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瑟本想帶上小燕子一起,不想卻被公公伸手攔住。他一手拿著拂塵,說話的語氣還算恭敬,表情卻神氣得很,“太後娘娘並未傳召臨陽王妃。”


    聞言,小燕子彎了彎唇角,“百花園的花不比太後娘娘好看多了嗎?”話雖這樣說,可她心裏擔心得要死。


    她們今日就要出宮了,太後現在召見皇姐,肯定沒憋什麽好屁。


    同時,璟瑟也不放心把小燕子單獨留在此處。


    誰知道太後是想對她二人誰下手?


    “臨陽王妃並不是外人,太後也沒有熟到與本宮有悄悄話講吧。”


    公公抬了抬下巴,隻當沒有聽見。


    璟瑟也不慣著,拉著小燕子的手掉頭就走。


    “他們應該也快迴來了吧?”路過公公身側時,小燕子笑著道:“收拾收拾東西,出宮咯。”


    璟瑟也很高興,盼了那麽久,今兒終於能見識見識什麽叫“不夜城”了。


    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就走了很遠。


    公公量她二人沒這個膽子,可等他轉過身時,視線之中還有她們的身影。


    他拿著拂塵,氣衝衝地迴了慈安宮。


    自太後還是先帝妃嬪時,他便跟在身邊伺候了,後來五王爺登基,他的主子成了太後,他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如今放眼整個後宮,還沒有幾個人敢這樣跟他說話的。


    “昨日宮宴上,那臨陽王妃目無尊長,對您出言不遜,沒想到攝政王妃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此跋扈,當真是半分教養也沒有。”


    “他們大清的女子,”公公勾了勾嘴角,低聲道:“太後犯不著為這種上不了台麵的東西生氣。”


    “狗奴才,竟敢在背後編排朕的阿嫿。”謝君則寒著臉快步走了進來,將易公公踹倒在地,“你有幾個腦袋夠砍!”


    易公公連連磕頭,顫聲道:“皇上息怒,奴才所言句句屬實。”


    “句句屬實?”璟瑟笑著走了進來,“本宮何時說過那些話?”


    “我可以為皇姐作證!”小燕子舉起手指,又低頭看向跪在地上的人,“易公公,你真可憐,日日待在太後身邊,想說真話還得借別人的口來說。”


    “臨陽王妃你……”話未說完,他又被謝君則踹倒在地。


    畢竟是跟在自己身邊的老人了,太後閉了閉眼,輕聲道:“皇帝莫要壞了規矩。”


    “主子說話,哪有他一個上不了台麵的東西插嘴。”謝君則輕笑,“母後若想坐穩慈安宮,今後還是莫要再招惹阿嫿的好,畢竟她一句話就可以讓您從慈安宮搬去壽安宮。”


    “壽安宮?”小燕子轉眸看向璟瑟,“那是什麽地方?從前皇阿瑪那些妃子犯了事,就會將她們送去冷宮,謝君則不會要把她母後也送去……”


    太後胸膛急速起伏,指著謝君則道:“逆子!你當真要為了一個女人,忤逆你的親生母親嗎?”


    “來人!”謝君則背過身去,不再看太後,“將易茂才拖下去,就地正法。讓各宮宮人都前去觀刑,從今往後,誰要是再敢對攝政王妃不敬,就是這個下場。”


    徐舒言趕過來時,正好看見易公公被押了出來。


    “娘娘,您快幫忙勸勸皇上啊,皇上要殺了奴才,娘娘救命啊~娘娘!”


    徐舒意神色一變,直至易公公被押了出去,她才迴過神來。


    恰好謝君則和璟瑟從裏麵走了出來。


    小燕子笑嘻嘻地跟在璟瑟身邊,看見徐舒意,她趕緊笑著跑了上去,“舒言,你怎麽來了?我還準備去找你呢,我們晚上就出宮了,你跟我們一起吧。”


    徐舒言扯了扯嘴角,先是規規矩矩向謝君則行了禮,而後才輕聲道:“易公公是太後娘娘身邊伺候的老人了,皇上可否看在太後娘娘的麵上饒他……”


    “太後娘娘都被你的好夫君給禁足了,”說起此事,小燕子就高興得很,“舒言,你是沒瞧見太後剛剛的臉色有多難看。”


    太後被禁足了?徐舒言暗歎口氣,把沒說完的話都咽迴了肚子裏。


    小燕子提議去百花園。


    她剛剛都沒怎麽逛,今兒出了宮,往後大概也不會怎麽再進宮了。


    謝君則和璟瑟走在前麵。


    小燕子就拉著徐舒言跟在二人身後,“舒言,壽安宮是什麽地方啊?剛剛謝君則說,要把太後送去壽安宮。”


    “他真這麽說了?”徐舒言抬眸看了一眼走在前麵的人兒,握住小燕子的手,“他說要把太後送去壽安宮?”


    看著前麵的背影越走越遠,小燕子點了點頭,把謝君則在慈安宮說的原話一字不落地重複了一遍,甚至還模仿了一下太後當時的表情。


    明知他有多喜歡她,可是當小燕子說這些的時候,徐舒言的心裏還是難受得緊。


    為了她,他不惜與太後翻臉。


    為了她,他仗殺了太後身邊伺候了幾十年的老人,還叫宮人們前去觀刑。


    現在為了她,他連皇位都可以不要了嗎?


    “舒言,你跟我們一起出宮吧?反正謝君則也去,正好皇姐也有東西給你。”


    徐舒言長長籲了口氣,輕聲問:“什麽東西?”


    小燕子看了眼四周,雖然沒有宮人來往,她還是比從前謹慎了許多,在徐舒言耳邊低聲道:“玉璽。”


    他連玉璽都給她了?!


    苦澀的笑意不達眼底,這盆冷水潑得猝不及防,從頭涼到腳。


    是她低估了,他對她的喜歡。


    為了她,別說江山了,他連命都能舍出去。


    “真冷啊。”徐舒言用力眨了下眼,一大滴滾燙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她笑著道:“快入冬了,你多穿點,南苑雖沒你們大清冷,也不能大意了。”


    小燕子點了點頭,“早上我和皇姐還看見有人在百花園唱歌呢,咱們快去看看吧,可別讓她的歌聲把你夫君的魂兒給勾走了。”


    徐舒言笑了笑,心裏暗道:除了你皇姐,還有誰入得了他的眼。


    早上唱歌的女子早已不見蹤影。


    不過卻多了個舞劍的,女子束著高尾,眉眼淩厲英氣,玄色勁裝,更襯得她明豔動人。


    小燕子非要同她過兩招才肯罷休。


    璟瑟無奈地歎了口氣,謝君則看著她道:“走了這麽久了,累不累?不遠處便是瑤華湖了,是想湖上泛舟還是在亭子歇歇腳?”


    “泛舟?”小燕子雙眼一亮,頓時來了興致,“走啊,走啊,還等什麽。”


    說不打就不打了?璟瑟笑著揚了揚唇。


    剛走到瑤華湖,不遠處的亭子便飄出琴瑟之音,琴聲委婉卻又剛毅,券券而來,又似高山流水,汩汩韻味。


    尋聲望去,小燕子睜大了眼睛,“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涼亭四麵雖設有帷裳,可那薄薄一層紗布形同虛設,幾人這樣看過去,甚至連那女子的麵容都能看得真切。


    璟瑟笑著打趣,“這花園裏的花兒可真多啊。”


    謝君則輕聲道:“繁花盛開,終究沒我喜歡的。”


    “跳得不錯啊。”小燕子挑了挑眉,活像個登徒子,“嗯,身材也挺好。”


    跳得不錯嗎?謝君則隻往那邊看了一眼便收迴了視線,“不是要遊湖嗎?還不快點兒。”


    小燕子一步三迴頭,“跳這麽好,沒人欣賞,當真是可惜了。”


    聽到這話,謝君則腳步一頓,迴頭看向小燕子,“你沒見過你皇姐跳舞嗎?”


    紅衣白雪,一舞傾城,那個畫麵至今記憶猶新,是他永遠都忘不了的。


    幾人上了禦舟,湖麵微波蕩漾。


    忽的,琴聲停了,正當小燕子覺得可惜時,青柏不知從何處抱了一把古琴來。


    自奪嫡之爭開始後,謝君則便再沒有碰過它,那日見她雪中起舞,他便想著有朝一日定要用此琴為她彈上一曲。


    今日終是如願了。


    “阿嫿想聽什麽?”謝君則無聲地笑了下,烏黑的眼眸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我猜你定會讓我彈我最拿手的。”


    “那便彈曲《鳳求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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