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很黑,完全沒有前院那種開闊的視野。


    後院的監控係統閃著微弱的光。當蘇偉他們走進去的時候,監控係統也開始閃著藍色的光,表示它也感覺到了人的走近。


    那個叫王小石的男孩也感覺到了監視係統工作時候的那種光,他眯起了眼睛,此時蘇洛離他很近, 近到能看見他臉上的雀斑和一些粉刺的斑點,深色的頭發,上嘴唇上還有一些幹掉的死皮。


    蘇洛意識到,這個男孩也跟自己一樣,是誰家的兒子,誰的哥哥或者弟弟,但是另一方麵,他也是一個街頭混混,破壞他人財物的肇事者。


    蘇偉正麵對著著個男孩,蘇洛一隻手抓著男孩的胳膊,另外一隻手扣著他的肩膀。


    “你們為什麽要對我家做那些事情?”


    沒有人迴答。


    “迴答我的問話。”蘇偉嚴厲的低聲說。


    男孩試圖掙脫,左右扭動,但是蘇洛將他固定得很牢。


    “放開我!”


    “你告訴我你們為什麽要攻擊我家,我就放開你。”蘇洛說。


    男孩低了頭,看著腳底下的草,“我不知道。”


    “你說什麽,你們往我家裏扔那麽多東西,砸爛玻璃,將屎塗在門把手上麵,你居然說你不知道為什麽?


    男孩聳聳肩。


    “不要撒謊了,說實話!”蘇偉的聲音不僅嚴厲還很憤怒。


    那孩子被嚇一愣,然後開始拚命的扭動,試圖掙脫,結果將外套給扭下來了,然後他試圖逃跑。但是,蘇偉和蘇洛都趕忙阻止,兩人都向男孩撲過去,結果三人一起摔倒在地上,發出了一聲很大的悶悶的一聲咚。


    “救命啊,救命!”男孩開始大叫起來,蘇偉都來不及伸出手將他的嘴捂住。


    如果被人聽見了,或者是唐安聽見了,估計以為這裏出了什麽天大的事情,還以為他們對這個男孩做了什麽,但是蘇偉並不想馬上就放棄,他想聽見答案,到底是為什麽。


    “把你的嘴閉上!” 蘇偉非常嚴厲的低聲嗬斥。


    “我們有沒對你做什麽,嚎什麽?‘


    也許這樣的場景真的是讓那個男孩嚇壞了,他停止了掙紮和扭動,但是那臉上和眼睛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這讓蘇偉比較滿意,雖然真的是嚇到了這個孩子。


    “老實的迴答我的問題,然後你就可以迴家了“ 蘇偉看見男孩好像要哭出來了,起碼是眼淚汪汪了。


    “爸,”蘇洛有點於心不忍,“我們要不,讓他走吧。“


    “還沒問出東西!“


    蘇洛站起來,然後將男孩也拉了起來。蘇偉這是很緩慢的起身,隻有他知道,剛才那一下他的膝蓋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等蘇偉站定了,然後開口。


    “不要再像一個小女孩一樣的鬼叫鬼叫的,你的真實姓名?“


    “王。。。王小石。“ 男孩囁嚅道。


    “你們做的那些事情,扔雞蛋水果,砸玻璃,這些事情跟蘇昀有關嗎?“


    “你說誰?“男孩抬起頭,一片困惑。


    “不管這個,“ 蘇偉繼續, ”告訴我,你們為什麽要對我家做這些事情。“


    “王強讓我們做的,“ 男孩雖然極不情願,當還是說出來了,”他給了我們一些錢和我們想要的東西。“


    “這個王強是誰?“


    “他以前在這個中心高中上學,後來因為違法紀律,被學校開除。有一次我們在著附近的公園裏見麵,他問我們要不要做點事,他會交換。“


    “這就是你們的工作?往我家扔糞便,將我的車胎劃破?“ 蘇偉感覺自己的肺都快要氣炸了。


    “那你知道為什麽王強讓你們做這些事情嗎?“蘇洛的聲音聽上去還很冷靜和理性。


    “不知道。。。“ 男孩的聲音聽上去不像撒謊。”我跟他都不熟,我也不知道他住哪裏。但是你知道我們有一群人,他們覺得這件事情好玩,他們就覺得不想停下,就是找樂子。“


    “你們真混蛋!破壞別人家很有意思?嚇唬人家很有意思?“ 蘇偉氣急敗壞,感覺自己都不知道想做什麽,有點聲嘶力竭。


    但是,那個男孩卻抬頭看著蘇偉,“將你激怒,看著你氣急敗壞確實很有意思。“


    蘇偉用最後殘存的一點理智開始迴憶自己從一開始的反應。蘇偉想起自己穿著睡衣跑出去,或者光腳,或者穿襪子,站在院子裏衝著他們喊叫,叫他們“混蛋“,甚至破口大罵 的樣子,蘇偉覺得自己是在威脅他們,趕走他們,卻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些反應卻讓他們覺得好笑,然後覺得再來一次就更有意思。


    是自己咆哮的樣子慫恿了這些孩子沒完沒了的繼續這些把戲。


    蘇偉頓時就覺得泄氣了。


    “我現在可以走了嗎?求你們了 !“男孩流露出小狗一樣可憐的神情。


    蘇偉和蘇洛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已經獲得了她們全部可以獲得的信息。


    “我給你父母打電話,讓他們來接你。“ 蘇偉說。


    “我是偷摸出來的,他們要是發現了,我就要倒大黴的。“男孩的聲音你帶著顫抖,蘇偉也感覺到了一點對這個胖孩子的同情。


    “我把我的手機號告訴你,你明天給我父母打電話吧,半夜一定會把他們嚇壞的。我先告訴他們事情,我自己主動。“ 男孩可憐兮兮的說。


    蘇偉看著蘇洛,蘇洛送來聳了聳肩膀,覺得沒什麽不可以的。


    男孩重複了一遍他父母的手機號碼,蘇偉將它記在手機上,“你得保證是真的。“


    “真的。“男孩錘頭喪氣和低低的可伶的語氣讓蘇偉覺得這個電話號碼應該是真的。


    “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你得保證以後別再來了,別再搞那些花樣。“


    “我,我保證不會了。“


    蘇偉對蘇洛點了點頭,蘇洛放開了男孩的胳膊。


    男孩有點不信,他左右都看了看,確認是真的。然後走出一兩步,然後快速的跑走了。


    蘇洛和蘇偉看著那個孩子跑遠,就像放生了一條魚一樣,直到什麽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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