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也許今天的酒特別烈,也許是今天的心情特別糟,不管什麽原因,辛無珩都睡了一下午了,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半夜時分,凱瑟琳和朱雀兒背著行李出現在院中,凱瑟琳在亭中坐了好久,朱雀兒就這麽無聊地看著凱瑟琳好久。凱瑟琳此刻的心裏很矛盾,她在等辛無珩,但又害怕等到了辛無珩,她有很多話要跟辛無珩說,但又害怕跟他說。


    殘月已經劃過正空,凱瑟琳起身,低聲說道:“我們走吧。”


    朱雀兒看著凱瑟琳那不舍的樣子,有點心疼:“你想好了嗎?確定要走?”


    “唉……”凱瑟琳長歎一口氣,“沒想好也要走啊,終究是要走的。既然如此,何不早點離開呢,再留下去隻會更加不舍而已。”


    朱雀兒無奈地噘了噘嘴:“也對,天下無不散的筵席,這該走啊,咱還得走。精靈與人,本就殊途,當斷則斷。走吧!”


    凱瑟琳雖然已經起身,但並未挪動腳步,眼睛一直盯著辛無珩的房間。朱雀兒見狀並未催促,有些羈絆不是說斬斷就能斬斷的,還得需要時間的消磨,好歹作為一個精靈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所以,朱雀兒知道現在的凱瑟琳很難熬、很不舍,但是這一切總會過去了,到時候一切都會恢複如初的。


    終於,凱瑟琳還是下定決心離開了,和朱雀兒一起朝著門外走去。


    就在兩人靠近院門的時候,一道聲音響起:“你們倆就這麽離開了?確定一聲招唿都不打嗎?”


    凱瑟琳兩人迴頭一看,克勞德正站在他們的身後。凱瑟琳連忙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啊,克勞德,沒有跟你當麵告別。離別的場景會讓我覺得有點尷尬,所以,我就和雀兒打算晚上趁著夜色離開,我們給你們留了一封告別信。”


    克勞德笑了笑:“我就這麽一問,不用這麽認真地解釋這麽多的。不過話說迴來,讓你尷尬地真的隻是離別的場景嗎?而不是舍不得某人啊?嘿嘿嘿……”


    凱瑟琳被當麵戳穿了小心思,一臉尷尬不知道說什麽好。朱雀兒來幫腔:“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怎麽那麽喜歡拿小刀紮人心窩子啊!”


    “你……”克勞德完全沒有這意思,本想懟迴去,看著凱瑟琳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沒了興致,訕訕地說道:“那個……凱瑟琳啊,我嘴賤開個玩笑,你別在意啊。其實,我的意思是……你真的不打算跟他告別嗎?也許這一別,就是永別了。”


    “我……”凱瑟琳身形一顫,永別,這真是一個殘忍的字眼啊,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認克勞德說的事實。


    就在凱瑟琳又猶豫不定的時候,朱雀兒很適時地給她打了一個強力針:“琳兒,既然已經做出來了決定,就不要再猶豫不決了,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我們走,不要再多想了。”


    聞言,凱瑟琳覺得朱雀兒說的有道理,優柔寡斷從來不是自己的性子。


    “克勞德,明天,替我跟他說一聲對不起。我們有緣再會了。”凱瑟琳說完,便和朱雀兒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看著凱瑟琳和朱雀兒離開,克勞德無奈地搖搖頭,隨後,對著辛無珩的房間開口道:“你說你這是幹嘛,人都走了,你也不出來送一下,有可能真的是永別哦。”


    房間內,辛無珩將頭埋在了被子裏,隻是眼睛卻是帶著一行眼淚睜開著。從凱瑟琳和朱雀兒一出房門他就已經醒了, 他本可以出門送送兩人的,但是他不敢,他怕他一出去一看到凱瑟琳那張臉,就不讓她離開了。朱雀兒說的對,他不應該這麽自私的,他沒有資格要求凱瑟琳為了他留下來,他應該要尊重她的選擇,既然她要離開,那便讓她心無旁騖地離開。


    第二天一早,辛無珩起的很早,將還在睡夢中的克勞德拉了起來。克勞德抱怨道:“我昨晚沒怎麽睡,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麽早拉我起來幹嘛?”


    辛無珩:“走,陪我吃火鍋,喝酒!”


    克勞德:“大哥,你有沒有搞錯,這天才剛亮啊,吃什麽火鍋,喝什麽酒!再說了,你什麽酒量你心裏沒點數嗎,你是昨天的酒還沒醒吧?”


    辛無珩不理克勞德,在他的無盡的埋怨聲中將他強行拉了起來。克勞德隻能舍命陪君子了,誰讓這家夥失戀了呢,不,準確得說是戀還沒談起來就已經失了。


    沒過一會兒,辛無珩又醉得不省人事了,克勞德隻能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將他扛到床上。看著醉倒的辛無珩,克勞德不但沒有任何擔心,還有點沒心沒肺的小開心,因為他終於可以迴去補覺了。


    可是事與願違,還沒到正午,辛無珩這次居然醒的這麽早,一腳踹開克勞德的房門,把還在補覺的克勞德拉了起來,克勞德都要奔潰了:“你又要幹嘛!能不能讓我好好睡個覺?”


    辛無珩:“大白天的睡什麽覺!跟我一起修煉,我們過幾招。”


    “什……什麽?過幾招?這……太突然了吧。”克勞德還在懵,就再次被辛無珩無情地給拉了起來。


    兩人出來之後,辛無珩不給克勞德的準備時間,直接提著長刀龍闕向克勞德瘋狂的砍去,克勞德無奈隻能舉起瀝泉槍勉強格擋。辛無珩的攻擊越來越淩厲,克勞德忍不住吐槽:“你這家夥這是切磋嗎?你這分明是想要我命啊!”


    辛無珩一直進攻、克勞德一直防守,兩個人就這樣一直打到天黑。克勞德想停下來休息一下:“我說,這都天黑了,我肚子也餓了,要不我們別練了?吃點東西?”


    辛無珩點點頭:“也好,走,喝酒!吃火鍋!”


    “啊?又是吃火鍋?能不能換點別的啊?”克勞德抗議著。


    “不能。”很顯然,克勞德的抗議無效,誰讓辛無珩掌握了財政大權呢。


    結果,不言而喻,克勞德還是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將再次醉得不省人事的辛無珩扛到床上。


    第二天,克勞德繼續著前一天的噩夢,先是喝酒,吃火鍋,然後切磋著不是切磋的切磋。


    第三天,克勞德繼續著前一天的噩夢,先是喝酒,吃火鍋,然後切磋著不是切磋的切磋。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一連七天都是做著同樣的事情,克勞德真的快要崩潰了,火鍋也要吃吐了,酒也快喝膩了,甚至都快忘記喝水的感覺了。讓他唯一感到欣慰的是辛無珩的酒量見長,現在已經不用他扛著進屋了,可以自己醉醺醺地摸索著走了。


    第八天一早,辛無珩向往常一樣踹開了克勞德的房門。這次辛無珩還沒有開口,克勞德就率先開口道:“我有辦法了,我有辦法了!”


    辛無珩被這突然的一句整的有點摸不著頭腦:“什麽你有辦法了?幹什麽?”


    克勞德:“我有辦法安撫你無法平靜的心了。”


    辛無珩:“你胡說什麽,什麽無法平靜的心,我心裏平靜得很。”


    克勞德翻了一個白眼,真是死鴨子嘴硬:“呃,那個,我們去亞塔肯原始森林吧。反正我們也沒有目的地,去哪曆練不是曆練,你說是吧?”


    辛無珩先是一愣,然後嘴角露出一絲自認為不是被克勞德察覺的笑容,最後故作疑惑地問道:“去……去哪幹嘛?那裏是精靈族的地盤,我們要是去了還不被他們生吞活剝啦?”


    “我怕再不去,我就要被你生吞活剝啦。你丫的還裝什麽裝,當然是去找你的小情人了。”克勞德在心裏腹誹著。不過,他為了不被折騰死,還是要給足辛無珩的麵子,說道:“我想去啊,我沒去過亞塔肯森林,我想去見識見識精靈族的生活,我特別想去長長見識。求求你了,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隻要我們喬裝打扮好,低調不惹事,精靈族應該不會為難我們的。”


    辛無珩摸了摸下巴:“這樣啊,既然你這麽想長見識,我就免為其難地陪你去吧。不過,我可要跟你說清楚,是你求我去的,我可不是去找凱瑟琳的,我隻是陪你去長見識的而已。”


    “是是是,都是我沒見識,想去長長見識,是我求你陪我去的。行了吧?”克勞德閉上眼睛咬牙切齒。


    “行,那我們半個時辰之後出發,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了。”辛無珩說完,不等克勞德反應,開開心心地跑開了。


    “有……有這麽急嗎?難道不需要準備什麽嗎?我臉都還沒洗呢!”克勞德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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