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前,徐長青突破元嬰境界不成,遊曆東洲,隨後便失去了蹤跡,不想竟然死在了這個詭異客棧之中。


    ‘難道這九個頭顱都是金丹老祖的頭顱?’


    林生目露驚駭之色,若這九個頭顱都是金丹老祖的,那就證明這個客棧絕對恐怖無比。


    可一番折騰下來,林生也沒覺得此地有多麽恐怖啊?


    ‘難道是我的境界不夠,接觸不到此地的恐怖?’


    ‘此地絕對藏著很大的秘密。’


    想到此處,林生便將九個頭顱全部收了起來,正要離開廚房,忽然聽到屋外有歌聲,便停下腳步側耳傾聽。


    歌聲卻消失了,換來的是咚咚咚的地板敲擊聲,像是有人在地上跳躍,聲音起先很遠,但慢慢向著廚房靠近。


    到了廚房門前,地板敲擊聲也消失了,林生眉頭微皺,正要開門,忽然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屋裏有人嗎?”


    女人平淡的聲音從屋外傳來,林生頓時寒毛卓豎,本來他是不害怕的,但是看到九個金丹老祖的人頭後,心中的自信立馬煙消雲散。


    連金丹老祖都死在了這個客棧中,證明此地絕對有大恐怖,剛剛隻是沒出現,現在顯現出來罷了。


    “屋裏有人嗎?”女人的聲音再次傳來,相比於先前的平淡,這次聲音中竟然夾雜著一絲冰寒。


    ‘不能讓它們找到!’


    林生不由想到了先前中年修士的話語。


    目光掃視一圈,廚房內隻有一個灶台,林生根本來不及多想,取出「隱身衣」套在身上,鑽進了灶台之中。


    “屋裏有人嗎?”


    女人怨毒的聲音響起:“我知道你在裏麵,我看到你了。”


    “嘎吱。”


    廚房的門被推開了。


    咚咚咚的聲音在廚房裏響起,卻沒有腳步聲。


    “讓我看看你在哪裏。”


    “我要挖出你的雙眼,讓你無法視物。”


    “我要割掉你的耳朵,讓你無法聽聞。”


    “我要拔出你的舌頭,讓你無法言語。”


    “你在哪?快出來!我看到你了。”


    “咚咚咚。”的撞擊聲在屋裏迴蕩。


    躲在灶台中的林生麵色陰沉,手持陰雷符,如今陰雷符算是他最強的底牌了。


    “咚咚咚。”


    撞擊聲在灶台上響起,林生心中微沉,那‘人’已經來到了灶台上。


    忽然,撞擊聲消失了,房間陷入了寂靜之中,等待了一會也不見任何動靜,林生神色微動,正欲鑽出灶台。


    咚咚咚的撞擊聲忽然響起,這次聲音仿佛近在耳邊,一個身影猛得落到了灶台入口。


    “找到你了。”


    四眼相對,林生就看見一麵色慘白七孔流血的女人頭朝下立在地麵上,對著他咧嘴一笑。


    那咚咚咚的撞擊聲分明是腦袋磕地的聲音。


    “我艸!”


    沒有任何念頭,也沒有任何想法,林生大吼一聲,就將陰雷符扔了出去。


    “鐺鐺鐺。”鍾聲忽然響起,黑暗消散,光明浮現,陰雷連同著女人瞬間消失不見。


    ‘這鍾聲?難道是那個夥計又敲鍾了?’


    林生不由鬆了一口氣,那女屍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他連忙鑽出灶台,向屋外望去。


    此時大堂燈火輝煌,眾人紛紛從樓下走了下來,無人吵鬧,也無人交談,神色恍惚,低著頭走向原來的座位。


    林生收起隱身衣,不動聲色得走出廚房,混進了人群中,向著十七號桌走去。


    先前那個中年修士正坐在座位上,目露掙紮之色,麵容都變得扭曲起來,像是在進行著劇烈的心理鬥爭。


    “道友為何如此神態?”


    林生突然落坐,把中年修士給嚇了一跳,他眼中剛露出震驚之色,下一秒便化為了恍惚迷茫。


    ‘失去自我意識了麽?’


    林生心中暗念,目光不動聲色得掃過大堂中的眾人,隻見眾人神色皆是迷茫恍惚,嚴重一些的整個人如同一具行屍走肉,感受不到絲毫生息。


    ‘熄燈,眾人恢複意識,亮燈,意識便又會陷入沉淪麽?’


    林生若有所悟,目光看向身邊的中年修士,此人明顯與這詭異鍾聲對抗了一番,可惜失敗了,意識又陷入了沉淪。


    先前消失了的夥計再次出現,他端出一碗碗‘美酒’放在眾人的麵前,幾乎是他剛放下‘美酒’,眾人便端起來喝下,麵露陶醉之色。


    不多時,夥計走到了十七號桌前,先取出一碗‘美酒’放到了中年修士的麵前,中年修士端起‘美酒’便一飲而盡。


    夥計隨後又取出一碗‘美酒’放到了林生麵前。


    林生沒有絲毫猶豫,幾乎是夥計剛放下‘美酒’,他便強行跟中年修士換了玉碗,動作非常得敏捷。


    中年修士神色微愣,也未有過多遲疑,端起‘美酒’一飲而盡,隨著兩杯‘美酒’下肚,他眼中的迷茫之色更甚。


    此幕就是在夥計的眼皮底下發生的,可是夥計毫無反應,見碗中已空,便取出小銅鍾敲了三聲。


    “鐺鐺鐺。”


    三聲鍾響,沉寂的眾人立馬變得熱絡起來,雖然眼中皆是恍惚迷茫,但嘴上卻開始彼此交談,說些家長裏短,修仙趣事。


    有人說得興起端起玉碗,本來空空如也的玉碗立馬浮現‘美酒’,被那人仰頭喝下。


    這一幕看得林生眉頭緊皺,剛想起身,手臂忽然被中年修士按住。


    “道友是哪個大派弟子?”中年修士雙眼迷離且無神,卻一本正經得詢問。


    林生心中微動,也許可以打聽一些消息,便按耐住性子,迴答道:“長青宗,不知道友是何宗派?”


    “我是。。。蓬心派。”中年修士搖頭晃腦道。


    ‘蓬心派?’


    林生麵色微凝,此門派卻從來沒有聽過,想來應該是個小門派,便繼續問道:“敢問道友名諱?可是百族聯盟弟子?”


    “我。。。我叫。。。”中年修士眼中閃過一絲掙紮之色,卻被林生給捕捉到了,心中大喜,大聲喝問:“道友還不速速醒來!”


    這聲大喝在嘈雜的環境中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中年修士卻在這聲大喝中猛然驚醒,側頭看向林生,滿臉震驚。


    “你。。你。。。”


    林生微微一笑:“看來道友醒過來了。”


    中年修士眉頭微皺,看了眼林生麵前的空碗:“為何你沒有陷入幻境?”


    ‘因為我的酒給你喝了呀。’


    林生心中暗念,卻也不迴答,反問道:“道友此地是何處?這‘美酒’又是何物?你先前所言的‘它們’是什麽?”


    中年修士目光掃視了大堂中的眾人,沉聲道:“此地是一處法則之地,道友來此地難道不知此地虛實?”


    ‘法則之地?’


    這番迴答給林生整迷惑了,「法則之地」這四字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見林生的表情,中年修士麵色凝重:“道友難道不知法則之地?”


    “法則之地是什麽意思?在下確實不清楚。”林生麵露疑惑。


    “難道你不是主動進來的?”


    “當然不是,在下正往楓葉城飛,莫名其妙得就飛進了這棟客棧。”


    “原來如此。”中年修士麵露恍然之色,旋即眉頭皺起:“楓葉城是何地?”


    “齊國楓葉城,道友難道沒聽說過?”林生心中微動,此人可能不是齊國修士。


    中年修士搖了搖頭:“齊國?在下隻知大魏,卻未聽說過什麽齊國。”


    ‘大魏?’


    林生心中一驚,遲疑道:“道友說的可是東洲奉天大魏?”


    中年修士連連點頭:“正是。”


    “那是五千年前了,如今齊國隻有三國,趙、越、齊。”林生目光幽幽道,此人若是沒有說假話,那他應該是五千年前的修士,他為何能活到現在?


    “五千年前麽?我已經在此地待了這麽久麽?”中年修士麵露恍然,喃喃自語。


    一個五千年前的煉氣修士竟然好端端得坐在自己麵前,林生忽然覺得這個詭異客棧恐怕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恐怖。


    此地不宜久留!必須趕快離開!


    “道友,此地到底該如何離開?”林生凝聲問道。


    中年修士搖了搖頭:“你既然誤入此地,那你也別想著走了,你能活過一晚,卻活不過第二晚。”


    “你看那些凡人,曾經都是修士,在我來之前他們就在了,如今過去了五千年,他們依然還在。”


    這話說的林生臉色極為難看,沉默不語。


    中年修士卻麵露微笑:“我當初為了長生入這客棧取法則碎片,不想迷失在此地,如今竟然過了五千年,在這客棧中,倒也是另類的長生了,嗬嗬嗬。”


    “法則碎片?”林生眉頭微皺,又聽了一個新詞。


    中年修士微微一笑:“嗬嗬,看你這神情,想來如今的東洲並沒有元嬰真君吧?”


    “不錯,東洲最強便是金丹老祖。”


    “難怪你不知曉,修士想要成就元嬰真君,必須得法則碎片。”


    中年修士說著麵露迴憶之色:“這世間有無數的‘法’,有強亦有弱,我三百四十七歲成就元嬰真君,但因‘法’之薄弱無法化神。”


    “於是到處尋‘法’,機緣巧合之下來到此地,這裏的‘法’很強,可惜我取不到。”


    “你是元嬰真君?”


    林生滿臉震驚,心中泛起驚濤駭浪,連元嬰真君都困在此地,他又該如何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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