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上筆,把紅綢遞給了小師傅,小師傅踩著梯子幫她掛在了樹枝上,她仰頭看著屬於自己的那條加入了願望大軍的紅綢,十分虔誠的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在心裏和古樹說了很多話。


    小師傅瞧著她,也是笑了:“施主如此虔誠,所求定能如願。”


    “借您吉言。”


    小師傅雙手合十,向她微微頷首。


    身後大殿裏,靳奶奶被江念錦攙著,站在殿門口,問身旁住持道:“請問,您瞧著這孩子可與我家北笙有緣?”


    住持望向站在樹前的林清淺,沉吟良久,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緣來緣去,事在人為啊。”


    “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是無緣嗎?”


    住持搖了搖頭,道:“怕是債啊。”


    靳奶奶和江念錦對視了一瞬,認真追問:“可是您曾說過的,北笙今生要還的情債?”


    住持沒再說話,隻長歎一聲,笑了。


    靳奶奶麵上不顯,心中卻了然大喜,忙是和住持道了謝。


    因為靳爺爺還想在寺裏再多住一段時間,所以下午並沒有和他們一起迴家。


    晚上吃飯時,靳奶奶說起了今天住持說過的話,林清淺不以為意,隻跟著笑了笑。


    ……


    第二天吃過早飯,林清淺就借故就離開了靳家老宅,在迴靳北笙家的路上,她順路去了趟超市,買了些水果蔬菜和零食,填滿了靳北笙家隻有礦泉水的冰箱。


    收拾完,她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準備睡個迴籠覺,可剛有了幾分困意,手機就響了。


    拿起來一看,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安然發來的消息:淺淺,我被戴綠帽子了,需要陪伴!


    林清淺打了個哈欠:早就和你說過顧源是個渣男,你不信,現在被劈腿了,想起我了?


    安然發來了一長串原地打滾大哭的表情包:淺淺,我想大醉一場!你陪我一醉方休!


    林清淺揉了揉太陽穴,坐起身來,問道:去哪兒?


    安然:十度酒吧,晚上九點半,不見不散。


    林清淺猶豫了一下,尋思著靳北笙今晚應該也迴不來,她左右自己待著也沒意思,就給安然迴了個ok的表情包。


    晚上,她化了個稍濃些的妝,穿了條稍短些的辣妹風黑色無袖連衣裙,一頭被精心打理過的及腰長發披散在肩上,一改了往日她的乖巧形象,看起來很是有些叛逆。


    又因為她原本的長相本就是清冷美人一掛的,現在在上揚的眼線和紅唇的襯托下,更是有了幾分隻可遠觀不可靠近的‘蛇蠍美人’之感。


    總之,林清淺非常滿意自己今天的這套造型。


    安然一看見她,也是拉著她的手,誇了好久。


    兩人走進酒吧,穿過人群,走到了安然提前訂好的卡座上。


    在嘈雜的音樂聲裏,安然給她遞了瓶酒:“姐妹!喝!今晚咱們不醉不歸!祝我能早日忘記渣男,迎接新生!”


    林清淺接過酒瓶,和她碰了下,笑著仰頭喝了口酒。


    dj上台放出了今晚的第一首熱場音樂,場子徹底熱鬧了起來,安然看了眼手機,湊近她大聲道:“我還叫了田浩他們,一會兒就到!田浩還說,要帶兩個帥哥來給咱們熱熱場子。”


    林清淺笑笑:“再帥也和我沒關係,我目前已婚。”


    “契約婚姻,不做真,你和單身也沒啥區別。”安然又喝了口酒,朝她靠了靠:“怎麽著,你不會是瞧著靳北笙有幾分姿色,就準備和他這麽過下去了吧?姐們兒,我可提醒你,他比你大了十歲,這種老男人,可別輕易招惹,你玩不過他。”


    “長輩們希望我們過下去,而且,他人也不錯。”


    “人生是你自己的,少聽別人的話,反正姐妹的建議就是,別太當真了,小心陷進去,出不來。這要是雙向的也就算了,萬一是你單向沉溺,那可就更慘嘍。”


    林清淺笑了笑,轉頭看向了熱鬧的舞池


    於此同時,二樓的包廂裏,靳北笙輕晃著酒杯坐在卡座沙發上,一邊聽著身旁的同伴說話,一邊望著樓下的熱鬧。


    “沒意思,今兒這場上就沒瞧見一個漂亮的。”


    說話這人是南城有名的玩咖富二代韓良,家裏是做地產生意的,他爸在南城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他哥韓誌秋從政,年紀輕輕在南城已然是一人之下的地位。


    他為人又仗義,所以南城這些富二代公子哥平時幾乎都唯他馬首是瞻,但靳北笙卻是個例外。


    韓良的媽媽和靳北笙的媽媽江念錦是親戚,輩分小,所以雖然年齡相差不大,但兩人卻是姑侄關係,所以連帶著韓良每次見了靳北笙也得恭敬的叫聲小叔。


    靳家雖是十幾年前才遷來南城的新貴,但靳家的根卻在京城,是世家。


    靳北笙的爺爺早些年在京城那是有實權的,如今靳家生意做得大,靳北笙為人又能力強,手段硬,身為靳家未來的家主,雖然這些年他一直在國外,但生意場上卻沒人不怵他。


    所以包括韓良在內,人人都忌憚他,又巴結他。


    今天韓良組這場局也是為了給下午剛下飛機從京城出差迴來的靳北笙接風洗塵。


    但奈何靳北笙並不喜歡這種嘈雜的場合,所以他一直神情淡淡,就像是誤入紅塵的佛子,往這兒一坐紅塵煙火都冷了幾分。


    韓良拿著一杯酒,嚼著口香糖,俯身倚著玻璃圍欄,隨著場下的音樂節奏,吊兒郎當的點頭,輕晃著身子。


    站在他身旁的是南城柏家的獨子柏慕,家裏是做娛樂行業的,南城有名的影視城就是他家的產業,柏慕迴頭看了眼靳北笙,和韓良碰了下酒杯,小聲提醒道:“小叔還在這兒呢,你可收斂點兒吧。”


    韓良撇了撇嘴,百無聊賴道:“不收斂也沒用啊,小叔又不準我們叫人來玩,沒意思。”


    又過了幾首曲子,場內的氣氛被烘托到了高潮,靳北笙在這種嘈雜喧鬧的音樂聲裏,竟隱隱泛起了困,正當他準備找個理由離席時,卻聽見了包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緊接著門被推開了,他側目看去,正好撞上了站在門口的林清淺向他投來的驚訝目光。


    就在這時,從林清淺身後擠進門了五六個帶著些醉意的男女,嬉笑著推著她起哄道:“淺淺,真心話大冒險願賭服輸! ”


    說完,幾人在看到包廂裏的人都是誰後,也和林清淺一樣愣住了,他們幾個雖然年紀不大,但或多或少也隨父母長輩在南城名利場上混過,這包廂裏坐著的又都是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幾麵之緣,也算認識。


    氣氛著實有些尷尬,韓良看看林清淺,又看了看正平靜的脫著西裝外套的靳北笙,笑著打圓場道:“呦嗬,今兒這是什麽日子啊,大家都出來玩啊?”


    安然挽著林清淺的胳膊,拘謹的笑著,附和道:“是啊,好巧啊,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了。”


    柏慕笑道:“所以你們現在是玩遊戲輸了?來做任務的?”


    他這話一出口,林清淺看著靳北笙那張本來就沒什麽表情的俊臉,又一點點黑沉了下去,心裏更是尷尬的恨不能找條地縫,原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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