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聲音從山的一邊傳到另一邊。


    這是左者給自己定下的功課。以前從未站在山上進行誦讀。如今站在龍虎山頂當時帶來一種特殊的感覺。


    雲霧在山間翻湧著。看著這峰巒疊嶂的壯麗景色。心境不由得開闊起來,想到過去,仁人誌士為了自己的理想,付出的生命。


    “師父,他就是昨天遞了拜帖的那個人。”


    穿著靛藍色的道服,雖然紮著道士的發髻。但是榮山卻給人一種不像道士的感覺。


    他正要向前打個招唿,老天師伸手阻止了他。


    “榮山,先別過去。難得啊在這個時代裏,還有年輕人能夠悟道。


    屏氣凝神,好好體悟。很少有人悟道的時候,能夠輻射周圍,甚至於連帶著其他人也能夠悟道。


    看來他是個例外啊。”


    張之維摸著自己的胡須,感歎著。


    “是,師父”


    榮山聽話的盤腿坐下,體悟的周圍的變化。


    恍惚之間,仿佛聽到了龍吟虎嘯。在那一刹那裏,腦中一片空白。


    意識深處如同宇宙大爆炸以外,從虛無之中誕生出整個世界。


    左者的眼睛也亮起了光,原本比較繁雜的心緒也在此刻變得寧靜起來。


    水麵上映出天空的色彩,雲彩在天空中飄動,陽光穿過雲層,灑落在湖麵上。


    在他的身邊,一片樹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他聽到了鳥兒的歌唱和遠處流水的聲音。這些自然的聲音構成了一個和諧的旋律,讓他感到內心的寧靜


    他感到一種強烈的內在喜悅和自由,這種喜悅不是來自於外部的刺激或物質的享受,而是來自於對生命和宇宙的深刻認識和理解。他感到自己與宇宙的聯係更加緊密,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他明白了自己的生命不是孤獨的,而是與宇宙萬物相互關聯和相互依存的。


    原本隻是存在於記憶中的文字時刻變成了一段段的故事,這些故事帶著他迴到了那個時代裏,他仿佛已經經曆了那個時代人所經曆的事情。


    他眼中的色彩突然變得滄桑,最後又變得靈動起來。


    “吒”


    左者口中一聲長嘯


    緊接著,口中繼續念著。


    “餘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廣八尺,深可四尋。單扉低小,白間短窄,汙下而幽暗。當此夏日,諸氣萃然:雨潦四集……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悠悠我心悲,蒼天曷有極。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口中反複念誦,最後深吸一口氣,過了一會兒,這口氣才吐出來。


    這口氣仿佛已經吐出了上輩子所有的思緒。


    其實左者的周圍雲淡風輕,忽有金光乍泄。如神如佛,如聖如人。


    “後學末進,左者見過老天師。”


    左者躬身一禮,老天師隻是揮揮手,這是接了半禮,然後便側過身子。


    “恭喜,今日悟道有得,大道可期呀。”


    聽到老天師的話,左者卻表現的沒那麽興奮,十分淡然。


    “吾身有涯,而道無涯。求道之人,必然要保持謙卑,不能忘乎所以。


    還得多謝老天師護道之恩。”


    說完,又是躬身一拜。這次的禮老天師沒有退讓,坦然接受了。


    “左小友你過於自謙了,且不說這世界上有多少人求道而不得。就你這得道的年紀世界上哪有幾個人能比得上呢?


    這裏風大,有什麽事進內堂再說”


    “好“


    左者點了點頭,跟在老天師的後麵。


    進入內堂,張之維坐在主位,讓弟子沏了一壺茶。


    “謝謝”


    左者接過這杯茶,慢慢的嘬飲。


    茶水下肚,原本有些脫離世界的樣子,開始逐漸迴歸。


    過了一會兒老天師見他氣息迴複正常,才開口道:“龍虎山內的書籍主要都是道家經典。有關於儒家文化的書比較少。古往今來多少文人誌士都未曾領悟到的胸中一點浩然爭氣。


    左者,你胸中已經養出浩然正氣。恐怕這些東西對你的作用已經不大了。”


    而左者則是迴答:“道無貴賤之分,我讀的書還是太少了。而且主要以現代的思想文化為主,對於過去的儒家文化了解太少。與其他人相比,我隻是稍微幸運了那麽一點而已。”


    老天師聽著這有點凡爾賽的語氣。


    笑罵了一句


    “指小宇宙是吧?行了,這些東西也不是太重要的。也不是不能給你。在龍虎山內,所有的書籍除了部分涉及我門派秘密的功法,其他都給你看。


    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希望你能夠答應。”


    左者放下茶杯,迴應道:“好,多謝老天師。我會將我對這些書籍的感悟留在龍虎山。”


    “嗯,好,原本我準備把金光咒作為附加條件的。既然你已經想到,老道我也不會小氣。”


    左者麵露難色,自己的道已經尋到了。金光咒對於他的作用不過是錦上添花。猶豫了一下轉而迴應道。


    “長者有賜,晚輩不敢辭。以後若是龍虎山有什麽需求。我必定來此相助。”


    聽到左者的迴答,老天師笑了起來。


    在龍虎山的一位高功帶著左者到了藏經閣。


    在講完有關藏經閣的注意事項之後,高功便迴去迴複老天師啊。


    此時,左者進了藏經閣,如同餓極了的老鼠進入米倉糧庫一般。


    這個時候坐在內堂的老天師聽到迴複之後,便讓那位高功把榮山叫了進來。


    “如何,榮山,你的心是否靜了下來?”


    老天師看見榮山身上的氣息浮動,很明顯已經有了突破。


    “師傅,我的靜功有所增長。我在龍虎山上呆了這麽久,關於悟道的方麵,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年輕人。真是令人羞愧不已啊!不過我聽說師傅您讓左者進入藏經閣,為什麽不把左者收入門下呢?。”


    聽著榮山說的話老天師很是欣慰。


    相比於過去榮山總是把龍虎山看的那麽重要。現如今,他的心境已經有了突破。作為師傅,當然會很高興。緊接著迴答道。


    “他已經有了自己的道,他的道與我們的道並不相同。雖然都是修心,但是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走在大多數人的前頭了。


    要是我做了他的師傅,反而是誤人子弟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左者早晨進入藏經閣,直至晚上將要閉閣的時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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