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琮聽了冬霽的話後直接去了國師府,侍衛問清他的身份後直接將人放了進去。


    從國師府大門到羨仙院,一路暢通無阻。


    “國師大人!”


    傅祈年抬眸看了一眼麵前的人,少年眸子清澈明亮,裏麵透著一股認真“冒昧上門,多有叨擾,我是愛新覺羅.永琮。”


    傅祈年下頷微微揚起,嗓音冷淡“本座知道。”


    永琮眼裏閃過一絲困惑,他轉眸瞥見男人腰間的那塊玉佩後,眼睛亮了亮“是你?”


    “你記性比她好。”


    傅祈年口中的那個她,自然是璟瑟。


    一口一個報恩,結果當他真的站在她麵前時,她早就記不得自己了。


    永琮有些驚訝,也不再像剛剛那般拘謹,他快步走到書案前望著眼前的男人“我記性向來很好。”


    初見傅祈年時,他也不過九歲。


    那是皇阿瑪第一次帶著他們去江南,那時皇額娘也還在。


    他們那次出宮,皇上沒有帶後宮妃嬪。


    他們就像是平常百姓一樣,一家四口順著計劃好的路線一路遊山玩水。


    怎料遇到了一波刺客,皇上雖然帶了許多暗衛,可是黑衣人個個武力高強,璟瑟便是在那時被黑衣人首領給劫走了。


    最後,便是眼前的這位國師大人將姐姐送了迴來。


    “我姐姐難道不記得你了嗎?”永琮卻記得很清楚,他是晚上將姐姐送迴客棧的。


    姐姐在他懷裏睡得很熟。


    傅祈年搖了搖頭,緊抿的薄唇溢出淡淡的笑意。


    報恩?他可還記得那小白眼狼當時可是說“你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你。”


    如今他一個大活人站在她麵前,她卻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那我姐姐現在還不知道嗎?你怎麽也不告訴她。”


    傅祈年不緊不慢,氣定神閑地說道“不急。”


    永琮是在國師府用的晚膳,餐桌上的菜式和中午吃的幾乎一樣。


    “真好吃。”


    他一點也不客氣,甚至站起來夾了好幾次菜。


    “姐姐自從在你府上吃過一次飯後,都開始嫌棄禦膳房做的菜了。”


    傅祈年意味深長地揚了揚唇,嗓音漫不經心“你若是喜歡,可以常來。”


    “國師大人,怎麽你跟傳聞中不太一樣?”永琮毫無戒心,或者說他來之前是有的。


    現在還談什麽戒心?他都要將真心附給他了。


    特別是傅祈年拿出那副《千裏山河圖》後,永琮的眼底忽然就亮起一道光。


    “喜歡?”


    永琮連連點頭,他和沈硯禮無事便愛收集欣賞各種玉器、書法、繪畫、古籍。


    沈硯禮那廝那天走了狗屎運,也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副明朝的《萬竹秋深圖》,硬是在他麵前秀了一年。


    無事便會帶著那副圖到他房裏喝喝茶、敘敘話。


    “喜歡便拿去吧。”傅祈年說得雲淡風輕,送的不像是名畫,好像隻是個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永琮雖然喜歡得緊,可他也明白無功不受祿。


    “放在這裏也是落灰,有人欣賞,它才會變得更有價值。”


    永琮有些心動了,猶豫片刻後,他輕聲說道“不如國師開個價吧?”


    “本座還不差那點銀子。”傅祈年話音剛落,靳言便上前將那副畫收了起來。


    ——


    永琮越想越激動,腳下的步子也隨之加快,最後他索性抱著那副畫跑去了淮南王府。


    沈硯禮所住的院子門前一彎流水,幾株鬆樹,甚是幽僻。


    “永琮,你來得正好。”


    沈硯禮將永琮拉到書案前,上麵擺放著的正是那副《萬竹秋深圖》。


    “你瞧瞧它們修長、挺拔而又窈窕俊美,仿佛在迎風傲立。”沈硯禮一臉沉醉的樣子,永琮翻了個白眼。


    “你就不能換句說辭?這句話你已經念叨一年了。”


    沈硯禮似沒有聽見,低頭欣賞著這幅畫“我要將它拿去掛在書房,寓意升高,節節高。”


    “如今我的妹妹也找迴來了,它也不用再跟著我四處漂泊了。”


    沈硯禮話音剛落,就有一名少女走了進來。少女身上明明穿著上好的雲錦,渾身上下卻散發著輕浮低俗的氣息。


    沈硯禮眉心微微動了動“長歡,你怎麽來了?”


    永琮和沈硯禮在一起生活了幾年,哪怕他隻是動了動眉心永琮就已經在沈硯禮臉上看到了一絲不悅。


    他最不喜歡人隨意進出他的寢殿。


    沈長歡心思沒有這般細膩,她從進來之後目光幾乎都沒有從永琮身上離開過“哥哥,這位是……”


    “他是七阿哥。”


    她沒有料到對方竟是位皇子,長歡的心跳似停了一拍,有一絲驚喜和雀躍爬上心頭。


    “長歡見過七阿哥!”


    永琮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一份淡淡的疏離。


    “長歡本是找哥哥說會兒話,不曾想哥哥這兒來了貴客。”


    沈硯禮對這個剛找迴來的妹妹有點淡漠,別說沈長歡了,永琮才來片刻就已經感覺到了。


    沈硯禮不說話,沈長歡又轉身同永琮說話“七阿哥,您用過晚膳了嗎?額娘吩咐膳房給哥哥做了些杏仁奶露,您待會兒也一同嚐嚐吧。”


    永琮本不想搭理,看在對方是自己多年兄弟的妹妹份上,他冷冷開口“不必了。”


    沈長歡並不介意永琮的態度,繼續找著話題聊“七阿哥,您手上抱的是什麽呀?”


    少年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顯然一副不想繼續和她聊下去的樣子。


    “長歡,你剛迴來沒事兒就多去陪陪額娘吧。”


    沈長歡還想賴在這裏,可沈硯禮就那麽幽幽地望著她。好像她要是不及時離開,他就會將她轟出去似的。


    “那妹妹就不打擾了,長歡告退!”沈長歡轉過了身,平時嬌柔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就在她快要走出房門時,沈硯禮朝著她的背影朗聲道“日後若是無事,不要隨意進出我的院子。”


    沈長歡頭也沒迴,委屈道“長歡記下了。”


    待人走遠後,沈硯禮才將視線落到了永琮懷裏。


    他剛剛自顧自地埋頭欣賞著桌案上的這幅畫,根本沒注意到這家夥手裏還抱著東西。


    “看什麽看,還不趕緊給我的寶貝騰地方。”


    沈硯禮皺了皺眉,卻還是將桌案上的畫給收了起來“什麽寶貝啊,又是去哪兒偷的。”


    “老東西,今天你可有眼福了。”永琮嘴上笑著,心裏喜著,不自覺地手舞足蹈起來。


    沈硯禮比永琮大,按理來說永琮應該喚他一聲哥哥。


    可二人自混熟了後,相處模式就變了。


    “嘁~”沈硯禮嘴上說著不信,眼睛卻直往書案上瞟。


    “你倒是將畫打開啊。”


    “你真的準備好了嗎?”永琮深唿吸一口氣,臉上的神情既緊張又興奮。


    沈硯禮徹底沒了耐心,朝永琮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有病?”


    “我是怕你太激動了。”永琮說著將畫慢慢展開,他還十分貼心地說了句“注意你口水啊,可別玷汙了我的寶貝。”


    當畫完完整整展示在沈硯禮麵前時,他愣在了原地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這幅圖氣象恢宏壯觀,江山千河,蒼蒼茫茫,浩瀚無垠,可謂名實相符。


    “喂,你……你沒事兒吧?”


    沈硯禮不語,永琮嘴角的笑意更甚了些。


    老東西,讓他成天在自己麵前炫耀。


    不過是淘到了一副明朝的畫兒,愣是在他麵前顯擺了一年!


    風水輪流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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