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隻是想要跟他們說說話啊。」小明梟癟嘴,「這個也不可以嗎?」


    「放我出去!」小明梟被幾個下人拉住,不準許他跑出這棟房子,他氣的大喊大叫,「我的外公他要死了!你們聽見沒有!他要死了!我要去見他!」


    他跑不出去,小明梟眼睛通紅,跑到廚房,拿起一把刀,瘋狂地揮舞著大喊道:「誰敢攔我我就殺了誰!!!」


    「果然是瘋子生的孩子。」「他也是個瘋子啊!」「放他出去吧……」「你不怕夫人開除你呀。」


    「外公,我來了。」小明梟握住躺在病床上唿吸孱弱的老人那布滿皺紋的手,眼淚懸而未決,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外公……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隻剩你了……」


    「梟梟,不要哭,外公在天上也會一直陪著你的。」老人說話唿哧唿哧的,「而且你以後還會遇見願意一直陪著你的人。」


    「你撒謊!所有人都討厭我,沒有人願意陪著我……」小明梟眼眶紅的不成樣子,咬緊牙關,「大家都會離開我的……沒有人會要我的……」


    「梟梟,那些人不代表一切,他們都不值一提,你不要被他們蒙蔽了。」老人顫抖著手去撫摸他的頭,卻明顯已經力不從心了,「相信外公,你會等到真正對的人的。」


    ***


    「明梟!」陸南北大喊一聲,猛地睜開眼,剛才的夢境場景不斷跳躍著,卻真實無比,他心悸的厲害,心跳聲如擂鼓。


    他的額間都蒙上了一層薄汗,低聲地小喘著,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跑下了床,來到顧明梟的房間前擰了門進去。


    陸南北滿腦子都是剛才夢境中的畫麵,明梟還那麽小,孤單又瘦小的身影映在一個人的房間,有著渴望、希冀著愛的光芒的靈氣眼眸逐漸暗淡下去變成一潭死水。


    陸南北不知道那些畫麵到底是自己臆想出來的,還是上天給的旨意讓自己感同他的身受。


    他隻知道他現在看著顧明梟現在輪廓變得硬朗、清晰的臉,心口悶痛難忍。


    陸南北用額頭貼著顧明梟的額頭,和顧明梟的鼻尖挨得很近,顧明梟唿出的暖暖的氣流撫在他的臉上,陸南北輕輕說到:「要是我能再早一點遇見你就好了……」


    顧明梟眉頭稍動,陸南北並沒有注意到。


    陸南北親了親顧明梟的臉頰,唇正好貼上他酒窩的位置,水潤的唇和他的臉相貼,離開時還發出了「啵」的聲音。


    陸南北稍稍起身的時候,顧明梟的眼睛緩緩睜開,與他四目相對。


    陸南北沒想到自己第二次偷溜進他的房間就被抓包了,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手忙腳亂想要起身,卻被眼疾手快的顧明梟一把扯過手臂,讓自己直接撲在了他的身上,還被他另一隻手攬住了腰。


    陸南北本就掙脫不開,外加也並沒有特別用力抵抗,就這樣趴在他身上。


    兩個人鼻尖對著鼻尖,視線交融在一起,距離不過五厘米。


    顧明梟輕輕舔了一下自己略微幹燥的唇瓣,低聲喊道:「北北……」


    他今晚失眠了,一直到幾分鍾前才進入睡眠狀態,沒想到北北會跑到自己房間裏來。他剛才聽見北北說的話了,他說……要是早一點遇見自己就好了。


    顧明梟幽暗深邃的眼睛靜靜地看著陸南北。


    「明梟……你還沒睡著啊……?」陸南北稍稍偏過頭去,他還是有點尷尬,深更半夜跑到別人房間裏還被逮個正著這種事情真的是非常丟臉。


    顧明梟輕聲「嗯」了一句,然後又問道:「你怎麽也還沒睡?而且還跑到我房……」


    「我、我隻是……隻是……」陸南北臉都開始發燙了,連忙打斷他,卻又不知道想個什麽理由來說明一下為什麽自己跑到他房間裏。


    「隻是什麽,嗯?」顧明梟低沉的聲音帶上了些許幹澀,末尾的語氣還稍稍上翹,無奈又寵溺。


    簡直性感的要命。


    話語就那樣直溜溜地鑽進陸南北的耳膜裏,讓他打了個激靈。趁著顧明梟手上的力氣減小了不少的時候,連忙掙脫他,站起來就準備離開:「沒、沒什麽,我先迴房了……」


    「別走。」顧明梟抓住他的手臂,輕聲說道:「北北,我睡不著,你能不能留下陪我。」


    陸南北又坐了下來,然後又覺得自己答應的太快,太不矜持了,聳了聳小鼻子哼道:「嗯。」


    但是他發現顧明梟就那樣看著自己,一動不動的,完全沒有給自己讓位置的想法。


    陸南北噘嘴哼道:「那你倒是睡過去一點啊,這麽窄我躺下來了會摔下來的。」


    顧明梟愣了一下,然後瞬間給他讓出了一大片空地。陸南北躺下後,顧明梟連忙把小被子蓋到他的腰間。


    「有這麽高興嗎?」陸南北用指頭戳戳顧明梟深深凹陷的酒窩,「我答應你的要求這麽意外?」


    本來隻是抱著陸南北坐在他身邊陪他聊聊天的想法的顧明梟低笑:「嗯。」雖然他意外的是北北會主動地直接和他睡在一起。


    陸南北皺皺眉,心道明梟果然還是太不自信了,他的要求,別說在一起後了,就是上高中還是普通同學的時候,自己也基本上沒有拒絕過啊。


    陸南北吸吸鼻子低聲抱怨道:「我明明那麽乖,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怎麽可能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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