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個縣衙縣令的女兒,竟然當了小賊,進了大戶人家偷東西,結果被抓了。


    倘若傳出去,哪怕是何永俊官場不受影響,可也成了東州府的一個大笑話。


    更何況,官場會不受影響嗎?


    可自家的女兒,一向任性,他當老父親的,也是頭疼不已。


    倒是昨晚,自己的女兒遇見了一個好人家,竟然答應護她周全,這才沒讓女兒的身份暴露出來。


    隻是自家女兒的做法,也太不厚道了。


    區區一把價值二兩銀子的長劍,就當人家的謝禮?


    哪怕是清官,也拿不出手吧?


    何永俊覺得,要找個機會感謝那位小子。


    “霜兒,既然你這一次成功地跑了出來,下次可別再幹這種傻事了。”


    “爹——”何霜想要頂嘴,可腦海中冒出了昨夜發生的事情,頓時心中一陣的後怕。


    她吃吃地看著何永俊,“爹,我可是學了武藝呢,我還以為我武功很厲害呢,想不到王家竟然也有高手。”


    “我呸!”何永俊知道他那不成器的女兒是什麽水準,頓時吐了一口剛喝進去的熱茶,“你呀,真是不自量力!你可是不知道,王家僅僅是普通的商賈而已,請不起厲害的武夫。


    可那些大商賈、大世家,哪個家裏不是有厲害的武夫當護院,你萬一被他們抓了,可就麻煩大了!”


    “爹——”何霜嬌嗔一聲,“我不是有你在嗎?”


    “爹又不是萬能的。”


    “爹就是萬能的。”何霜鼓著腮幫子,信誓旦旦道。


    何永俊見狀,無奈搖頭。


    這女娃,天生愛搗亂,和王家本就是一場不大的誤會,可她偏偏要夜裏去人家家裏搗亂,簡直就是胡鬧!


    好在這女娃不是男兒,不然真要捅出幺蛾子。


    囂張跋扈的官家公子,他不是沒有見過。


    好在他的兒子,是一個聽話懂事的主兒,年紀輕輕就奪得了功名,如今已經已在他鄉為官。


    就在這時,有衙役來報:“老爺,外麵有人擊鼓鳴冤。”


    何永俊放下手裏的茶杯,道了一聲:“大清早的,怎麽就有擊鼓鳴冤的。”


    那衙役知道縣衙老爺正在和自己的寶貝女兒聊天,不想斷了興致,於是扣手抱拳,“那外麵擊鼓的,說是家務事。”


    “家務事?”


    “家務事也來這裏沒事找事!”何永俊有些不耐煩了。


    他擺擺手,示意衙役退下,“就說本官有很多要事在身,先讓他們自己找鄉紳協調。”


    那衙役一陣猶豫,顯得有些為難。


    何永俊眉毛一挑,看對方的樣子,便是知道這衙役定是收了人家的好處。


    那衙役猶豫了會,“那老李鐵匠鋪的父子鬧了矛盾,說要分家。”


    老李鐵匠鋪!


    何永俊和何霜同時豎起了耳朵。


    那救了何霜的小子,不就是老李鐵匠鋪的學徒嗎?


    “宣他們進來!”


    “是!”衙役領了命,轉身告退。


    “爹——”何霜拖著長音,看著自家的縣令老爹,“那小子的師父呢。”


    “你這裏坐著,我去去就迴來。”


    一般而言,斷家務事,以他縣令的威嚴,要不了多久,便能夠妥善解決。


    與此同時。


    陳棟已經將所有的武器和農具打磨完畢。


    這鐵器有不同的級別。


    就比如農具,使用的是最普通的材料,平日裏都是由李成、李俊兩兄弟負責。


    陳棟隻需要稍微打磨一二便可。


    可若是那些武器是定製的昂貴武器,一般而言都是老李負責。


    這時候,打磨就必須要費時費力了。


    打磨也是一個技術活。


    陳棟剛開始接觸武器打磨時,速度並不快,打磨出來的武器也不如李俊等人光亮,鋒利度更是沒辦法比。


    好在老李因為李成背叛了李家的緣故,他得到了老李的指點,如今武器打磨找到了一些門路。


    現如今,陳棟的打鐵熟練度,已經提升至28\/100。


    趁著老李和他的兒子不在鐵匠鋪,陳棟在隱蔽的角落中找到了那塊巴掌大小的鐵胚。


    鐵胚在他的這幾天的反複敲打下,從匕首變成了短刀,又變成了小彈弓,最後再次變成了巴掌大小的鐵胚。


    如今,他對打鐵有了不少的經驗,有信心打造出一把不錯的匕首。


    於是,他開始加熱鐵胚。


    將燒紅的鐵胚放置在鐵氈上,陳棟挽著小鐵錘,力道恰到好處地落了下去。


    鏗鏘有力地敲打聲,伴隨著火星子兒四濺,陳棟的額頭開始滲出蔓荊子大小的汗粒。


    他轉動著拿著鐵鉗子的手腕,動作略有生硬,可有條不紊,不比老李的小兒子李俊差多少。


    這一次,他打算打造出一把匕首成品出來,而不僅僅是為了練手。


    敲敲打打,反複加熱,在耗費了兩個時辰後,陳棟終於是打造出了一把樣式不錯的匕首出來。


    在他將匕首淬火後,進入了打磨階段時,門外響起了老李等人的腳步聲。


    陳棟耳朵很靈敏,輕而易舉地辨認出老李他們迴來了。


    他顧不得打磨匕首,再次將匕首藏了起來。


    他走出鐵匠鋪門口,迎接老李他們迴來。


    由於是老李的家務事,陳棟哪怕很關心李成有沒有和老李和好,他也不適合詢問縣令老爺是如何調節二人的矛盾的。


    “老東西,你以後可別少了我們的工錢,賞錢一個子也別少!”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是李成的聲音。


    陳棟知道,這一次很有可能是縣令老爺妥善解決了問題。


    父子兩人,竟然可以一同返迴來,還在商量工錢的事情,這縣令調解能力可以啊。


    可問題來了,若是李成再次迴歸老李鐵匠鋪,老李好不容易放手讓陳棟打鐵,如今因為不再缺人手,很有可能不再教授陳棟打鐵。


    結果,如陳棟所料。


    李俊親口告訴他,縣令老爺要求老李按照大師傅的標準,發放李成工錢。同時,顧客給的賞錢,李成也不能少。


    同時,李成作為老李的大兒子,要盡到孝敬父母的責任。


    李成在老楊鐵匠鋪並不受待見,和店鋪的好幾個打鐵師傅又鬧了矛盾,早已經不想繼續待下去了,如今已經決定迴歸老李鐵匠鋪。


    父子三人一同打鐵多年,配合默契,打鐵效率頓時提高了不少。


    “賣冰糖葫蘆啦!兩個銅板一串!”


    “賣西瓜了,又大又甜的西瓜!”


    ......


    熱鬧的翠柳巷,各種攤販在道路的兩邊叫賣著,行人絡繹不絕。


    人群中,有兩道尤為顯眼的身影。


    隻見一位身穿白色羅衣的女子,身後跟著一位丫鬟打扮的綠衣女子。


    二人的姿色和著裝,在人群中鶴立雞群。


    一些地痞流氓見了,眼冒精光,直流口水。


    就在這時,兩位幹瘦的地痞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二人想要輕薄麵前的兩位貌美女子。


    鏘——


    可就在這時,二人一陣目眩,一道寒光射入了兩人的眼睛,耳朵也在嗡嗡作響。


    就在他們驚唿不已,愣愣地待在原地之時,劍鳴聲消失了。


    隻見那羅衣女子身後的綠衣丫鬟,竟然是雙手抱著一把碧鞘長劍。


    那長劍不知何時,已經出鞘一尺,露出了碧綠色的鋒利劍刃。


    綠色的劍刃,說明其材質不是鐵,傻子也知道這材料少見,價格不菲。


    那抱劍的綠衣丫鬟並沒有看兩個地痞一眼,她的目光始終是落在了羅衣女子身上。


    鏘——


    長劍眨眼間入鞘,二人竟然是見不到任何的入鞘動作。


    他們頓時傻眼了,對著兩位惹不起的女子不住點頭哈腰,“冒犯了,冒犯了。”


    羅衣女子見兩個地痞灰溜溜地跑開,她如芒果尖尖的下巴微微一揚,露出了得意的笑臉來,轉過頭去看向身後的綠衣丫鬟。


    綠衣丫鬟始終是保持不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她見羅衣女子正笑著看著她,也不曾有過任何的多餘表情。


    可羅衣女子也不氣惱,沒有因為麵前的丫鬟不給她好臉色,而有所不爽。


    “晴兒,還有多久到老李鐵匠鋪?”


    綠衣丫鬟名叫薛晴,她冰冷冷地迴答:“就在前麵。”


    “哦。”


    羅衣女子顯得很是激動,眼珠子在街道兩側左右旋轉,滿腦子是昨夜發生在石頭巷的林林種種。


    兩人走著走著,終於是走到了翠柳巷老李鐵匠鋪的門口。


    作為老李鐵匠鋪的銷售人員,陳棟第一時間發現了潛在客戶。


    他走出了大門,就見到了兩位杵在門口的貌美女子。


    白色羅衣女子看得麵熟。


    陳棟很快意識到,她竟然是昨夜被王家追著跑的女子。


    陳棟看向身後,發現老李三父子還沉浸在打鐵的樂趣中,完全沒有發現門口有人進來。


    他走出了大門,走到距離店鋪一丈的距離,對著那正看著自己的羅衣女子招手,沒給對方好臉色,“你怎麽來了?”


    羅衣女子沒說什麽,跟著陳棟走了過去,她看著陳棟,聲音如常,“為什麽就不能來了?”


    陳棟沒有急著迴答,而是看了眼跟著羅衣女子過來的綠衣丫鬟。


    丫鬟模樣的打扮,冰冷大小姐一般的表情,以及俠女一般的抱劍動作,在人群中比那姿色不差的白色羅衣女子還要奪人眼球。


    陳棟吞了吞口水,著實被眼前的綠衣丫鬟的氣勢震懾住了,他的目光從對方的身上掃過,與對方的冰冷眼睛稍稍接觸了會,便已經覺得一身的冰冷,宛若墜入了冰窖。


    不用多想,眼前的綠衣丫鬟是學過真武學的,還是一個大高手,比主人模樣的羅衣女子厲害不知多少。


    陳棟能夠理解。


    菜鳥主人,有高手丫鬟保護,是富貴人家公子、小姐的標配。


    “伱還沒迴答我的問題!”羅衣女子見陳棟的目光竟然絕大多數都停留在薛晴身上,她麵帶不悅地吐出了不滿的情緒。


    這裏人多,陳棟不打算把昨晚的事情說出來,免得被眼前的綠衣丫鬟殺人滅口。


    他假裝一點兒也不知情,“歡迎來到老李鐵匠鋪,請問你們要買什麽武器?”


    見陳棟答非所問,羅衣女子有些不爽了,她瞪了一眼陳棟,語氣很是蠻橫無理,音量翻了一倍不止,“我們要買的武器,你們可造不出來!”


    路過的人群,也被她的聲音給吸引住了。


    可他們見兩個女子衣著不凡,氣質更是有別於尋常人家的女兒,知道這是東州府哪個富貴人家的千金,也就不覺得羅衣女子在吹牛了。


    陳棟好歹也在老李鐵匠鋪當了三個多月的學徒,眼力勁還是有的。


    他見到了綠衣丫鬟抱著的那把綠色劍鞘很是不凡。


    金邊鑲嵌,凹凸有致的細膩牡丹雕花,晶瑩剔透的墨綠油漆,哪怕是劍鞘也價值老李鐵匠鋪中的百把武器之和。


    這工藝,哪怕是翠柳巷最知名的老陳木匠鋪,整不出如此昂貴的墨綠雕花劍鞘。


    “好好的富貴人家的千金不當,非得要去王家當小賊,被抓現行了,不怕丟臉嗎?”陳棟心中暗忖。


    “哈哈,歡迎來到老李鐵匠鋪,我老李可是翠柳巷有名的鐵匠,沒有我打造不出來的武器!”沒有等到陳棟的迴答,鐵匠鋪的門口傳來了一道老者的聲音。


    老李笑眯眯地走了出來,諂媚地看著兩位富家女。


    他雙手合攏,來迴搓動。


    放在過去,陳棟從來沒有見過,老李竟然會這麽客客氣氣地看著顧客。


    顯然,他也發現了羅衣女子的不凡身份。


    羅衣女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老李,“我要訂製一把這種武器。”


    說罷,她看向了一直冷漠的薛晴,“晴兒,你的劍給老李瞧瞧。”


    薛晴一動不動,並沒有理會自家小姐的要求。


    老李咽了一口唾沫,知道薛晴定是一個學了武的女子,他硬著頭皮,走到薛晴的麵前,腰杆子都彎了一小節,客客氣氣道:“不知可否讓老李我看看,我好”


    話還沒說完,薛晴抱著的碧綠長劍,竟然毫無征兆地地拋向了老李。


    老李一陣頭皮發麻,心中來不及吐槽這些富貴人家竟然這麽不愛惜武器,他兩隻手本能地舉了起來,一把抓住了落向自己方向的碧綠長劍。


    心中道了一聲:“好險!”後,老李終於出握住了長劍,他一隻手抓住了劍柄,輕輕一拔。


    鏘——


    劍鳴聲清脆悅耳,是他許久不曾聽聞的金屬震動聲。


    老李瞪大了眼睛,兩隻手開始不住顫抖,他茫然地看向了正得意看著他的羅衣女子,“你你你......”


    羅衣女子沒好氣道:“你什麽你!就說可不可以打造出來!”


    鏘——


    長劍入鞘,又是一聲清脆的聲響。


    老李宛若澎湃浪潮的情緒,終於是在長劍入鞘的那一刻,開始趨於平穩。


    他望著羅衣女子,轉頭如撥浪鼓,“這手藝,怕是整個東州府也沒兩個鍛造師父比得過。”


    一旁的陳棟聽了,不由暗歎羅衣女子的不凡。


    身份和地位都很超然,若是能夠抱住這根大腿,獲得不錯的武學那是喝水一般簡單。


    羅衣女子很是得意,她看著一臉震驚的陳棟,“小子,你們打造不出來了吧?”


    陳棟算是知道了,這兩個女人壓根就不是來這裏打造武器的,而是單純地來找自己的麻煩。


    隻是這個白衣女子也太膚淺了,竟然用價值不菲的武器來顯擺,還特意帶出了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丫鬟出來。


    “老頭,沒你事了。”羅衣女子戲弄了一番老李後,便不再搭理對方,而是叫老李離開。


    老李知道這女子不凡,心中湧起了怒意,可最終還是一轉身便返迴了鐵匠鋪。


    進入鐵匠鋪後,他還小聲抱怨了幾句:“不就是有錢嗎,有一種把厲害的武器,有什麽了不起!”


    哪知道,老李話才剛剛說完,就聽到了鐵匠鋪的木製牆壁被刺穿的聲響。


    正當他要準備罵人之際,他驚恐發現,他的身後竟然插著一把武器。


    待他迴首看向身後,隻見一把碧綠的長劍正插在破孔對麵的木牆上。


    老李三父子瞬間被嚇傻了。


    門外,傳來了羅衣女子的得意笑聲,“就是了不起了。”


    老李黑著臉,默不作聲。


    平日裏暴脾氣的李成也是氣得不輕,本想著出去教訓這囂張的女子,可被一旁的老李抓住了手臂,還被狠狠地瞪了一眼,小聲提醒:“不要命了?沒看到是高手嗎?”


    確定老李三父子已經老實,羅衣女子更是得意起來,她雙手抱胸,宛若一位在牙行挑選漂亮姑娘的顧客,看著陳棟,語氣輕佻:“小子,見識到了吧?”


    “見識到了。”陳棟不卑不亢。


    “既然見識了,那也知道我們不是普通人,你若是將昨晚的事情宣揚出去,你知道後果的。”


    陳棟頷首:“我知道後果,放心,我不會說出去。”


    陳棟不傻,王家他是見過的,雖然很有錢,可與眼前兩位超然的女子相比,終究是差了不少。


    羅衣女子之所以要晚上跑去王家搗亂,極有可能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甚至,陳棟認為,哪怕是羅衣女子萬一不小心被王家人抓了,也拿她沒辦法。


    陳棟估計,對方昨夜的一舉一動,都是在薛晴的監視下,若是何霜遇到了生命危險,她會果斷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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