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七日已過,老皇帝李承乾已經被送入皇陵安葬。皇宮內,即將舉行新皇登基大典。


    大殿之內,大殿之外,整個天臨城及附近州郡的文武百官,能來的都來了。辛寒江在大殿內側首而立,辛無珩和凱瑟琳則站在辛寒江的身後,克勞德和朱雀兒對這個人族皇帝的登基大典不感興趣,不知道到哪裏去瘋玩去了。


    時辰一到,內侍官上前扯著嗓子吼道:


    “新皇登基大典!開始——跪——”


    所有人聞聲跪伏。


    “迎新皇——”


    李維身著龍袍,從禦台下一步一步走到禦台上,直至走到龍椅旁,轉身麵向群臣坐到龍椅之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文武百官齊聲朝賀。


    內侍官緊接著拿出一道聖旨,大聲念道:


    “承天之意,新皇詔,曰:


    先皇驟崩,歸於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聖之洪休,奉天元皇帝之遺命,屬以倫序,入奉宗祧。謹於今時祗告天地,即皇帝位。深思付托之重,實切兢業之懷,惟天元皇帝,運撫盈成,業承熙洽。茲欲興適致治,必當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舊章,亦以敬承夫先誌。自惟涼德,尚賴親賢,共圖新治。


    其取新年號為“逍逸”,以次年為逍逸元年,所有合行事宜,條列於後。


    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文武百官再次齊聲迴應。


    “逍逸?逍遙自逸,嘿嘿……這年號起的有意思啊,這李維是多向往自由啊。”辛無珩在心裏不禁感歎。


    就在這時,下方的李泉和白灼雙眼了對視,白灼點點頭,示意一切已經準備就緒。李泉會意,立刻站起了身。


    百官群臣被李泉這一大不敬的動作驚到了,雖然他們心中都猜到李泉心中會有不服,也預料到他會有所動作,但他們萬萬想不到,李泉竟敢明目張膽地當著所有人的麵,在新皇登基大典上發難。


    “眾卿平身!”李維讓眾臣起身,然後右手手肘撐著龍椅扶手,右手摸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李泉,明知故問道:“怎麽了,老七?是朕的年號讓你不滿意,還是朕坐上這龍椅讓你看不慣啊?”


    此時的李泉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從容,而是迫不及待地開門見山,道:“我兩個都不滿意!這皇位是我的,你私自篡改父皇遺詔,論罪當誅。”


    聽到李泉指控李維篡改遺詔,辛寒江本想上前解釋一下,畢竟,真正的遺詔隻有自己和那內侍官知道。可是,辛寒江剛準備開口就被李維阻止了。


    李維說道:“武安王莫急,無需替朕解釋!其實遺詔的真假並不重要,隻是老七發難的一個借口而已。老七竟敢跟堂而皇之跟朕叫板,那自然是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了。等他成功奪取帝位,定然有一套完美的說辭,史官也會記載下來,傳享後世。是不是啊,朕的好七弟?”


    “哼!”李泉不想與李維做口舌之爭,冷哼一聲,右手一揮。隨即,白羽帶領著禁衛軍,還有常興白氏的武者衝進大殿,將所有人圍了起來。群臣見狀,皆是不敢出聲,唯恐成為了那隻殺雞儆猴的雞,隻是惶恐地看著李維和李泉。對於這些牆頭草大臣來說,誰當皇帝根本不重要,隻要他們活著就好。


    辛無珩環顧了一下四周,在辛寒江耳邊嘀咕:“大叔,現在我們都被李泉的人包圍了,我們要不要出手幫忙啊?”


    辛寒江:“幫忙?幫誰啊?”


    “那還用問,當然是幫……”辛無珩的話戛然而止,是啊,要幫誰呢,誰做皇帝跟他有什麽關係。說到底不管是李維還是李泉,他與他們倆的交情都不算深,算是點頭之交,幫誰感覺也不合適啊。


    辛無珩想了一下,笑道:“嘿嘿……大叔,我是無所謂幫誰了,你不去幫一下嗎?李維可是你的老朋友選中的繼承人,不看僧麵看佛麵,看在老皇帝的麵子上,你不去幫幫李維?”


    辛寒江搖搖頭:“正因為李維是我老朋友選中的繼承人,我才希望他能經得起考驗,希望我那老朋友沒有看走眼。現在考驗的時候到了,如果他連一個小小的反叛都解決不了了,那就說明他根本就不適合做這個皇帝,這麽一說,李泉也許更適合呢。”


    辛無珩笑道:“大叔,你管這叫小小的反叛?你看看周圍刀光劍影的,全是李泉的人,而且照目前看來,沒一個人打算幫李維的。你可真行!”


    辛寒江:“玉不琢不成器嘛,凡事都得靠自己,我現在幫他了,那以後呢?我不可能一直在!所以,這李維行就行,不行就……”


    辛無珩對辛寒江撇了撇嘴,道:“所以……這就是你就對我從來不管不問,讓我自由生長的原因?”


    “呃,這……”辛寒江沒有想到,辛無珩突然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來,“我對你怎麽就不管不問了?你看你跟我那麽久,從小到大,我從沒讓你餓著凍著吧?”


    辛無珩抗議道:“那全是靠我自己打獵妖獸養活自己的,不,養活著我們倆!”


    “啊,啊……”辛寒江略顯尷尬的岔開話題,“我們跑題了,還是看看這李維怎麽應對吧。”


    “呸……”辛無珩啐了一口,而後看向了李維。


    李維看著四周的寒刀風劍毫不慌張,他仔細看了所有常興白氏的人的臉,最後將目光落到了白灼的身上。李維淡然地開口道:“白灼,你常興白氏,與莽原楊氏、臨安方氏、頻陽王氏並稱為離陽四大家族,是僅次於我皇族的四大家族,而你自己又是當朝一品禦史大夫,你還不滿足嗎?還要搭上千年傳承的家族來冒險?你就不怕萬劫不複,你白氏毀於一旦?”


    “我……我……我……”白灼被李維質問地很心虛,支支吾吾地半天說不出話來。其實,他自己心裏也在叫苦,要不是家族偷偷豢養暗影殺手組織,又加上李泉的一股勁的給他洗腦,他才不願意摻和這事呢。既是傳承千年的家族,他又怎麽會不清楚,挑戰皇權是大忌,可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此時,白灼的心裏多想聽到李維說一句“隻要你們白氏迷途知返,所有罪過,朕既往不咎。”這樣一來,他好借坡下驢,徹底與李泉決裂。可是很遺憾,他等了好久都沒等來李維的那句話。李維就是說了剛才那一段話,便直勾勾地盯著白灼,一直盯著他,盯著他心裏發毛。


    “啊!反就反了!我常興白氏今天就反了!”白灼頂不住李維給他的壓力,大聲喊道。


    聽到這句話,李維好似很滿意,整個人很鬆弛地靠在龍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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