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覺得,白露雪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方豔秋不是太確定,但還是隱約能感覺出來,就看著劉東問了起來。


    劉東說道:“嗯,的確是,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我們都跟這件事劃清界限了,剩下的事情,就讓她自己去解決吧。”


    這麽說,何嚐不是一種無奈呢。


    其實從開始劉東就想幫助白露雪,隻是白露雪什麽都不說,最終讓誤會越來越深,直到現在,已經沒有迴頭路了。


    即便是赴死,她可能也會義無反顧,不是為了什麽,而是想留下自己那最後一絲清白。


    清白這個東西,對於有些人來說,看的比命還重,但是對於另外一些人來說,卻什麽都不是。


    所以每個人看待問題的角度不一樣,心理承受的能力也有很大差異。


    劉東沒再說話,一直往前走,他悶著頭,心情無比沉重,也不知道怎麽了。


    按理說事情解決了,自己危機解除,爸媽也不會再有危險了,這是好事,可他就是高興不起來,也不知道是心裏放不下白露雪,還是怎麽迴事。


    一想到她現在還要肚子麵對這一切,劉東的心裏就無比心痛。


    身邊的方豔秋也能看出來,就說道:“別想太多了,一切都過去了,你要向前看,我們都會有自己的新生活,一切都結束了,別再鑽牛角尖了。”


    劉東也不想,但是心裏控製不住。


    看了一眼方豔秋,劉東還是覺得要跟白露雪單獨談一次。


    剛才好幾個人在場,很多話不方便說,劉東想要單獨見一次這個女人。


    迴去之後,第二天,劉東管方豔秋要了馬術俱樂部的地址,然後就一個人開車去了。


    到了白露雪的辦公室,劉東不禁感慨,真的是今非昔比啊,往事也是一幕幕在腦海浮現。


    曾經那個為了幾千塊都能跟自己賭氣地小丫頭,再也不見了,現在卻搖身一變,成了犯罪集團地首腦成員。


    現在隻要白露雪原意,大筆一揮,就能有幾千上億的進賬,這一點也不誇張。


    而她現在想要誰死,也是有足夠的把握的。


    “你怎麽來了,昨天不是把話說清楚了嗎,怎麽,還有什麽沒說的,想親口告訴我?”


    白露雪正在拿著毛筆寫字,一張宣紙上,寫著四個大字,“進退維穀”。


    劉東也看到了,都說書法會提升一個人的意境,而寫作的內容,也能表現出這個作者最近的心情,從這個四個字看來,白露雪心裏想的和現實做的,的確出入很大。


    她應該是左右為難的,但是又不得不做的。


    “一開口就是這個,你我見麵,就不能說點別的?”


    劉東倒是不著急,坐在一邊抽起了煙,眼睛也一直盯著白露雪看。


    這麽久沒見了,這女人變了很多,無論是神情還是眼神,又或者是著裝,都給人一種很淩厲的感覺。


    以前白露雪可不是這樣的,雖然脾氣大了點,但絕對不會這樣,她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大姐大。


    也是,身陷這種環境,不變都不行,這一點劉東深有體會,因為他之前就臥底過,這種感覺生不如死,每日煎熬度日,真的是一種折磨。


    但是白露雪會不會也有另外一個身份?


    之前劉東聽人說了,白露雪可能是警方臥底,不過他不太相信。


    從大學就認識了,專業和學校都跟警察八竿子打不著,怎麽可能是警方的臥底呢。


    再說了,之後發生了很多事,白露雪都是自己處理的,跟警方沒有一點聯係。


    而白露雪的身份,也不僅僅是這一個版本,還有一個版本說她上學時就被月亮灣的老板收買了,也就是當時東城這個,具體是誰不清楚,但是權力不小,現在來看,即便不是馮煜可能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還有,白露雪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麽,錢,還是保護家人?


    她到底是如何陷入其中的?


    ”跟我說說吧,我們現在雖然……沒有任何關係了,但是好歹夫妻一場,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這麽覺得嗎?難道分開了,就要當作陌生人,仇人?“


    ”而且我能看出來,你現在非常辛苦,你也不想這樣,對嗎?那就跟我說說,也算是我報答一下你的救命之恩,看看我能不能盡點綿薄之力。“


    劉東還是很坦誠的,這件事他也一直記得。


    如果不是那次白露雪舍身相救,自己早就嘎了。


    在那種危急關頭,一個女人能為你挺身而出,絕對是出於愛,不可能有任何其它的雜念。


    劉東很艱辛,說這些話的時候也在看著白露雪的眼睛。


    白露雪有點恍惚,一直沒迴答,但往事也一幕幕浮現。


    就像個幻燈片一樣,在腦子裏一閃一閃的,好像這一切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


    劉東也看了出來,白露雪有些動容,就接著說道:”無論是因為什麽,總不能這樣一輩子下去,即便問題解決不了,也要說出來,你這樣一個人憋在心裏,早晚是要出問題的,何況你現在這樣很辛苦,真的值得嗎?“


    白露雪放下手中毛筆,深吸了一口氣,坐在了旁邊的黃花梨凳子上,說道:”值不值得又能怎麽樣,一個人站在懸崖邊,前麵萬丈深淵,後麵豺狼虎豹,你說這個人該怎麽辦?退一步海闊天空,那是說給小孩子聽的,現實有多殘忍,這個就不用我給你解釋了吧?“


    ”你千辛萬苦潛入月亮灣,就是要調查這一切,還不惜整容,更是幾次差點死了,那麽我問你,你都調查出來什麽了?好,就算你調查出來了,又能怎麽樣?馮煜還被判了呢,現在不是一樣逍遙自在?“


    “所以,收起你的同情心,我不需要你可憐,你自己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比什麽都強。你走吧,我沒什麽跟你說的,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我們就當時……這輩子沒認識過吧。”


    “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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