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機械,都是用柳條筐人抬肩挑,一點點的把一兩人高的路基堆砌起來。雅卿來到鋪軌工地,看到十幾個人正抱著運來的鋼軌一根根放在枕木的膠墊上,中國修的鐵路軌距是1435毫米。在大幹快上的年代,工人們在工地上靠人扛肩抬的往前修建。


    機械化程度雖然不高,鐵路修建的速度卻不慢,為了獎勵大幹快上的工人,對多抬快挑,多拉快跑的工人用毛巾、茶缸、背心等物質進行激勵。隊長站在抬運人流的工地上,哪個工人幹的賣力氣,跑得快,幹得好就發給一個喝水缸子或是毛巾,十年時間把鐵路從至州修到了成木達齊。


    鐵路工人不怕苦不怕累,幹勁十足,雅卿所在的指揮部把鐵路修到了成木達齊,迴到至州把媳婦和孩子接來成疆的成木達齊,雅卿的大兒子和林大學畢業隨父親分到了成木達齊機械廠,老三和春中專畢業分到了農機廠,大女兒和芳醫科大專畢業分到了市醫院,二女兒和園在商店上班,四兒子和傑分在了鐵路修配廠,小兒子在生下來後由於家庭生活困難就送人了。


    賈玉玲因為孩子們都有了好的工作,心裏美滋滋的。大兒子和林和自己的妹妹玉俊一樣大,玉俊都結婚了,和林大學畢業也有了工作,也是他自己找了個對象,和林自己看上了一個歌舞團的演員,兩人很是傾心,很快走到了一起,結婚了。


    雅卿因為是大兒子結婚辦的比較隆重,擺了十五桌酒席,把自己單位、左鄰右舍、和林單位的領導和同事都請了來,和林的媳婦因為父母過去都是唱戲的,晚上固定要喝上幾盅,養成了晚上喝酒的習慣,賈玉玲看不慣,和女方家不怎麽來往,鬧的也不愉快,孫子不看,讓他們自己帶,賈玉玲說:“要不讓他姥姥去帶,我身體不好老有病。”


    賈玉玲自己對鄰居說:“我是不帶,這六個孩子,一人生一個就得帶六個,帶得過來嗎?索性一個也不帶,你愛找誰找誰帶。”不過他的這個辦法還真管用,幾個兒女的孩子都是自己想辦法帶大的。


    龍祥光和劉玉俊結婚後,生了大女兒叫麗蓉,玉俊十八歲結婚,十九歲生了小麗蓉,由於玉俊在飛機場幹到懷孕六個月,經常嘔吐胃口不好,營養跟不上,孩子生下來後隻有四斤多點,像個小貓一樣,在醫院生完迴家三天後,玉俊打開孩子的包,一看右手的手心和小臂緊貼著,玉俊把手拿下來上去了,再拿下來,又上去了,玉俊想莫不是個殘疾吧,她把小孩的手放直,緊貼在小孩的腿上用布包緊,用繩子困牢。


    幾天後,右手恢複正常了,這才知道可能是在醫院出生後,醫生包孩子時把小孩的手踒到裏麵沒展開,迴家後又沒及時打開,三天後打開才發現,孩子的手已經被踒變形了。幸虧發現得早,及時展開了,否則有可能給孩子造成殘疾。


    沒有人伺候月子,龍祥光給在河北老家的父母寫信,讓在老家的父母來幫忙照顧玉俊,龍父龍母來從老家來到至州,見小兒媳生了個女孩,很是嫌棄說:“怎麽生了個女子啊?這行子有麽用?送人吧。”心裏不高興,全表現在臉上,勉強伺候了半個月就去了天水三兒子龍祥季家,三兒子龍祥季在天水西北工程局的工程隊工作,娶了天水農村的媳婦叫蔣淑珍,兩人結婚兩三年,一直沒孩子。


    蔣淑珍十四歲就跟著村裏人在河中浣紗,站在冰涼的河水裏,每天要幹十來個小時,女孩子老在河水裏泡著,時間長了,落下了病,結婚後便一直沒孩子,從農村要了一兒一女,一個男孩,已經三歲了。


    龍母到三兒子家見到要來的倆孩子,心裏一下就不痛快了道:“這是哪家的孩子管俺叫奶奶,還姓俺家的龍,俺才不待見呢。”又迴了至州小兒媳處,抱著麗蓉親道:“這才是俺家的娃,俺才不稀罕那倆孩子呢。”把玉俊的一個月子伺候完便迴到河北老家去了。


    玉俊初為人母,自己帶著孩子,啥也幹不了,做頓飯都抽空做,她租住的房子就在黃河邊上。一次她把孩子放在屋裏出去辦點事兒,迴來怎麽也找不著孩子,心想:“到底去哪了呢?”到處都找遍了也沒找到,玉俊急了哭著向黃河邊找去,走到黃河堤向下一看,孩子已經爬到黃河邊上快進水了,玉俊嚇得連忙跑下河堤,抱起孩子哭了起來。


    玉俊租住的房後麵就是生產隊的養豬場,到夜裏就聽見狼跑到豬圈,叼豬崽子。大豬小豬發出慘烈的嚎叫聲,玉俊躲在屋裏嚇得不敢出聲,生怕狼進屋裏來。一次睡到半夜,又聽見後麵豬圈的豬聲嘶力竭的嚎叫,玉俊心想狼怕火,不如放掛鞭炮嚇跑它,於是將過年沒放完的鞭炮點燃扔出窗外,這次狼被嚇跑了。


    可是,又過了幾天,狼又來了,這次,狼不但叼走幾隻豬崽子,還趴在自家窗戶上叫個不停,幸虧租住的房子窗戶是木格窗戶,狼頭太大,木格孔太小狼進不來,圍著房子轉圈,使勁幢自家的門。


    門都是木門,再撞幾下,門就撞壞了,玉俊為了門不被撞壞,把能堵在門內的東西都頂在了門上,幾天下來生產隊的豬遭受了很大損失,不但有小豬被拉走,有些半大豬和大豬也被咬死。


    生產隊組織打狼隊,他們準備好獵槍、砍刀,藏在豬圈裏。到了半夜,狼又來了,狼出動都是成群的,這次也不例外,打狼隊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提前躲進豬圈裏。當頭狼衝進豬圈咬豬時,他們沒有動手,其他的狼見頭狼得手,紛紛往裏衝,打狼隊的小夥子們,抄起家夥和狼展開了搏鬥。


    群狼前幾次來都順順當當的叼著了豬崽子,這次以為還會那麽順利就得手了,進到豬圈向著豬臥的地方衝過去,後麵的狼也不甘落後的向裏衝,當看到有狼被砍倒,群狼愣了一下,打狼隊的小夥子們,切斷了狼的後路,把門關好,拿著獵槍對著狼肚子就是一槍,打狼的人打得時間長了,積累了一些經驗,狼的頭非常硬,打不爛也打不死。


    打狼要打狼的腿,狼腿像麻杆,狼腿是最薄弱的地方,打狼隊的人正在砍狼腿,一隻大個的狼一個跳躍,跳起老高,翻越豬圈,越出了豬窩,它跳出豬窩後,身體落地沒有站穩,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翻起身來往外衝去。這時,拿槍的隊員,舉起獵槍對著逃跑的大個狼就是一槍,那狼高吼一聲,倒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經過這場人狼大戰,打狼隊的小夥子們,全殲了這群狼,被砍斷狼腿的那隻狼,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嗷嗷的吼著,打狼隊的隊員們,給了狼最後的致命一擊,才算徹底死了。


    後來再沒見狼來禍害牲畜,生產隊的豬群沒有再受損失。生產隊開始分狼肉,十幾隻狼每家分到了四斤肉,家家煮狼肉吃,有的人家把剝下來的狼皮掛在院子裏,把狼牙拔下來掛在身上,當作辟邪的物件。從此,至州的狼害再沒發生過。


    春天的至州,豔陽高照,生產隊的院子裏,曬著很多粉條,已經半幹,龍祥季的媳婦蔣淑珍來到了玉俊的家裏,一進門看玉俊在抱著孩子玩,玉俊便說:“三嫂來了,來,你幫我抱著孩子,我去做飯。”蔣淑珍接過孩子出門溜達了,當她來到生產隊的大院子時,見院子裏曬了很多粉條。


    她迴來把孩子放在床上,出去了。玉俊去做飯,很快做了三個菜,端到屋裏讓三嫂吃,蔣淑珍不在屋裏,玉俊到外麵去找,見蔣淑珍像賊一樣跑進院內,抓著粉條往自己拿的兜子裏麵裝,玉俊看蔣淑珍那麽大膽的偷東西,心裏很不高興,蔣淑珍拿著偷來的粉條走進玉俊的屋裏,玉俊不讓他進屋說:“你把人家的粉條拿到我家來,人家還以為是我偷的呢。”


    蔣淑珍是個即潑辣又心狠的女人,從不顧及臉麵,玉俊書香門第培養出來的女人,和蔣淑珍這種窮山惡水長大的女人不一樣,在野蠻的環境中長大,有著頑強的生命力。她說:“你不讓我拿進來,我就說是你偷的。”玉俊沒辦法隻好由她去了,幾天後,蔣淑珍從鄉下趕來了一群豬,賣到了玉俊幹活的機場工地,她很會做生意,什麽生意都做,什麽錢都賺,不但會服裝裁剪,還做服裝生意。


    玉俊把獎淑珍的不好行為告訴了龍祥光,龍祥光把蔣淑珍截住說:“我們可是在這長住的,你不管不顧的偷拿別人東西我們是要受牽連的,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我家了。”從那以後,蔣淑珍才有所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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