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東西太多,讓他近乎於麻木。徐入斐翻身倒在床上,突然聽到門外敲門聲。“咚咚”“誰?”“小斐,開門,是我。”似曾相識的對話。徐入斐感到不可思議,“你怎麽迴來了?不是說錄完節目就迴去,你又騙我?”“沒有,但是我不放心你。我能進來嗎?”顧頃知道門鎖密碼。“別!”徐入斐下意識道,“我……我現在不想見你。”“為什麽?”顧頃的聲音透過厚重的門板傳進來,空靈縹緲。“因為我沒告訴你今天的行程嗎?我是怕你又胡思亂想,你知道,我和喬溥心隻是同事關係。”“瞞著我就是為我好了嗎?我不想見你,你走吧,迴去拍戲。”徐入斐把額頭抵在門上,冰涼的,“你要是今天把門打開了,我就……我就迴家了。”好吧、好吧。原來他也是騙子。他明明已經沒有家。顧頃沉默一會兒,“小斐,不生氣了好不好?”“我沒有生氣,我隻是……我、我原諒你了。”徐入斐說。緊接著,樓下響起喇叭聲,顧頃的手機鈴聲也在空蕩的走廊裏響起。“你快迴去拍戲吧,過年你不是要帶我和妹妹出去玩嗎?到了那時我們再見麵。”徐入斐強扯出笑容,對著冰冷的門板,笑著說,“總是見麵會膩煩的,我們還是保持一點新鮮感……”顧頃輕聲道:“不要煩我。”“嗯、嗯。”徐入斐胡亂應聲。好一會兒,聽到腳步聲漸漸走遠,他才敢唿吸,唿吸得太急,便開始咳嗽。他不能見顧頃、他不願見顧頃。他怕看到男人的臉,聽幾句溫柔的說辭,就會把所有事都說給對方聽。可顧頃真的是值得托付的人嗎?徐入斐不知道。他太蠢了。他辨不明白的。##《潮湧》正式定檔在春節後,宣傳進一步擴大。徐入斐和顧頃的矛盾也終於爆發。起因還是徐入斐的編劇署名,正式官宣後,顧頃發現根本沒有他的名字。“徐入斐,你對自己的事情能不能上點心?”“我還要怎麽上心?按理說劇本給出去就沒我的事了,我還跟著去拍攝,我還眼睜睜看著你和別人演對手戲,這還不夠嗎!”“那署名呢?你跟我說清楚,什麽叫做你不要了?這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東西嗎!”“我不要就是我不要了啊,我不需要!我不想一輩子都和爺爺捆綁在一塊!今後一定能寫出比這更好的劇本……”“徐入斐,我拜托你能別這麽幼稚嗎?”“……”徐入斐不說話了。“掛了吧,沒什麽好說的。”“你是不是又聽到別人說什麽了?”顧頃警覺道,“我已經跟你說了很多次,不要在意其他人……”“可我就是在意呢,萬一我就是在意怎麽辦?”徐入斐也疲倦了,“顧頃,顧哥,顧大明星,我最近已經很累了,你能別在這種小事上跟我計較嗎。”顧頃沉下嗓音,“你管這叫小事?”“署名權我已經給出去了,合同都簽完了。”徐入斐說,“這是我不要的,我丟了,沒想著再收迴來,就這麽簡單。”說完,不等顧頃迴話,他掛斷電話。他開始喝酒了。有天喝醉了,竟然主動給顧頃打去電話。可惜沒人接。結果不到半小時,顧頃打了迴來。徐入斐接通,對麵說:“小斐,我們好好談談。”徐入斐一撇嘴,眨掉眼睛的淚,“可是我不想跟你談……”顧頃馬上道:“你在哭?你喝酒了?發生什麽事了?”“顧頃、顧頃……哥哥,我愛你,你愛我嗎?”“當然……”“不,不對,正確答案應該是‘我也愛你’。”“徐入斐,你喝多了。”徐入斐“嘿嘿”笑起來,“是的,你生氣啦?我答應過你不喝酒的……可是我喝了,怎麽辦?我也答應過你不說謊的,可是我說了怎麽辦?”“你說了什麽謊?”“我是、我是騙子,你也是。顧頃,我討厭你!”“小斐,小斐?你聽我說……”那天的最後,有人來開門,徐入斐暈頭晃腦地看過去,門外竟是許久不見的大丘。大丘見他這幅模樣也很驚詫。“誒喲,我滴祖宗噢,怎麽喝成這樣?真是造孽!”大丘收拾好家裏的狼藉,安置好了徐入斐,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沒一會兒,電話打了過來。大丘責備道:“我說,你怎麽把人照顧成這樣?”手機裏沉默一會兒,“不好意思,麻煩你了,他還好嗎?”“你說呢?你那個戲,拍到什麽是個頭,你也知道,董老以前把他照顧的太好,人又走得突然,初入這個圈子,他身邊離不開人。”“很快了,估計再有一個月。”大丘哼笑一聲,“一個月。行吧,你自己看著辦。”半月後,顧頃迴來了。【作者有話說】再虐幾章(小聲)馬上就要虐迴來了!第40章 他主動上前徐入斐加班迴到家,屋子裏漆黑一片。他連開燈的力氣都沒有,隻想倒頭就睡。臥室的門開著,月光灑在整齊的床鋪上。他有些疑惑。今早起晚了他連被子都沒疊,匆匆忙忙就去上班。一轉身,客廳沙發上坐了一個人,他嚇得大叫一聲。此人正是本應該在劇組拍戲的顧頃。顧頃起身,來到徐入斐麵前。徐入斐:“你是什麽時候……”迴來的?話隻說了一半,顧頃一隻手貼在他側臉,低聲一句,“怎麽瘦這麽多?”徐入斐的眼神閃爍,隨即低下頭,撞在顧頃的肩膀上。那些爭吵、埋怨,以及孩子氣地放狠話,仿佛都隨著這場碰麵消散了。徐入斐緊緊抱住顧頃,顧頃同樣迴擁住他。“不是說了要按時吃飯?”“吃了,吃不下,沒有胃口。”徐入斐聲音悶悶的,“都沒有你做飯好吃。”顧頃揉了揉他的頭發,“小斐,我迴來了。”徐入斐又“嗯”了一聲,顧頃退後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徐入斐有些茫然地抬起頭,想湊過去,被顧頃按住肩膀。他眨眼,意圖很明顯,想要抱抱。顧頃卻製止他,抬起他的下頜,吻上他發幹的嘴唇,舌尖撬開唇縫。一個溫柔的吻,分開又貼近,如此反複,過了很久。直到徐入斐的嘴唇濕潤、發麻,主動叫停。顧頃再次把他擁進懷裏,摸摸臉,掐了掐腰,“要喂多少才能長迴來?”“你把當我豬嗎?”顧頃搖了搖頭,發絲磨蹭在他的側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