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生決定好好跟她理一理這裏麵的關係,“體重是誰量的?”


    “我呀。”


    “體重秤是我弄壞的嗎?”


    “不是呀。”


    “所以我要負責嗎?”


    “要呀。”


    陳宗生氣笑,“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想存心氣我?”


    “沒有。” 她鑽進他的懷裏,嗚嗚嗚,“可是我還是那麽重,好難過,我隻是想要安慰嘛。”


    陳宗生按著她的後頸,把人抱起來,“煙煙,那隻是一個數字,還有,你這段時間也挺開心的。”


    “我是因為不知道體重的數才開心的,它不隻是一個數字。”


    陳宗生耐心說,“但是不管怎麽樣,我們煙煙都很漂亮啊。”


    “這是兩碼事。”秦煙的腦袋在他懷裏蹭了蹭,“先生,你就答應我好不好?”


    這孩子,陳宗生險些要抱不住她,像小兔子似的,在他懷裏亂竄。


    “你先坐好,我們慢慢說。”


    “你答應啦。”她的眼睛亮的發光。


    陳宗生嚴肅說,“且不論你的理由能不能站得住腳,答應的事情就要做到是不是。”


    “我不聽我不聽。”她捂著耳朵。


    陳宗生氣的不行,“再鬧就要挨打了。”


    “我才不怕。”她有護身符。


    陳宗生似是看出她的心中所想,“說話不算話也是要罰的,正好算還欠你的那一次,但是你要想好,用掉了就沒有了。”


    “不用。”


    “那就聽話。”


    她開始委屈巴巴的埋在他胸口哭泣,“我沒有說話不算話,我那時候真的隻是以為它是假設的情況才答應的。”


    “嗯,就按照你的意思說,在你沒有看清楚條款的情況下,就簽了字的合同,等你反應過來了,你想改,對方會同意嗎。”


    “我們這又不是合同呀。”


    陳宗生說,“我們製定的規則就是需要遵守的一種意義上的合同。”他摸了摸她的小臉,手掌粗糲,卻不紮人,聲音耐心,循循善誘,“煙煙乖。”


    “我下次會乖的。”她的小臉在他手掌裏蹭了蹭,帶著親昵。


    “既然如此,這次就把機會用掉。”陳宗生笑著道。


    說到底,他還是不答應,她略微不滿,“你不要總惦記著它。”


    陳宗生捏了捏她的小臉,“我不惦記它,你也不要給我惦記它的機會,讓它好好當你的護身符。”


    “唔可以有兩個的。”她含糊不清的說。


    “兩個?”陳宗生的眸落在她的唇瓣上,指腹滑了過去,“小姑娘,你要不要講講道理?”


    她張口咬他的手指。


    也沒太用力,指麵上留下兩個小小的牙印,以此表達不高興的,但是咬過了,卻感覺男人看她的眼神不太對。


    黑眸鎖定了獵物一般,在審視、打量,似乎在考慮該從哪裏下口。


    秦煙的手掌撐在他的腿麵上,緩緩起身,懂事的很,“我不鬧你了,我忽然想起姨母喊我還有事,我走了。”


    剛走了一步,就又被迫迴到了原位置,男人淡聲道,“話還沒說完,怎麽就走了。”


    秦煙剛抬起腿,就被他壓製住,她抬不起來,幹脆放棄了,靠在他懷裏,暫且失去下半身自由。


    “繼續說。”


    她瞄他一眼,沒好氣道,“說什麽?”


    “隨便。”


    “我現在想說你老變態。”她挑釁。


    “嗯?”男人審視她片刻,笑了,“我看你最近膽子大了不少。”


    “那是先生你教導有方。”


    陳宗生的指腹壓了壓她的唇,“不想用這裏,就好好想想怎麽找替代它的地方。”


    秦煙翻了個白眼,“我想不起來。”


    “晚上你來找我,我幫你想。”


    秦煙的嘴角抽了抽。


    這種話術騙騙小學生還行,她才不會上當呢。


    去了就是羊入虎口。


    “晚上我有事。”秦煙胡謅一個理由。


    但是男人刨根問底,“什麽事?”


    “我得寫我的論文吧,還要做分享病例的ppt,還要去公司開會。”


    “那還是挺忙的。”


    “既然如此,晚上你就全心工作。”


    “……”秦煙反應極快,“你晚上去做什麽?”


    “你又沒有時間,打聽這個做什麽?”


    男人鬆了手,拍拍她,讓她從他身上下去。


    這會反倒是秦煙不走了,他越不告訴她,她反倒越好奇,就像有個貓爪子在她心間撓啊撓,她不問到便不罷休。


    “先生,你告訴我好不好?”


    陳宗生卻是不欲談這件事了,拍了拍她的腦袋,“站好。”


    “我不要,剛剛我想起來你都不讓,現在我不想起來了。”


    男人注視著她。


    秦煙的算盤珠不可謂不響。


    “除非你告訴我。”


    但是想拿捏住陳宗生,小丫頭的手段還是嫩了點,男人也不說話,而是抬手去脫她的裙子。


    秦煙咬牙切齒,一手護住裙子,推開他站了起來,飛快整理了一下裙擺,搜腸刮肚找了一個詞,“你這一點都不光明磊落!”


    “有用就行。”男人理了下衣服上的痕跡,起身,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囑咐她,“想知道,自己晚上來找我。”


    說完,他就出了門。


    ……


    陳明哲開車送周傾蓉過來,周傾蓉和梁母兩姐妹見麵,有許多話要說,陳明哲就閑下來了,看到在拿著小鏟子掘土的蘭溪,走了過去,蹲下。


    蘭溪感覺到有一個大影子停下,抬頭,“小叔叔。”


    “大侄子,真乖。”陳明哲捏了捏他肥嘟嘟的小臉,特別是這張小臉還跟他哥有幾分神似,“怎麽就你一個人在這裏玩?”


    “梁奶奶在陪我玩,奶奶來了,梁奶奶要去給她倒茶茶喝,我要挖土土,不能去。”


    “這個有什麽好玩的,我開車帶你出去玩吧。”


    蘭溪說,“還要等媽媽。”


    陳明哲正好有事找秦煙,便給她發消息。


    “小嫂子,你人在哪呢,你再不過來,我就把你兒子綁架走了。”


    周老爺子剛睡著,秦煙繼從周老這裏沒有打聽出來有用的信息之後,已經快有些歇菜了,迴複陳明哲的信息,“綁架吧,記得找先生要贖金。”


    陳明哲歎氣,他要是敢找他哥就不用那麽迂迴了,“你快點迴來,我找你有正事問。”


    秦煙從別院迴來,一眼就看到無聊到往蘭溪身上撒土的陳明哲。


    陳明哲正撒著土,就感覺從身後來了一道死亡凝視的視線,他一迴頭,就看到秦煙。


    “陳明哲,你死定了!”


    陳明哲一下子跳起來,拔腿就往車裏跑。


    到底是他距離車近,躥進去,鎖車門,一氣嗬成。


    秦煙對自己說不氣,不氣,她不跟傻子計較。


    把蘭溪抱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土,領著他去洗澡。


    下午,梁母讓人做了各種口味的茶和奶,給年輕人喝。


    但主要是秦煙和蘭溪,還有陳明哲,以及已經嫁人,沒什麽存在感的許莉。


    梁母瞅了一圈,“明哲呢?”


    周傾蓉說,“他的車還在外麵呢,應該沒走。”


    晚上是都要在這裏吃飯的,周傾蓉特意叮囑了不讓他提前跑掉。


    梁母便去喊人。


    大姨母發話,陳明哲也得老老實實進來,但是他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找找秦煙在哪裏,沒發現她,才鬆了一口氣。


    梁母說,“你們年輕人喜歡這個,就多喝點,各種口味的都有。”


    “謝謝姨母。”陳明哲找了一圈,“對了,我嫂子呢?”


    梁母納悶,“煙煙剛剛還在這裏呢。”


    這一句話把陳明哲嚇得不輕。


    現在是他在明,她在暗。


    陳明哲拿了果茶,就匆匆說,“我去外麵喝啊。”


    剛出門,就被秦煙攔住了。


    陳明哲陪笑,“小嫂子,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不對。”秦煙冷冷的說,“我隻知道有仇必報。”


    “當然,你要是肯乖乖聽我和蘭溪差遣一周的話,今天的事情可以當作沒發生過。”


    “一周,你別做夢了,一天都不可能!”


    陳明哲從側邊跑。


    秦煙早就換了運動鞋,看見他跑,便跟在他後麵,邊跑邊和他商量,“四天也行啊。”


    “不可能!”


    秦煙半路看到蘭溪,沒跑太快,但是有時候真的是無巧不成書。


    陳明哲跑著忽然腳下一滑,直接在草地上摔倒了,這倒也沒什麽,年輕人嘛,摔一跤也傷不著,可巧就巧在,陳明哲看到秦煙快過來了,急著起來,詭異的力道下,布料裂開的聲音響起。


    秦煙猛的停住,看到陳明哲大腿上兩麵布料迎風飄揚的時候,爆發出了無情的嘲笑。


    “哈哈哈……”


    秦煙捂著肚子,笑到扭曲,“哈哈哈……”


    “秦煙!你給我等著!”


    陳明哲從地上起來,往這裏跑。


    秦煙一邊笑一邊往迴跑,半路提起蘭溪,眼看著就要被追上了,就瞥見了熟悉的身影,立即加快跑過去,“先生,救我!”


    陳宗生掛斷電話,伸手從她懷裏接過蘭溪,小姑娘一下子跑到了他的身後。


    男人的身體把她擋的嚴嚴實實,但是藏不住那笑聲。


    陳明哲跑了過來,一條褲子都快成了破洞褲,關鍵這褲子的破口還挺齊整,從膝蓋處往上,整個大腿麵都露出來了。


    陳宗生的臉一下子沉下來,“還不去換衣服。”


    陳明哲指著他身後,“不行,你先讓她給我道歉。”


    “不賴我,他自己跑的時候裂開了…”秦煙說著,想起來剛才那一幕,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陳明哲:“……”


    “很好笑嗎,很好笑嗎?”


    秦煙看到陳明哲過來過來,趕緊鑽進男人懷裏。


    陳宗生又是皺眉又是無奈,讓陳明哲先去換衣服,“換好再說這件事。”


    陳明哲沒動。


    “一會老爺子過來,你確定讓他看到你穿成這樣?”


    陳老爺子看到了又要念叨,特別是今天這樣結婚的敏感話題,所以他隻好先去找褲子。


    陳明哲走後,陳宗生看了看懷裏的小東西,“到底怎麽迴事?”


    “就那樣啊。”


    陳宗生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秦煙聽了一耳朵,“先生,你先去忙吧,我和蘭溪先出門逛一逛。”


    說完也不等還在接電話的男人,拉著蘭溪就跑了。


    陳宗生看了看跑掉的母子兩個。


    ……


    遊樂廳,秦煙躺在氣床上,蘭溪坐著,拿著小杆子釣水裏遊的魚魚。


    “蘭溪,你小叔叔收錢了嗎?”


    蘭溪看看媽媽放在自己這裏保管的手機,搗鼓一會,“沒有呀,他發一個生氣氣的兔兔。”


    秦煙從旁邊打開盒子,慢悠悠的開始吃小魚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好不容易想到的辦法。結果現在泡湯了。”


    蘭溪好奇,“是什麽呀?”


    “就是讓你小叔叔去問你爸爸晚上做什麽啊。”


    秦煙小小的反思了一下,“不應該說一周的,要是說短點,他估計也就答應了。”


    “爸爸晚上做什麽?”


    “對啊。”


    蘭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可以去問。”


    秦煙坐了起來,“好,那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蘭溪如背負重要使命,“嗯!”


    秦煙托著下巴看了看水裏遊動的魚。


    “也不知道你爸爸在做什麽?”


    “爸爸和爺爺在一起。”


    秦煙疑惑,“你怎麽知道的啊?”


    蘭溪說,“因為看到了爺爺啊。”


    “……嗯?”


    秦煙覺得好像有什麽不對,正想問你怎麽看到的爺爺。


    這時候一道聲音響起,“蘭溪,喊媽媽迴來吃飯。”


    秦煙的視線落在蘭溪手裏的手機上,又抬頭看了看蘭溪。


    蘭溪眨了眨眼睛。


    秦煙拿來手機,與視頻中的男人對視了一會,果斷掛斷,然後看向蘭溪,“蘭溪寶寶,爸爸是什麽時候打來的?”


    “在車車上。”蘭溪是個誠實的寶寶。


    秦煙驚呆了。


    她到了車上就發了錢給陳明哲,把手機交給蘭溪保管後就發動了車子,然後來到了這裏。


    合著這一整個過程,包括剛才她跟蘭溪密謀的事情男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可以接爸爸電話?”蘭溪不確定的問。


    “不是這個。”秦煙看著他,“爸爸的電話還是要接的,我隻是覺得今天的事情太巧合了,所以好鬱悶。”


    蘭溪說,“不鬱悶,我們釣魚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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