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秦煙送到醫院,陳宗生才去公司。


    大約十點,接到梁元榮的電話,“今天還過去嗎?”


    周老太太去世已經多年,三年以後基本上就隻是尋常的祭拜了,又過了兩年,周老爺子就叮囑幾個女兒不用特地過來。


    倒是梁元榮和陳宗生有時間了就過去陪著老人家吃一頓飯。


    周老夫人還在世的時候,兩個人的感情非常好,後來她去世後,連他們的兒子都勸老爺子再找一個,周老爺子並沒有同意,就一個人生活到了現在。


    陳宗生讓林助理先去忙自己的事,“你不是被一個案子絆住了?”


    “阿茵崴腳了,我昨夜就迴來了。”


    陳宗生說,“你留她一個人在家也不好,我過去一趟就行了。”


    “沒事,老爺子雖說不在乎,但是心裏到底是難受的,我媽也想讓我去一趟。”


    “嗯,那中午在那邊見吧。”


    ……


    中午秦煙自己點了飯。


    去周家老宅的路上,小姑娘還把點的外賣拍了照片分享給他。


    陳宗生咬著煙,拿起手機打字,“給我留點。”


    秦煙收到消息,一下子興奮起來,像是平靜的湖水裏投入了一顆石子一般,開始有了心情波動。


    “我先幫你挑到飯盒裏吧。”


    “不用,你剩下的給我就好了,這邊結束了我就去找你。”


    秦煙又擔心會放涼,著重給他留兩道溫度不影響口感的食物。


    吃著飯,秦煙又給家裏打了電話,小家夥也在吃飯,他自己坐在小椅子上,拿著勺子自己一點點的往嘴巴裏送。


    聽到媽媽的聲音,立即就軟軟的喊媽媽。


    秦煙笑著道,“蘭溪在吃飯嗎?”


    “吃飯飯。”小家夥慢慢的說,“我有珠珠。”


    秦煙笑著嗯了一聲,“那是爸爸幫你求來的,能夠保護蘭溪平平安安長大,爸爸雖然平時不說,但是他心裏是很喜歡蘭溪的。”


    “蟹蟹爸爸。”


    秦煙忍俊不禁,“等他迴來,你自己和他說。”


    小家夥乖乖的說好,又講,“爸爸說,最喜歡媽媽,好久。”


    秦煙驚訝陳宗生還會和他講這些,男人很少講情話,但是他的溫柔,他的無微不至的關心和疼愛,就是最好的情話。


    “你爸爸什麽時候和你說的呀?”


    “我睡好幾覺了。”


    秦煙明白他說的是過好幾天了,他現在慢慢的能講好多個字的話,有些表達,耳濡目染的,能夠學的很,但是有些形容,很有孩童的萌趣,讓人聽了忍不住笑出來。


    而且因為先生陪著他玩的時候,會接跨國的電話,所以有一次,吃著飯,小家夥突然嘴裏蹦出來一個單詞,男人驚訝不已,抱著他,糾正他的發音,他都能學的很快。


    “我知道啦,你乖乖吃飯,還有不要再去抓我的貓貓了,被抓傷了,你會很疼的。”


    小家夥仍然還念著,“長大了,就可以。”


    “對,等你再長大一點。”


    ……


    到了周家老宅,門口已經停了一輛大g,那輛車遠遠一看,就給人一種英朗,威猛的氣勢,霸氣十足,和梁元榮本人的性格一樣。


    老管家說,“老爺子和元榮都在屋裏坐著,溫了點酒,老爺子今日高興著呢。”


    陳宗生嗯了一聲,邁步過去。


    爺孫兩個正圍著一個古董花瓶看著,周老爺子戴著眼鏡,分析著花瓶的來曆,梁元榮真不懂這個,心說老頭子不會是被騙了吧,這玩意兒怎麽看怎麽不像古董。


    “正好宗生來了,讓他看看。”


    周老爺子笑著看向陳宗生,梁元榮說,“我看不像是真的。”


    “怎麽就不是真的。”周老爺子說,“我有好幾個老朋友看到了都想買迴去呢,出了這個數我都沒給他們。”


    周老爺子伸出三個手指頭。


    陳宗生坐了下來,戴上手套,拿起那花瓶看了一會,片刻後,笑笑,“像是個古玩意,不過可能年代沒有那麽久,不值那麽多,有五成的價格就不錯了。”


    周老爺子寶貝的讓老管家收起來,“不管值多少,我都不賣。”


    陳宗生摘了手套,去洗了手,擦過,把毛巾給了傭人,重新過來坐下,“如果我記得沒有,這是老太太最喜歡的那隻花瓶吧。”


    周老爺子感歎,“還是你有眼力。”


    梁元榮直接不滿了,“老爺子,不能區別對待啊。”


    周老爺子說,“誰讓你一直說我的花瓶是假的。”


    “那也沒有那麽真是不是,你喜歡古董花瓶,多的是,別有事沒事就跟人炫耀那隻花瓶,遇到不懂行的還好,真遇到懂行的,指不定人家在心裏笑話你。”


    周老爺子知道梁元榮是怕他睹物思人,不想讓他多擔心,遂也就著他的話說了,“你倒是給我送來點。”


    梁元榮說,“晚上就給你送過來。”


    老管家把熱好的酒送了過來。


    梁元榮和陳宗生兩個人都開了車過來,就沒有碰酒,隻吃了點菜。


    周老爺子今天一早就說想喝一點,倒不是借酒澆愁,這麽多年過去了,該釋然的都已經釋然了,主要是今天兩個外孫在,老人家心裏高興。


    幾盅酒下肚,身子也熱了起來。


    老管家看著其樂融融的畫麵,也不免覺得眼眶有些濕潤。


    ……


    梁元榮進了門,看到護工在扶著薑茵走路,皺了皺眉,將她抱起來放在沙發那裏,不悅道,“你的腳不想要了是不是?”


    薑茵好久都沒有被這麽兇的訓過了,有點委屈,“我就是想試一試,還能不能走,萬一好不了了怎麽辦。”


    “你現在這樣才是想好不了。”


    薑茵看著他,“梁先生,醫生怎麽和你說的呀。”


    “說你不聽醫囑,這輩子都別想跳舞了。”


    說完,女孩沒聲了,一看,眼睛已經紅了起來。


    梁元榮抬高她的下巴,指腹擦了擦那紅紅的眼眶,“又哭什麽。”


    薑茵別過臉,悶悶的說,“我以後是不是就是一個廢人了。”


    “誰說了。”


    “你說的!”小姑娘不高興極了。


    梁元榮輕笑,“你好好聽醫生的話,這段時間暫時不要亂動,兩個月就能活蹦亂跳了。”


    薑茵聽到自己的腳沒有那麽嚴重,還是很開心的,但是一想到剛才梁元榮逗她,就一點沒給他好臉色。


    梁元榮看了看桌上剛用過的飯菜,“吃過飯了就去休息會,別亂跑。”


    薑茵剛才已經被嚇過一次了,這會還是非常聽話的,但是鑒於剛才的這點小不快,她也不讓男人抱她過去,而是看向護工,“麻煩你幫我推輪椅過來吧。”


    梁元榮直接喊住人,“不用推,你先迴去吧,明天再過來。”


    護工害怕他的強大氣場,立刻逃之夭夭了,薑茵喊都喊不住,眼睜睜的看著人直接就走了,頓時氣的胸口起伏。


    男人低頭看著她,目光深深。


    薑茵瞪了他一眼,打算單腳跳迴臥室,下一刻,就被男人打橫抱了起來。


    “開口說句話就那麽難嗎?”


    “誰讓你嚇唬我。”


    梁元榮低頭看她,“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一挨到床上,薑茵就立即往床中央去了,警惕的看著男人當著她的麵脫衣服。


    男人今天穿的是休閑服,脫了外套,又三下五除二把上身的最後一件衣服脫掉了,露出精壯的上身,薑茵麵色緋紅,又看到他去解皮帶,立即鑽入了被子底下,不好意思看了。


    一隻大手伸了過來,薑茵死死的拽住被子,憤怒的說,“我都受傷了,梁元榮。”


    男人挑眉,笑著說,“你都這樣了,還想做?”


    薑茵一愣,看著男人打趣的笑容。


    “不過阿茵這麽想的話,我也不是不能滿足。”


    他說著,手伸了過來,薑茵立刻推開他,又悲憤又憋屈,“你快走,我要休息了!”


    男人笑了一聲,去換了套新的衣服,出去一趟,再迴來,拿了個電腦過來。


    薑茵偷偷的打量他一會,確定男人不會過來了,才在心裏鬆了口氣,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迴到了男人沉靜的麵容上,他專注的看著麵前的電鬧,認真工作的樣子好看又迷人。


    梁先生在看什麽呢?


    薑茵睡著的最後一刻還在好奇。


    ……


    從周家老宅出來,陳宗生就直接去了醫院。


    正好看到小姑娘在和一個受試者談話。


    最新的數據出來,如果有異常的話,都會當麵找到人解釋清楚的,所以秦煙就是去做這份工作了,但是解釋完,從病房裏麵出來的時候,其中一個受試者又追了過來詢問其他的事情。


    對方問的是一個醫學上的問題,秦煙耐心和他解釋。但是她沒大量用醫學上的專業術語,而是用通俗易懂的語言解釋藥的機製和可能出現的副作用,以及監測和處理的辦法。


    沉著冷靜,麵對對方的懷疑也仍然能夠處理好,這是任何一個心理醫生看了都會驚訝的成長。


    秦煙迴到辦公室,看到男人。


    “先生,你什麽時候來的呀?”


    陳宗生拉著她的手坐下,小姑娘的手熱乎乎的,“剛剛在外麵看到你和人說話,又去別的地方了嗎?”


    “我就說剛才不是我的錯覺,我還跑去李教授那邊去找你了呢,結果沒有。”


    陳宗生哭笑不得,“你不會給我打電話?”


    秦煙指了指,手機好好的放在桌麵上。


    陳宗生歎了一口氣,剛感歎這丫頭變得成熟一點了,但是有時候還是會做一些不計較結果的事情,想到什麽就做什麽。


    她離辦公室最近,明明可以先迴來拿到手機,但是她卻選擇最快見到他的方式——之前幾次她不在辦公室,他過來了,都會先去李銘那裏。


    陳宗生捏了捏她的手,“你給我留的東西呢。”


    “你還真吃呀?”


    陳宗生讓她去拿。


    秦煙去外賣盒子的保溫箱裏拿出來,摸著溫度還有一點。


    陳宗生嚐了一個小籠包,秦煙支著下巴看著他,“醬汁被我弄灑了,其他的菜放久了就不太好吃了。”


    “沒事。”


    陳宗生吃完那幾個小籠包,又嚐了塊南瓜,外酥裏糯,秦煙也跟著捏了一塊,“先生,你在外公那裏沒有吃飽嗎?”


    陳宗生喝了口水,“那時候不太餓。”


    “我就說吧,有時候到飯點了就是不餓。”


    “嗯,所以你真不餓的時候我也沒有逼過你吃飯啊。”


    秦煙迴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是的,就是陳宗生有時候會氣她嘛,她那時候說不要吃飯,又不是真的不餓,陳宗生有時候自己也生氣,但是到飯點了,還得哄她吃飯,她說不吃,他就半哄半強迫性的。


    而其他的時候,她真的不太餓的時候,他也沒說過什麽。


    他完全沒有一次分辨錯過她是真的不想吃,還是賭氣說不吃。


    她容易衝動,也多疑敏感,很多時候,以分開作為籌碼,才是掐中她的命脈,讓她動彈不得,但是他從來都沒有說過,就連生氣中也是如此。


    他的情緒一直很穩定,會接納她的負麵情緒,會給她安慰,哪怕在工作中做到了一件小小的成功的事情,他都會誇她。


    陳宗生察覺到小姑娘突然不說話了,抬起頭,才看到小姑娘眼睛裏似乎有晶瑩在閃動,他抽了紙,擦了擦手,把人抱進懷裏,親了親她的額頭,“怎麽了?”


    秦煙枕在他的肩側,小聲迴,“沒什麽。”


    她沒有那種很難過的情緒,更像是情緒到了那個程度,眼睛便控製不住了一樣。


    陳宗生安撫了她一會,小姑娘的情緒就又恢複如常了。


    ……


    車子在湖景別墅的停車坪上停下,秦煙剛解開安全帶,就被男人抱了過去,隨後放倒了車座。


    男人的黑眸帶著溫情,又隱藏著危險,把她裹進旋渦裏麵,秦煙受到鼓勵,仰起小臉尋到男人的唇角,男人也不拒絕,反而很快掌握了主動權,加深這個吻。


    外套被脫掉,丟到了旁邊,秦煙裏麵穿的是件半高領的針織毛衣,很收身,因此女孩的腰身顯得愈發的纖細,男人抬手覆上。


    小姑娘咬著唇,目光迷離,麵頰粉撲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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