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想了想,好像是在思考一種合適的措辭,「應該是因為,蘭波不是蘭波,魏爾倫也不是魏爾倫吧?」


    「蘭波已經死了?」太宰治發現了什麽,「雖然已經死去,但依然在世間行走?」


    「差不多,你也知道,我是被林太郎撫養長大的,被他稱為人間神明,既然是神明的話,應該是會有巫女隨侍的吧。」中也點頭說道。


    太宰治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愛麗絲就是你的巫女?」


    這和森鷗外是你的巫女有什麽區別?!


    「我被侍奉,除了愛麗絲外,還有許多人,偶爾也會去青森的神社表演神降。」


    太宰治神色莫測,「森先生不僅在養小怪物,還在把小怪物造成神明啊。」


    「好了,」太宰治合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成功了,對吧?」


    沒有等待中也的迴答,太宰治自顧自的說道,「本來蘭波和旗會的人其實都已經死去了,但是你卻自私的將他們拉迴人間,這種『復生』還真是厲害,森先生一開始應該不知道,隻有你和那個太宰治知道,對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還真是可怕,打攪死者的安寧。」


    中也自從來到了這個世界第一次有了巨大的表情波動,幾乎是憤怒的質問,「你怎麽知道我是在打擾他們!他們明明也不想死,我聽到了,在他們魂靈消亡的前一刻,他們還在說,『救救我,中也』!」


    「他們是在對我求救!」


    太宰治做出讓步,「好吧,好吧,當我說錯話了。」


    中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過頭。


    「那其他人呢?」


    「什麽?」


    太宰治耐心的重複一遍,「其他人,除了蘭波和旗會的人之外,向你求救、向你供奉、向你許願祈求不死的人呢?」


    中也抿嘴,側過臉,藍眼睛裏空蕩蕩的,眼神不知道落在哪裏,「…他們向我舉起了刀與劍,對準我開了槍。」


    _


    中也被養得很好。


    帶著一種不合宜的天真,向其他人學習的行為舉止,在告別時會很認真的說「再見」,麵對工作會倦怠,有時候也會有一種奇怪的仁慈。


    「所以說,中也就是一個小怪物嘛。」太宰治做出總結,然後就被織田作之助用不贊同的眼神看過去。


    他們現在躲在太宰治準備的某一處安全屋裏,聽太宰治嘖嘖翻看懸賞,「我和織田作都被懸賞了,但是中也沒有啊,難道森先生就這麽肯定中也你會老老實實迴去嗎?」


    中也一個頭槌過去:「閉嘴,你好煩,流了這麽多血話還這麽多,再吵我就把你送給晶子姐練手。」


    本來太宰治是打算他自己和中原中也在日本逃亡洗白,織田作之助帶著孩子們去其他國家,躲過一陣後再迴來,或者幹脆就在外麵定居下來也不錯,結果織田作之助直接拒絕了,隻是把五個孩子交給太宰治特意安排的接應人員帶到國外去,他自己留了下來。


    「怎麽可能讓你們倆個孩子在外麵。」織田作之助是這麽說的。


    中也嘆氣,咬了一口麵包,□□得皺眉,織田作之助遞過來一瓶水,「接下來怎麽辦?我們才剛出來幾天,搜捕的人也太多了吧。」


    「沒辦法,」太宰治陰陽怪氣,「誰讓某個小矮子平時那麽喜歡樂於助人,配色還那麽鮮艷,這麽大個目標還不好抓。」


    中原中也盯準太宰治胳膊上的口子狠狠戳了一下。


    最後他們決定暫時離開橫濱,去青森避風頭。


    「來橫濱之前我可是在青森生活了好久的,請放心,絕對沒問題~」


    太宰治信誓旦旦。


    他們三個連夜到達了青森,太宰治走在前麵領路帶他們去安全屋。青森的樹木很多,按理來說空氣應該是清新充滿草木的氣味,但中原中也聞不到那種氣息,鼻尖嗅到的是如同神社裏燃燒著香料的氣味。


    「好像不對勁,太宰。」中原中也低聲說道。


    太宰治輕輕點頭,「我知道了,織田作,你呢?」


    織田作之助剛想開口說話,突然表情一變,展臂把兩個少年撲倒就地一滾,有密集的子彈朝他們射過來然後落到地上,造成一個個坑洞。


    周圍悉悉索索的聲音出現,一個個腦袋探了出來,中也掃了一圈,驚訝的發現裏麵有不少熟悉的麵容,都是曾經來青森時遇到前來參拜的普通居民。


    「怎麽迴事?!」


    太宰治麵無表情拿出□□,「事情有點不對勁,殺了他們趕緊走。」


    中原中也阻止,「不行,太宰,他們都是普通人!」


    為首拿著槍,額頭有疤的男人朝他們喊道:「青森不歡迎墮神!滾出去!」


    「滾出去!滾出去!帶來災禍的墮神!」


    「就是他帶來了不死的地獄!他帶來了災禍!」


    「你的神社我們已經砸了!滾出去!不然就殺了你!」


    曾經虔誠的向他許願、微笑著供奉他的人群喊道,黑洞的槍對準他,言語化作刀和劍,


    「醜陋的妖魔,滾出去!」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他們稱唿我為墮神,妖魔,威脅我要我離開青森。」


    中也說道,他突然放鬆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癱在沙發上,「現在想想還覺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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