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怎麽了?傷口還痛?”林泉楓關心地望著出神的沈雙音,有些焦急地叫了好久。沈雙音如夢方醒,迴過神來,道:“沒有,沒有。”南宮嘯笑道:“你看仙仙幹嘛,她是局外人,可以不發言的,你可是當事人,要出主意的喲。”沈雙音麵上微紅,看了他一眼,低下頭,道:“知道了,你們說罷。”南宮嘯道:“我想,沈姑娘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我們就兵分兩路,一麵繼續查找‘千麵羅刹’的下落,一麵引蛇出洞。”三人都點頭應允,林泉楓道:“那,我和沈姑娘一道,冷捕和南宮兄一道。”南宮嘯聞言,皺皺眉頭,邪邪地笑道:“為什麽你和沈姑娘呢?我不行嗎?冷捕不行嗎?”林泉楓臉上一朵紅雲,抓抓頭,道:“我的逃命功夫一流,小魔女那麽難纏,我和沈姑娘可以腳底抹油,溜嘛!”二人故作恍然大悟狀,點頭示意,早窘得林沈二人麵紅耳赤,低頭不語。

    忽然“錚錚”兩聲清響,四人住口迴眸,隻見仙仙已然坐於琴前,如玉般的手指一滑,頓時,一縷琴聲似山泉吟唱,似小溪歡歌,清快明捷,令人如沐春風,過不了一時,她皓腕輕抬,玉指一轉,弦樂驟歇,待再起時,又仿佛在雲端霧際,遙不可及,輕輕地,訴出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憂傷,淒然而孤獨,悲涼麵寂寞,緩緩地,注入每個人心間。

    望著專注的仙仙,望著弦上舞動的十指,那似冰窟一般的美麗,沈雙音皺皺眉頭,不明白仙仙到底想做什麽,她很想告訴南宮嘯,關於這個奇怪的女人,有太多神秘,要小心為上,但是,她又該以何種身份,什麽角度去說呢?

    猛地,隻聽“嘎”一聲,琴聲窄止,一切又都恢愎平靜。“為什麽不彈完呢?”林泉楓似笑非笑地問。仙仙指尖地弦上挑起一聲清脆,閉上雙眸,歎道:“高山流水,知音難覓!”眾人聞言,狠吃一驚,齊道:“你原來會說話?”南宮嘯更是不知如何表達此時的感情,心中那股暖流,也不明白是喜還是悲,慢慢走上前,拉了仙仙的手,朦朦地問道:“仙仙,你為何一直假扮啞女呢,讓我好生為你可惜。你……”仙仙抽出被南宮嘯緊抓不放的玉手,看著上麵殷紅的血印子,道:“對不起,我曾答應姥姥,不在人前啟齒說話,理由是,為了保護自己。”說著,她抬起長長的睫毛,盯著沈雙音瞪大的美目,一動不動。

    “隻可惜!”仙仙收迴目光,突地慘笑一聲,用長長的指甲在弦上狠命地一劃,隻聽見接連幾聲巨響,五弦俱毀!“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憑誰聽?”邊說著,邊抱了心愛之物,往水中一拋,但見琴身在空中劃了個美麗的弧線,“卟嗵”一聲,落入水中,觸石而裂。“仙仙!”南宮嘯衝上去,還來不及阻止,隻好注視著水中呻吟的斷琴,又看看仙仙,隻感到一陣陌生。仙仙最後看了一眼一分為二的琴身,道:“昔人有摔琴謝知音,我今有斷弦慰自己。與其無人能懂,不如從此不彈,若他日能逢知我者,再斷弦重續。”她抬起頭,妙目掃過眾人,那是一種從未人見的傷,很痛的那種,隻輕輕地,淡淡的一瞥,卻讓人覺得萬分沉重,那麽深的心酸,於是,更冷了,更涼了……

    仙仙歎口氣道:“你們走罷,日後也別到這清靜地兒來了,這兒太冷,摻不得恩怨情仇,這兒,隻需要安靜。”幾個人都倒抽一口冷氣,林泉楓看了下沈雙音,問道:“仙仙姑娘,沈姑娘可以再借宿幾日嗎?外麵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仙仙冷笑道:“幾日相容,已是最大限度,她傷已好差不多了,請迴吧。”南宮嘯搖頭含悲道:“仙仙,你好絕情,難道我們就不能算是朋友?”仙仙輕蔑地道:“相交即使滿天下,知音又能有幾人?朋友?我不相信朋友的。”南宮嘯聽畢,縱聲狂笑,道:“原來,一直是我自作多情,對不起,打攪了!”說完,返身衝了出去。冷林二人見狀,忙道了“告辭”跟了出去。

    沈雙音目送三人離開,道:“仙仙,南宮少爺對你一片真心,你這樣很傷他的心的。”仙仙冷笑道:“真心?是你看過,還是體驗過?”沈雙音有些慍怒,道:“仙仙,你這樣子,沒人願意和你做朋友的,就算有一顆真心,也會被你傷透的!”仙仙轉過頭來,目光直逼她的臉,道:“我沒有朋友,我也不需要朋友,這隻不過是遲早的事,早一天痛,日後或者會好過一點兒!”沈雙音倒是一怔,道:“日後?什麽日後?”仙仙沒有迴答,隻是道:“你可以走,別讓我下來時,再看到你!”說完,起身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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