “嗬嗬嗬。”


    林生神色玩味,目光掃視蘇三娘的身段,隨後看向嚴威:“聽許夫人說,你有一件大禮要送給我,是何大禮呐?”


    嚴威滿臉諂媚之色:“不知主人可聽過天陰之體?”


    “哦?你有天陰之體?”林生饒有興致得打量起嚴威。


    嚴威麵色一愣,看到林生那興致勃勃的眼神,心中直發毛,連連搖頭:“天陰之體女修才有,主人莫要開玩笑了。”


    “嗬嗬嗬。”


    林生輕笑一聲:“你既然沒有,那便是你身邊這位女修有了?”


    嚴威連連點頭:“沒錯,主人獨具慧眼,一眼便能看破虛實。”


    “嗬嗬嗬,這天陰之體失了元陰,效果可不怎麽樣,我觀此女身材豐腴,已是婦人了吧?”


    嚴威諂媚一笑:“不錯,此女乃小人賤內,聽聞島主大比之事後,對主人心生仰慕之情,非要前來拜見。”


    “哈哈哈。”


    林生大笑,抬指點了點嚴威:“你這廝當真厚顏無恥,把凡俗仕途那套肮髒手法搬到我這來了?”


    嚴威聞言麵色微肅,搖了搖頭:“此言差矣,天下之寶有能者居之,這天陰之體小人自知無福享受,特來獻於主人。”


    看到嚴威那一本正經得胡說八道,林生心生好笑:“你想學那秦宜祿忍辱負重?可我卻不是曹公。”


    “嗯?”嚴威麵色微愣,這話他沒有聽懂,這秦宜祿和曹公是何人?


    林生幽幽歎息:“也罷,既然你如此忠心,我亦不能寒了你的心,此女我就勉強收下了。”


    此話一出,正在揉捏肩膀的文萱不由翻了個白眼,她是發現了,幹爹就跟那凡俗偽君子一般,又當又立。


    嚴威聞言大喜:“多謝主人!”


    ‘嗬嗬,你倒謝起來我了。’


    林生心中啞然,目光看向蘇三娘:“抬起頭來。”


    蘇三娘聞言嬌軀一震,像是懼怕,她緩緩抬起頭,眼神瞟向一邊飄忽不定,神色似哀似怨,似愁似媚。


    嚴威見狀咧嘴一笑,當初蘇三娘便是這套表演,一下便將嚴懿強給拿下了。


    “嘖嘖嘖,倒是個美人。”


    林生微微頷首,拋開天陰之體不談,此女的相貌確實不凡,特別那眉宇間哀怨的神色,最能激發人心中最原始的欲望。


    “奴家蘇三娘,拜見雲前輩。”


    言語間,蘇三娘美眸輕轉,看向林生,旋即心中一驚,差點就驚唿了出來,好在其強行忍住,保持麵色不改。


    “蘇三娘?”


    林生眉頭微皺,此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我們可是在哪裏見過?”


    蘇三娘連忙低下頭,忽然覺察如此不妥,又趕緊抬起頭嬌嗔一聲:“在奴家夢中,每每深夜,前輩都會來奴家夢中相會。”


    嚴威聞言麵露訝然,不由悄悄豎起大拇指,目光看向林生:“主人,若無其他事小人就退下了。”


    “嗯。”


    林生輕應一聲,目光在蘇三娘身上來迴掃視,他覺得此女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裏有問題。


    嚴威咧嘴一笑,起身離開,走前還不忘叮囑:“定要好生服侍主人,切莫怠慢。”


    蘇三娘螓首微點,滿臉嬌羞。


    ‘怠慢?我看是你嫌帽子戴得慢。’


    文萱撇了撇嘴,越看嚴威此人越是無比厭惡。


    “老爺,奴家能起來麽?”蘇三娘抬起頭,怯生生詢問。


    林生微微一笑:“你很怕我?”


    “老爺修為高深,奴家惶恐不安。”


    “嗬嗬,你就莫要在我麵前演了,你到底是何人?”


    蘇三娘心中一驚,麵露疑惑:“老爺是何意思?”


    林生搖了搖頭:“你既然不願意說,那我隻能自己看了。”


    話音剛落,眉心法目金光迸射,照在蘇三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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