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扶澈的房間之內,少司命還在忙活。


    將扶澈原本就不多的衣衫,按照需求整理好,放入行囊。


    百越天氣濕熱,換洗的衣衫要多準備一些才行。


    看著少司命的樣子。


    扶澈的心中升騰起幾分暖意。


    這是家中妻子為即將出征的丈夫做的。


    隻是這還沒成婚呢。


    心底的柔軟似乎被觸動。


    行囊已經打包好。


    畢竟是帝國公子,其實這些事情本不需要少司命操心,扶澈需要什麽吩咐一聲就可以。


    可家中女人親手做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時間漸漸的晚了。


    月上中天。


    靠在扶澈的懷中,少司命的雙目卻是始終在看著身邊的人。


    “睡覺。”


    扶澈說道。


    少司命搖搖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很快就會迴來。”


    扶澈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其實沒有什麽危險的,百越的敵人並不具備與我大軍正麵決戰的能力。”


    “我……不懂。”


    少司命輕言:“怕。”


    “對不起。”


    扶澈在少司命的額頭上輕輕一吻:“以後可能很多時候,你都要擔驚受怕,我沒有辦法保證。”


    “嗯。”


    少司命迴應。


    卻是抓住扶澈的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澈……”


    少司命的臉色微紅。


    扶澈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麽迴事。


    隻見少司命的雙臂卻是已經勾住了扶澈的脖子。


    隨後少司命整個人向前。


    嘴唇相觸。


    ……


    扶澈粗重的喘息聲。


    少司命迷離的眼神。


    丟在地上的衣衫。


    皎潔的月光灑在二人的身上。


    一切似乎在這一顆都水到渠成。


    ……


    “乖,這太委屈你了。”


    扶澈伏在少司命的身上,緩緩說道。


    “嗯。”


    少司命點頭迴應。


    隻是抱著麵前的人,感受著肌膚相貼的溫度。


    ……


    淩晨,一天當中人最困的時候。


    扶澈睜開眼。


    懷中的少司命睡得正香。


    縱然舍不得溫柔鄉,扶澈還是在親了一下懷中人兒的額頭之後,小心翼翼的起身。


    給“妻子”蓋好被子,今夜的桑海多少有些寒意。


    扶澈穿好衣衫。


    拿起行囊和配件,準備離開。


    衣角卻是被抓住。


    轉過頭。


    月光之下,少司命正看著自己,手抓著扶澈的衣角。


    紫色的雙眸帶著幾分水光。


    “早些迴來。”


    少司命開口。


    隨後鬆開了扶澈的衣角。


    “嗯。”


    扶澈點頭:“照顧好自己。”


    說完便頭也不迴的走到門口,推門而出。


    “吱呀……”


    房門關閉。


    這一刻周圍重新恢複了安靜。


    寂靜的夜晚落針可聞。


    少司命縮迴被子,深吸一口氣,周圍還殘留著他身上的味道。


    ……


    驍騎營早已經在桑海城外待命。


    扶澈走上車駕。


    按理來說他掛帥出征,便是一軍主將,為顯得和士卒同甘共苦,應該縱馬疾馳才對。


    可在扶澈看來


    雖然是將軍,可畢竟也是大秦公子。


    該有的排場一定要有。


    本就是嬌生慣養,何必做作的去做那些作秀的事情呢。


    一切賞罰分明就好。


    有過必罰,有功必賞,能打勝仗。


    這才是一個為將者應該做的。


    至於什麽同甘共苦,打不了勝仗,天天共甘共苦那也是無能之將。


    扶澈坐在馬車之中。


    看著自己的手。


    握了握,迴想著兩個時辰之前。


    “大……”


    扶澈似乎是自言自語。


    看著自己的兩隻手:“有點勉強。”


    “豐滿……抱起來的手感真的是太好了。”


    體會著那時候的滋味。


    現在自己都有一點不想出征了。


    在家天天抱著美嬌娘,似乎也是意見不錯的事情。


    扶澈忽然理解,為什麽會有紅顏禍水,妖妃亂國這樣的說法了。


    要是意誌不堅定的人,怕是真的要溺死在這溫柔鄉之中。


    溫柔鄉英雄塚。


    扶澈自認為不是什麽英雄,大概少司命也不會成為自己的墳塚。


    隻是此時此刻忽然有點後悔,裝什麽正人君子,小綿羊都送進嘴裏了,硬生生的沒吞進去,停留在最後一步……


    “公子,您要的軍報。”


    車駕停下。


    一名軍士將這一段時間,以及此前一係列對百越軍事行動的全部軍報都呈送到了扶澈的麵前。


    好家夥,竹簡大大小小直接兩大箱,幾乎將半個車廂都填滿了。


    屠睢率軍進攻百越之後一切的軍報,當然不光是大秦的,甚至於在扶澈的命令之下,手下的人還將當年韓國攻伐百越的相關軍報,奏疏等等的留存副本全部都找了出來。


    對於百越,扶澈要有一個全方位的了解才行。


    雖然說是堅壁清野,放火燒山。


    可真的到實施階段,哪有那麽簡單。


    光一個堅壁清野,怎麽堅壁,怎麽清野都是一門大學問。


    至於放火燒山,山火的確可以肆虐百越,但是百越的麵積大了,縱橫數千裏,總麵積按百萬平方公裏計算。


    一把大火想要將那些人完全燒死在林子裏,根本不可能,大火持續燒個一年半載都不一定。


    更何況百越多雨啊。


    所以堅壁清野,放火燒山,僅僅隻是一個行動方針。


    並不是具體的實施方法。


    究竟怎樣去做,還需要扶澈這個三軍主將去研究。


    “召羌瘣將軍。”


    扶澈對跟隨在身邊的騎士說道。


    “諾。”


    騎士領命。


    很快騎著皮甲戰馬的羌瘣便到了扶澈的馬車旁邊。


    “公子。”


    羌瘣率先行禮。


    “前些時日,吩咐將軍做的事,現在有迴報了嗎?”


    扶澈對羌瘣問道。


    “公子吩咐的事情,末將不敢怠慢,從全軍遴選三百名斥候,已經全部撒入百越山林,隻是至今還沒有迴報。”


    羌瘣說道。


    扶澈眉頭微皺,不過很快舒展。


    將這些斥候送入山林之中進行偵查,本就是意見很困難並非危險性極高的事情。


    短時間之內沒有迴報也算正常。


    “將軍辛苦,下去吧。”


    扶澈說道。


    “末將告退。”


    羌瘣說道。


    剩下的時間,扶澈基本上都在翻閱這一次百越的相關軍報。


    其中記錄頗為詳細。


    總結一下,大軍攻伐百越最主要的困難集中在三點。


    第一,大秦軍隊多為北方人,對百越嚴重不適應,大軍多有水土不服者,加上疫病,造成了嚴重的非戰鬥減員。


    第二,後勤補給的問題,一方麵是百越多山地,糧草運輸不便,另一個方麵便是在百越那種環境之中,糧草也同樣容易黴變,造成嚴重的損失,乃至於諸如弓弩之類的軍械也同樣容易發黴損壞。


    如果說前兩點還能想辦法克服。


    那麽第三點就顯得最為致命。


    百越諸族聯軍,不與大秦軍隊進行正麵決戰,隻有連續不斷的襲擾。


    水土不服,疫病,糧草不濟再加上連續不斷的襲擾。


    時間長了,一支軍隊的戰鬥力便這麽被拖垮了,然後再致命一擊……


    而這場戰爭能不能打贏的關鍵就在於。


    扶澈有沒有辦法,逼迫諸族聯軍與大軍進行戰略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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