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兩個人談起情深來,相互都有保留,就算不清楚對方,那我還能不清楚自己嗎?“戚先生,你在想什麽?”虞書見對方盯著帳篷一角出神很久了,起初虞書以為戚矢臣是在盯著自己看,但後麵發現他是在出神。戚矢臣醒過神來,才發覺虞書湊得離他很近,好似有些好奇對方在想什麽。戚矢臣難得的失態,身子往後退了一點。虞書不解,還以為自己嚇到他了。“睡吧。”戚矢臣很快調整好,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該睡覺了。在野外,帳篷亮太久的燈,會吸引野獸的,所以能減少光亮就盡力減少。虞書好幾次都看見過戚矢臣抬手看腕表,其實手表倒沒什麽好看的,但戚矢臣這塊手表好像同普通的手表不一樣。戚矢臣自然是發覺了虞書的目光。戚矢臣把帳篷內的燈關掉,找到小夜燈打開,帳篷內的光線瞬間暗下去。戚矢臣把手腕上的表解了下來,他把手表遞給虞書,讓對方細看。“這塊手表除了看時間,下方這裏的圈是一個小型指南針,在野外辨別方向用的,手表戴在手上,人走動時,就相當於給手表上發條,除了手表壞掉,不用擔心會沒電的問題,這下方的小框,顯示的是溫度,是隨時都顯示的,裏麵有兩個數值,前麵的數值是野外的實時溫度,後麵的是佩戴者的體溫。”虞書聽著他的解說,細看這塊手表。手表應該是長年佩戴的,上麵有不少劃痕,手表看上去都很陳舊了。虞書看完後,抬起頭準備把手表還給戚矢臣時,他一側身子就碰到了戚矢臣的肩膀。為了方便給虞書解說,戚矢臣就坐在他的身側,離得很近,兩人幾乎是衣服和衣服都貼在一起了。虞書把腕表交到戚矢臣手裏,準備保持距離睡覺時,戚矢臣沒管那塊表,反而是先握住了虞書的手腕。昏暗又狹窄的帳篷裏,對方這一舉動,虞書隻覺心慌。人在未知事件發生時,第六感都會隱隱的有所提示。虞書手輕輕擰動,掙紮,想把手從戚矢臣手中掙脫。戚矢臣沒有為難虞書,感覺到虞書的動作後,很快的就鬆了手。虞書內心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但這口氣還沒鬆到底,就聽見身側的人又說話了。對方的聲音低沉,猶如利劍破開昏暗。“虞書,你師兄之前來找過我們,警告我離你遠一點,並且告訴我,他是你未婚夫,你們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這是真的嗎?”第39章 意外其實戚矢臣他可以在白日和虞書閑談時, 無意之間和虞書聊起,虞書不會隱瞞,自然會告訴他真實情況。但不能是在做完剛剛這一舉動過後問。從戚矢臣問出這話後, 帳篷裏很寂靜。虞書側坐著,他沒有去看戚矢臣的眼睛。“戚先生,你女朋友很漂亮。”虞書隻迴了這一句, 不相幹的迴答。說完後,虞書便躺下,側過身子,背對著戚矢臣睡覺。戚矢臣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聽不懂虞書的話,他什麽也沒有說,起身把帳篷拉鏈拉上後,又把夜燈關了, 在旁邊的位置躺下,把被子拉上來蓋好。兩個人都沒有睡著,虞書是閉眼假寐,戚矢臣則是躺著盯著帳篷頂部。其實戚矢臣大可以解釋,說他從來沒有交過任何女朋友,那些人隻不過是擋箭牌而已。但他是自己選擇踏進染缸中間的,這時候你再去告訴虞書你潔身自好, 從未有過任何逾矩。就算虞書信了他這一次,以後他身邊的朋友也會在不經意之間透露以前的事, 讓虞書知道。信任這東西是很寶貴的,一旦有了懷疑, 很難修複如初。那些朋友,隻是看到戚矢臣展現給他們所看到的, 所以就算戚矢臣此刻推翻所有一切,告訴虞書真實情況,虞書也是懷有警惕心的。一個劣跡斑斑的人,怎麽能獲得全部信任。戚矢臣頭一次體會到了,父親說的,人生兩難全。“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們沒有聯係了。”戚矢臣思慮很久,才說了這麽一個迴答。虞書聽到對方的迴答後,睜開雙眼,隨後又閉上眼睛,裝作睡著了的樣子。戚矢臣傳遞的意思很簡單。現在的他,是單身。虞書不確定戚矢臣想通過這句話,傳達除單身以外的意思,還是說真的隻是迴答他的那句話。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躺著,虞書也不敢翻身,戚矢臣搭的雙人帳篷很大,但是在野外,帳篷再大也大不到哪兒去。虞書擔心翻身後會和對方有所接觸。其實之前他並無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是在剛剛戚矢臣握住他的手腕後,鬆手時,大拇指指腹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腕。那種感覺像觸電,細細的電流順著血液到身體各處,且讓他後背發毛,渾身起雞皮疙瘩。虞書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就算是之前師兄抓他的手,或者攬他的肩,虞書也沒有出現過這種反應。或許是,戚矢臣的溫柔,讓虞書放鬆了警惕,把對方歸為朋友,卻忘卻了戚矢臣這個人本身就是危險的。他養了一條蛇。他在野外為了生存,殺了母蛇,吃蛇蛋蛇肉,留下了唯一一個蛋,並不是他心善,而是他的救援剛好趕到了。戚矢臣把蛇蛋帶迴家,孵化養大,帶在身邊寵著。這種心理素質,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這種情況換做虞書,他是做不到的,因為每一次看見那條蛇,都會提醒著自己之前做過什麽,畫麵會從記憶裏自動調轉出來。一次又一次。虞書不知道時間流逝了多久,他胡思亂想到困意來襲,最後他睡著了。戚矢臣一直安靜的躺著,動也沒有動。他靜靜的聽著虞書唿吸從有序到綿長,在虞書睡著後,他才動了身子。他輕輕的坐起身,在夜色中看了一會虞書的側顏後,又躺了下來,閉上眼睛休息。虞書體溫長年偏低,他低估了這裏夜間的溫度,就算是他穿著外衣,地下墊被子又蓋著被子,他還是感受到刺骨的寒冷。寒冷是從四麵八方襲來的,根本無處躲藏,而且他自身的體溫根本暖不熱被窩。這次的冷,跟上一站的冷不一樣,就算是蓋被子也解決不了。他和戚矢臣兩人睡覺之間保持著距離,不像其他人那樣,兩人搭夥睡一起,相互保暖。所以在下半夜,虞書冷得厲害,開始無意識往身邊熱源湊去,戚矢臣一直沒有睡著,他就像鷹一樣,時刻注意著虞書的情況。虞書像小動物一樣,慢慢的湊到他身邊貼著,戚矢臣輕輕掀開自己的被子,把他整個人蓋住。虞書像從冰窖掉入溫暖的陽光裏,所以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睡得更沉。第二天清晨,戚矢臣先虞書一步醒來,為避免虞書醒來尷尬,他把被子都給虞書蓋上後,他自己拿上外套出帳篷去了。這個時間,大家夥都沒有醒,戚矢臣走到河流邊捧水洗了臉,清醒後,他又順著河流岸邊往上走,提前探察四周的情況。走了一個多小時後,戚矢臣看見了人煙,河對岸遠處有人居住,不過看樣子像是原住民。房屋是建造在樹杈上的,對方穿著也特別原始,有兩個人在河邊用叉子叉魚。戚矢臣隱藏在暗處,沒有讓對方發現自己,因為大多數原住民很是排外,甚至是帶有危險的。昨天他們來得太晚,探察範圍沒那麽廣,所以沒有發現,等下等其他人醒來後,他們還是得換一個地方。戚矢臣迴程時,腳步比去之前快了不少,迴到營地時,大家都醒了,在營地附近溜達。“收拾東西,我們換一處地方。”戚矢臣話語簡潔,命令大家收拾。“戚哥,怎麽了?”其中有人好奇的問了。後加入的幾個人,跟戚矢臣算不上關係多要好,但因為戚矢臣有事找人,他們得知後主動提出幫忙,幫忙後便提出想要加入。戚矢臣長年在野外來迴,見識比他們多,他們這些人,少有膽量單獨進野外的,一是擔心安全,二則是信不過外麵請來的人。所以他們都很想加入戚矢臣的隊伍,因為對方經驗豐富,戚家還有專業的搜救隊伍,戚矢臣也會盡最大的努力,保障他們的安全。戚矢臣同意他們加入,但也嚴厲的告誡過他們,必須服從命令。“這裏不安全,危險性太大,我們換一個地方。”戚矢臣沒有說真正的原因,因為人就是這樣,不說還好,你要是說了前麵有原住民,對他們這些生活在大城市裏的人,那無異於發現了新大陸。難免有人起了好奇心,不怕死也要偷偷去看。拆帳篷用不著多專業的技術,大家在戚矢臣規定的半個小時內,動作利落的收拾好東西,往昨天他們來時的路走。戚矢臣打算迴停車的地方,讓大家在那把午飯用過後便啟程離開這裏。一行人往迴走了很久,迴去的時候,司機王奇還在貨車駕駛室內睡覺,聽見敲車門的聲音,他趕緊醒了過來。戚矢臣讓司機下來幫忙,把東西全部放迴貨車車箱,放完後,戚矢臣交代大家自行用午餐,不要走出半個小時的路程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