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低頭抿嘴,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並未吭一聲。


    賀蓮心聞聲轉頭看去,隻見柳妃惡狠狠的盯著秋葉,心中一緊,快步走了過去,她瞥了一眼秋葉紅腫的臉,強忍著打人的衝動,冷聲嗬斥道:“平日裏覺得你溫婉,私底下見你這副模樣,倒讓本宮大開眼界啊。”


    柳妃不明白賀蓮心為何會幫秋葉出頭,正疑惑著,又聽賀蓮心道:“你隻是懷了陛下的孩子,就當真把自己當做後宮之主了嗎?見了本宮為何不行禮?”


    柳妃臉色變了又變,微微俯身道:“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賀蓮心瞪了她一眼,眼底是藏不住的厭惡,她湊近她耳側低聲道:“收起你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本宮可不吃你這套,留著去對陛下施展吧。隻可惜,陛下大概是不會去找你了吧。”


    “不會的。”柳妃聲音顫抖著,“陛下不會不管我的,我可是懷著他的孩子,陛下答應會陪我的。”她的聲音越來越輕,似乎在安慰自己。


    “是嗎?”賀蓮心意味深長的說了句,拉著秋葉轉身離去。


    柳妃愣怔片刻,忽然大哭起來。


    李景山抱著杜月璋很快到了長春宮,杜月璋全身發燙,額角滲出細汗,看起來像是正遭受極大的痛苦


    禦醫為他診脈後,眉頭擰成疙瘩,歎息一聲,說道:“世子這是中了毒,且此毒兇險異常,請陛下恕臣無能為力,救不了世子。”


    “怎麽會這樣呢?”李景山握著杜月璋的手臂,神情激動,“長春宮是朕的寢宮,朕的寢宮怎會有毒!”


    禦醫搖頭歎氣,“微臣實在無能為力,恐怕……”


    “胡說八道什麽!”


    李景山暴喝一聲,隨即頹敗地跌坐在床邊。


    禦醫跪地,惶恐地磕著頭,“微臣該死,微臣無能……”


    李景山疲憊至極地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禦醫如蒙大赦般退了下去。


    “你不要怪禦醫,禦醫的確盡力了。”賀蓮心解道,“不如去宮外尋尋名醫吧。”


    李景山的腦海中赫然浮現“林雲帆”這個名字,看來有的事是躲不過的,為了救杜月璋,他也隻好將這個隱患召進宮來。


    希望這一世,杜月璋可以體恤他的難處,不要太氣惱才好。


    畢竟林雲帆知道那個皇室最大的秘密,有關杜月璋身體虛弱,廣寧王妃之死的秘密。


    “蓮心啊。”李景山的聲音顯得很無力,“你說如果有一日阿璋知道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他會原諒我嗎?”


    賀蓮心的眼睛驀然睜大,驚愕萬分的看著他,“那要看,你……你做了什麽?”


    李景山歎了口氣,說,“比如說害了他一生。”


    賀蓮心震驚的捂住嘴巴。


    半晌,賀蓮心艱澀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阿璋會原諒你吧。”


    李景山沉默著,眼底閃爍著晦暗不定的神色。“那如果我害了他母親呢?”


    賀蓮心沉默半晌道:“我雖然不是很了解杜月璋,但是我知道母親對他很重要,若是陛下真做了那樣的事,還是趁早放他走吧。要是他知道你是害他母親的人,他會死的。”


    李景山明白賀蓮心說的是對的,但是他舍不得,舍不得放開杜月璋的手。“罷了,我也是隨便說說。你可別說給阿璋聽啊。”


    “臣妾明白,陛下放心。”說罷賀蓮心歎了歎氣,走了出去。


    她想去看秋葉,越是看到杜月璋這樣,她越怕失去心中重要的人。


    “哎!”李景山又是重重歎了口氣,目光落在杜月璋臉上,“都怨父王,想出那個天命為皇的計劃,苦了阿璋一生。”


    “來人,去召瑞王進宮。”


    ……


    李樂蕭聽聞李景山宣召,即使在半夜也是忙不迭的進宮,他一路跟著內侍到了長春宮,心中越發不安。


    照理說,李景山不會讓他來長春宮,畢竟他不喜歡自己見杜月璋,如今這般又是為何呢?


    李樂蕭滿腹狐疑的踏進長春宮,卻見李景山站在門口迎接,臉色蒼白,雙眸通紅,整個人仿佛被掏空了靈魂。


    他的視線移到床榻邊,見躺在床上的人,頓時心疼萬分。


    “阿璋怎麽了?”


    “他中毒了。”李景山抬眸瞧見他,淚水止不住奪眶而出,哽咽道,“你去找你師兄來,看看能不能救他。”


    李樂蕭的臉瞬間陰寒起來,厲喝道:“究竟怎麽迴事?”


    李景山並未怪罪李樂蕭失禮,此刻他心中除了愧疚還是愧疚。


    “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他。”他說罷,徑直走到床榻前,抓起杜月璋的手,緊張的喚道:“阿璋,阿璋你醒醒!”


    杜月璋依舊沒有絲毫反應,李樂蕭皺起劍眉,問向李景山,“你派禦醫來診治過了?他們怎麽說?”


    李景山歎息一聲,說:“他們隻是說……說阿璋活不久了,讓我……”


    李樂蕭怒吼一聲,“阿璋不會死的。”


    李景山嚇了一跳,連忙噤聲,不再言語。


    李樂蕭緩和語氣道:“我這就去藥王穀找林雲帆,你一定要守著阿璋,別讓他有事,我去去就來。”


    說完,急匆匆地趕出了長春宮。


    李樂蕭疾步往宮外奔跑,心中焦灼不已。


    禦醫說的對,杜月璋活不久了,這種感覺,讓他心亂如麻,幾乎無法停歇。


    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從胸腔響起,喉嚨傳來火燒似的疼痛,血腥的味道在唇齒蔓延開來,他咬破舌尖,用刺痛逼迫自己清醒,拚盡全力的藥王穀跑去。


    遠遠的,藥王穀中,一棵巨大的桂花樹下,立著兩位風姿卓絕的男子,一襲藍衣勝雪,俊美非凡;另一人黑袍獵獵作舞,霸氣淩然。


    “你終於肯出來了。”藍衣男子負手望著他,眼底掠過一抹幽深。


    李樂蕭腳步微滯,麵上浮出一抹冷笑,“你倒是有耐性,這麽多年了還守著藥王穀。”


    他的目光在桂花樹與藍衣男子間遊移,眼底泛起冷意,“我以為以你的心性早就離開了。”


    藍衣男子嗤笑一聲,“你明明知道我不離開是在等你,又何必挖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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